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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年之至(1 / 1)

有那么一个传说,世间的神树,唤作扶桑,它继承了远古的那个世界所有的记忆,每一片叶子都记录了一个生灵的一生。它没有年轮,无从寻找也无处不在,只要从它的树干下来便能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信仰传说的人千万年来都未曾停止过找寻神树的步伐,从九龙宫所在的主大陆到被冰雪覆盖的北原、从流寇陡生的西海到瘠薄贫困的南蛮。今天的故事便从南蛮之地开始,有人说,也许这一切的因果机缘,都是因从扶桑上掉落的那一片叶子,镌刻着远古的记忆,历经千年,转折风波才落到地面。

昔日的蛮荒虽是不毛之地但民风淳朴,九族之间互相扶持,建立起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九宫的体制,然而自一年之前九宫开始屠戮蛮荒之后,这片历史悠久的大陆也变的残破不堪,族人们四处逃散,蛮荒,已近乎陷落了。

冬季说短不短,刚刚三个月,而春天却只短短的一瞬,眨眼之后,夏日到来了,蝴蝶成为草原与溪涧之间的精灵,各种珍奇异兽是山川与皓天之间的常客,在九宫大陆,人们很难享受到这样的美景,也没有体会过因季节变换而引起的情绪上的变化,在一些主城,四季更替已被大能之士偷天换日改换成了四季如春。

关于蛮荒的传说有各种各样,亦真亦假。而涉及蛮荒的传说中,说到有一棵参天巨树,从远古便已经存在,树上孕育着能量庞大的木灵,住在树上的人也不会老去。

于是人们将它取名为须弥之树。

传说自有其根据,这其中便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扶桑之下有一个被抛弃的婴儿,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那时的蛮荒被水土富饶的九宫视为不详之地,人烟稀少,只有几匹修炼成人形的珍兽发现了他并带到了自己的巢穴,珍兽的巢穴建在一课巨树之上,珍兽之王看见这么可爱的婴孩心生怜悯便留下了他,婴孩一天天长大,有时住在兽巢中,有时又以天为被地为庐,把自己称作是天地的孩子。

珍兽们不仅喂养这个婴孩长大还教他礼乐书法以及各种法术。时间很快过去了,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婴孩很快变成了男孩,男孩又很快长成了少年,这个少年自知是珍兽抚养长大,但又抑制不住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人类族群的愿望,他既不想离开这里又想见一见外面的世界,珍兽之王看出了少年的困惑,便剖开巨树的树干从里面拿出一柄形状怪异的宽刀,交给少年,告诉他这是一把上古神器,不可以随便显露在别人面前,如果剑出鞘,就不能留活口,他让少年去人世间冒险,更嘱咐他一定要平安。

最后少年在珍兽们的送别下告别了蛮荒,踏上了九宫之行。

几个月后一个称自己是扶桑太子的男子成为了九宫大陆上的一颗新星,他自称是来自蛮荒,靠着掌握的木系法术在同辈中鲜有敌手,并在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当年举办的第一届九宫战,以压倒性的优势拿到了那年的冠军,之后又不负众望联合九宫勇士平定西海妖兽之乱,大败北方鬼族入侵,英雄事迹频出,成为了一代人中竞相模仿的对象。

有人崇拜自然也有人嫉妒。扶桑太子在一次与故意挑衅的敌人战斗时,解下了从未解开的背囊,这个人们纷纷猜测的背囊的秘密,终于在那日被一睹真容。

背囊中的武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但更形状偏向刀,剑身覆盖着着无边的水灵,刀刃出鞘,百里之内的水灵全部汇聚起来,十海百川无一不臣服于之下。

随后发生了什么是众说纷纭,但在大多数人所听到的传说中是扶桑太子斩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者,之后一段时间扶桑太子开始渐渐销声匿迹,有关于他的传闻也越来越少。

故事的内容流传下来的只有短短几百字,而扶桑太子死后多年人们也逐渐忘却了这个曾经在历史上大放异彩的流星,不过从那之后蛮荒迎来了又一批的居民,他们大多是犯了重罪被流放的犯人,也有几个为了经商或者寻宝,或者冒险来到蛮荒的,很多人是通过扶桑太子知道蛮荒的珍奇异兽,也有可能是为了寻找多年前的那个少年,谁知道呢,历史总是充满神秘,也偶尔与世人开开玩笑,只是来到了蛮荒的人鲜有几个回去的,有回去的也对蛮荒之事绝口不提,更有几个回到九宫之后便疯疯癫癫不知着了什么魔,这更也让人们视蛮荒为不详之地了。

夏日的第一缕朝阳穿透万里时空来到蛮荒,它护送着这位衣衫残破的少年回到蛮荒的大地上,昔日固执冲动的他如今已然是另一副模样,彬彬然立于众生,浩浩然沉于大地,眼中有对人情世故的青涩也藏着稳重的本性,他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呼吸着这大陆上久违的空气,平凡的举止却能衬托出他不凡的气度,如同一颗即将升起的新星。

