第二天,一早用过了早饭。小春就和覃孤磊出了门。
十赦堂在闹市,江南驾车从车水马龙的西市经过,小春就将车帘子撩起看外面的景致。
覃孤磊几次想找话说都被小春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让他十分苦恼。现在的小春越发让他看不懂了,哪怕是生气也不像以前直来直去,这种抓不住握不了的感觉他十分不喜欢。
“小春......”
覃孤磊看了一眼犹自望着外面的人儿,“你今天还未给我说过一句话......”
小春不禁在心里哀叹,不过是一早上没主动跟他说过,就学小孩一般装可怜么?
突然手被人捉住,小春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了覃孤磊的怀中。
“你做什么呢?”她挣扎几下却推不动,遂也就放弃了。
覃孤磊紧抿着唇不说话,手上的力度却不减,现在小春就在他怀里,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他不能想象若是有一天真的失去小春,他又该怎么自处。
小春见他不说话,也就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口鼻里尽是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心里却无端的平静下来,昨夜本就没睡好,现在困意上来便就随覃孤磊搂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十赦堂的大门口。
小春揉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枕在了覃孤磊的大腿上。
覃孤磊见她醒了,将她抱起身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看你的眼睛,昨夜定是没睡好的。”
小春理理头发:“我睡多久了?”
覃孤磊干脆将她的头发拆散,然后动作麻利的给她重新绾了个发髻。嘴上却不停:“一刻多钟。”
小春一怔,“你什么时候学会绾发了?”
而且还绾的这样好......
覃孤磊嘴角掀起,笑的温柔:“昨天,就想给小春绾一辈子的发。”
小春听完,险些落下泪来,一辈子啊,那要多长时间啊,他们有一辈子吗?
覃孤磊见小春猝不及防的低头,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也不强迫,慢慢将她拢进怀里。
“我还会学画眉,以后天天给你画眉好不好?”
小春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让汹涌澎渤的眼泪流出来,这个人啊,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怎么可以这样来动摇自己的心?
“你......别学,什么都别学了。”或者也可以给你以后的妻子画眉绾发,“你还是学吧!”
覃孤磊何尝不知道小春心里的所想,只是让他放手又怎么甘心,这是他第一个用心去爱的女子,酸甜苦辣个中滋味都已经尝到,又岂能说放手就放手的。
小春啊小春,若是会下地狱,我也不会放手的,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再也不能离开。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清咳,紧接着凌洛北调笑的声音就响起:“要不是守门的下属说这是覃元帅府上的马车,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小子跑到我家门口来谈情说爱了。”
小春二人一惊,急忙分开。快速的整理一下就下了马车。
车外,江南规矩的站在一旁,而凌洛北正和诸葛锦站在大门前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小春几步走过去拉住诸葛锦的手,只觉得满腹心酸,有太多的话要说,最后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几个字:“诸葛姐姐,我来看你了。”
覃孤磊和凌洛北相互抱了拳,几人一前一后就进了正厅。有丫鬟上了茶水糕点,诸葛锦看出小春的不妥便说两人许久不见有很多私房话要说,就拉了小春到了她住的后院,留下凌洛北和覃孤磊两个男子大眼瞪小眼。
小春一进诸葛锦的房门就迫不及待的说:“诸葛姐姐,其实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诸葛锦一挑眉,细细的打量着小春,小半月不见小春却发现她变了许多。
“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是又出了什么事?”
小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这大半个月的事都告诉了诸葛锦,诸葛锦喝第三次茶的时候终于听她说完。
小春也喝了口茶,大概是觉得饿了,竟把桌上的挂花糕一并吃了几个。
诸葛锦见她瘦了许多,现在胃口却不错,暗想也没伤心的不能吃下东西,说明还是好的。明面上却道:“这样说来,覃师兄是知道的?”
小春擦擦嘴,“我前阵子就跟他说过,可他怕是不让我走的,所以我才去求了师姐和冷师兄届时一起带我走。”
诸葛锦却叹气:“小春啊,你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爱的这般纯粹竟是一粒沙也容不下么?不是自己的竟真的要放弃,依着覃师兄的身份,你以后还有的苦头吃呢!”
