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许弈叹了口气，轻声问她：
“你很想离婚吗？”
从包里翻出一个被手帕包好的手环，司楠将它拿起来带在许弈手上，道：
“我很想离婚，但姜一伊可能不太想。”
可惜，她不是姜一伊。
这话司楠并没有明说，但他觉得许弈会懂。
许弈也确实知道司楠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的，他早就知道。
面前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姜一伊。
至少灵魂不是。
从口袋你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钢笔，许弈拿过桌上那份司楠在一年前就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钢笔扣上笔帽，许弈偏头看向司楠：
“如你所愿，我放你走。”
拿过离婚协议，司楠对他笑了笑：
“那，许先生，再见。”
潇洒的转过身，就打算走。
许弈忽的伸手拉住她，一把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他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对面前的人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一个热烈的吻。
司楠妥协的纵容着许弈的动作，由着他把自己进了房间。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顺从他一回也不是不行。
这一夜就算是留给许弈最后的回忆好了。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
许弈从睡梦中睁开眼，没去看身边已经空了的位置。
缓慢的坐起身，他看向窗外的鸟语花香，眼底没了温度。
姜一伊喜欢了他十七年，可他喜欢的只是一年前来到姜一伊身体里的那个灵魂。
有些喜欢有开始，有过程，但就是没有结尾。
悉悉索索的下了床，许弈穿上衣服，站立在窗前抬手拉上窗帘，遮住了那些照进来的阳光。
阳光从来不属于他，适合他的只有黑暗。
他可以放司楠走，但这并不能阻止自己去追逐她的步伐。
机场，机舱。
司楠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等待着飞机起飞。
这趟飞机是她让小渣专门选的。
这次的路程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如果硬要说终点的，那终点就是死亡。
这架飞机会在中途坠机。
【宿主，其实大人跟天道粑粑做了交易之后，你如果想要去治疗，是可以治好的，可你为什么还要跟许弈离婚，然后选择这种跟自杀无意的死法？】
“因为，我不是姜一伊。许弈对姜一伊有愧疚，我并不想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因为那一份愧疚而加倍的对我好。这对姜一伊不公平。我也不想替姜一伊接受来自许弈的补偿。我是我，姜一伊是姜一伊，我们虽然有同一个身体，但终归不是同一个灵魂。我做不到那么理所当然，所以离开许弈是最好的选择。”
往嘴里丢了一颗糖，司楠也不管小渣能不能懂。
总之，她做不到跟这个位面的许弈生活一辈子。
大概她在感情上对自己没那么自私吧。
小渣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
【宿主，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虽然你是这么想的，但反派大大却不是。他跟你买了同一架飞机的机票，并且，就坐你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