玄女仿佛看到了那个梦里常光顾的人,微笑着,带着璀璨星光。

对于名九来说,这一年度过了平常人九年的时光,每日都浸在修行中,全神贯注的修习着的法术,偶有时间做些强身健体的功课于他已经算是休息了,超乎常人的刻苦将他造就成了一个精神与身体都无比强悍的人,本着不服输的毅力,《扶桑决》已经烂熟于心,配合天生的木灵之体,实力绝对称得上是同代人中的翘楚。

在扶桑上的最后一日,风神二子特意带给名九消息:

先到蛇族,依计行事,神碑藏在九宫各处,不可心急,谨慎行事,往后的路靠自己了。

玄女在扶桑之上,仙衣飘渺,她从袖口取出一片长叶放在唇边,叶笛声百转千回,脑海中浮现着千年之前男子教她吹叶笛时的情景,不禁莞尔一笑。

名九从玄女口中得知了风神二子安排的计划,其实他也曾想从此与天为伴与月为伴与小师父相依为命,但如果不完成母亲的遗愿不解开自己身世,永远都无法安心。

蛮荒的蛇族是一个大部落,虽然族长带领族人们奋力反抗九宫,但其他部落接连失守蛇族也渐渐撑不住了,如今粮食紧缺,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名九赶到蛇族时正值烈阳当空。

“来着何人!”

“我是来见蛇族长老的。”

“见长老有何事!”

“我有敌方动向,只能单独告知你们长老。”名九对着躲在堡垒后的蛇族族人道。

“去通知长老。”蛇族之人小声吩咐身后之人,不一会,那人便回来了。

“少侠,长老有请。”

大族的气派名九是第一次见到,与名九所在的小部落不同,这里虽只是蛇族的暂时聚集点但依旧藏不住厚厚的华贵之气,族长的帐篷内皆是金银器皿,一边更是陈列着各色的精致武器。

蛇族长老坐在一堆金银器物面前,见有人来便抬起头,他看起来年纪不小,鹤发斑驳但一双小眼睛却格外有神,敏锐的目光像在打量宝物一样打量名九。

“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敌方的情报。”

“我只是蛮荒之上一届小民,据我所知今晚九宫便会动手。”名九盯着蛇族长老,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今晚九宫的贼人会动手我早就猜到了,你有什么不情之请。”见没什么大惊喜,蛇族长老便依旧低头把玩着金银财宝。

“我希望族长能把你拐杖上的那块神碑碎片交予我保管。”

话一说完,蛇族老头硬是惊得跳了起来。

“你……你你要神碑何用。”

“蛇族撑不过今晚,我知道你们不肯走,但神碑是蛮荒文明传承的关键,绝不能丢。”

“不行不行,小子你告诉你从哪里来。”

“我也是蛮荒的一员,神碑在我手里我可以保护它,至于是哪里来,我能告诉你两个字,扶桑。”

当名九将扶桑二字说出口的时候,蛇族长老像见鬼了一样瞪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

“不……不可能不可能。扶桑只是一个传说。”

“扶桑是否存在你心里清楚,族长,你的手在抖。”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扶桑应该已经消失了,难道说……他知道了我们守护神碑不力……要派人来惩罚我们……不会的不会的……”

蛇族族长不断的自言自语,大军来袭之时都不见有半点无措,一个少年的一席话竟说的他魂不附体。

“族长,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来自哪里,现在能不能把神碑碎片交给我了呢?”

“我……把它还给你……”

蛇族长老在一连串的震惊之后似乎有点浑浑噩噩,连话都听不清楚更说不利索了。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镶嵌在自己拐杖上的石块摘了下,石块有半个手掌大,要比名九部落的那块大很多,不过石碑刚取下族长却突然停住了。

“你说,你要将图腾拿去做什么,可有计划。”魂魄似乎终于回到了他身体里,族长突然恢复了大家风度,变得谨慎起来。

“有了这个,我便可以理所当然的进到九宫之中,更有机会重新找齐石碑,带回蛮荒。”名九幽幽的道。

”那不是去送死?”

“事在人为,我有把握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族长一咬牙将图腾交到了名九的手上。

名九仔细看了下蛇族的图腾,上面刻画的是一个男子的形象,男子手持一根棒子状的物体,但男子腿部以下石块就断裂了,只能看到他身体的上半部分。

名九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这图腾还是要全部拼凑在一起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在掌心运气,这是玄女交给他的最简单的炼器方法,石块在名九掌心逐渐变小直至化作弹丸状,名九一吸气便将它吞到肚中。

“哎!你……你这是做什么?“

蛇族族长被他的这一举动震惊了,大喊道。

“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抓走才有机会与夺取其他图腾啊。“

“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名九摇着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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