小春低下头去,淡然一笑:“以前我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不懂什么是爱,总觉得他是可有可无的,现在么知道的太晚,已经陷下去了。我最后悔的竟是认识他,若我还是在峻极峰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诸葛姐姐你说的对,我的心眼很小,所以我不想为难谁,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想法,不必把大家都困在一起,天高海阔的不好么?”
诸葛锦听完竟是呆愣了半响:“如此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
她一心想去报仇雪恨,可是谁又是心甘情愿的去帮她呢?若是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凌家父子二人怕也不会答应的那么干脆吧!
“小春,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人活一辈子总要恣意妄为一回的,你开心就好。要是不开心岂不太累了,走吧,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觉得她也想清楚了很多事,这件事以后不管成败与否,心里的担子总算是交割了。若是还有以后她也一定会去浪迹江湖,开阔眼界,然后去找小春他们的,那时候的心态恐怕又是不一样的吧,无论如何,先完成这桩心愿再说。
小春得了诸葛锦的支持,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我们会在金陵等你,那时师姐的娃娃也一定长大了。明天的庙会我会去求菩萨都保佑我们的。”说到这里又把明天的普度节大致说了一下。
诸葛锦来了兴趣,想着明天或许也可以去凑凑热闹,当即和小春约好明天在庙会上相见。
从十赦堂出来,小春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覃孤磊也高兴不少。想到他和凌洛北的谈话,他觉得至少他还是幸运的。
“一个女人若是对你太过顺从,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她真正的心里有你,想着你,所以愿意无条件的接纳你;二是她只是为了应付你,所以不管你怎么待她她都会顺从。很不幸,我觉得锦儿只是在应付我。”
覃孤磊对凌洛北和诸葛锦的事情不太了解也不敢兴趣。两人聊到这里还是因为他心里装着小春,怕小春跟诸葛锦说了什么,表现在脸上时难免有些焦虑。而凌洛北早已看出便问他和小春进展到什么地步。
覃孤磊和他也算是共患难过的,也算有几分交情。说到小春时难免就不自觉的温柔起来,凌洛北又是个中老手,自然也就明白了。
叹道:“也是你命好。贺姑娘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儿跟了你,定要好生待人家。若不是我认识锦儿再前,说不得贺姑娘也会......呵呵呵。”
覃孤磊不悦的拉下脸来:“凌兄话可不要乱说。诸葛师妹若是知道怕也会徒增伤心。”
凌洛北将手中的折扇挽了个扇花,浑不在意的一笑:“若是如此那倒还好了。”
他长到这般年纪,风花雪月早已司空见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动心的,百般试探,哪想人家对他却是不上心的,虽然表面上诸葛锦对他千依百顺,可实际上他却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至少没有真正的把他装进心里。看到小春和覃孤磊这样,他竟隐隐有些羡慕,人生若能得一知己,纵使生死相依也无悔了。
夜里,覃孤磊厚着脸皮留在了迎春院。
小月服侍着小春沐浴更衣,对于自家少爷的这种行为她早已是见惯不惊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就出去了。
小春也没理他,打理好了头发就上床歇了。还以为覃孤磊会木头一般的杵一夜,哪想小春将睡未睡的时候,腰上就多了一只手。
“我在耳房里沐浴了。”覃孤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春,我想你了。别不理我。”
说完放在小春腰上的手就从衣襟底下伸了进来,嘴上也不停歇,直吻的小春娇喘连连。小春一开始还在躲闪,后来想到今天诸葛锦所说的话便不在抗拒,由着覃孤磊在身上胡作非为,进进出出间压抑着难耐的*。
小春心想竟然自己是喜欢他的,又何必去抗拒,至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让彼此快乐,留下一些美丽的回忆也是好的。那时就算是分开了也不会因为曾经的点点滴滴而感到痛苦,相反会是愉快的吧!
覃孤磊,就让我用最美好的姿态去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