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怡写完了自己的心声,自己的感慨。(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决定放弃李梦,让给黄玉。但决心已定的一刹那,又对儿子起了怜悯之心。她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写,还在继续:
“儿子,你好可怜吆!你从小生在一个吵吵闹闹的环境里,生在一个整天为钱担忧的家庭中。虽然跟你父亲有一样的花钱欲望,怎奈一山不卧二虎,一炕不坐两医。他以强者的身份独占,钱根本就轮不到你。你爹尽兴之余拿回的一小部分也只能节节省省、勉强度日。
“我以为这样也有好处,能让你养成一个节约的好习惯,对你一辈子的过日子打下良好的基础。然而我错了,你反感,你憎恨,你在默默地忍受。因为你还需要这个“罪恶”的母亲。
“终于有一天你找到了钱,你可以满足了。你可以痛改“前非”背叛你原来的一切,可以用你的“有奶就是娘”的做人方式刺伤你的糟糠母亲,也可以反戈一击把她当成敌人。
“儿子,你跟你爹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蛮横。他的暴虐将达顶峰,年幼的你无法展示你的“才能”。你现在强壮了,并且找到了支持你的力量。你要在亲人里施展你的“才能”,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的已经没用的、被你爹蹂躏的千疮百孔的母亲。
“我知道建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很难,我更知道钱和情扯不到一起,你也没有两者兼顾的能力,确切地说,你根本就不想兼顾。
“你选择了钱而放弃了情,但我不怨你,在这个金钱社会你也许是对的。可我还是可怜你不能齐全,不能完美。虽然你已经成家了,但在你这个动荡的年龄段失去母爱,也确实可怜!
“请你忘记我吧!忘记我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憎恨的母亲吧!”
雪怡写完后,反复看了几遍,如同在对人诉说。她一会儿流泪,一会儿畅快,一会儿思考,一会儿自语。
最终决定:不管遇到多大的波折都要留下来和小儿子一起过完春节。因为家乡的风俗不允许她回去;因为这一次儿子媳妇再怎么讨厌她,也是在儿子家长住的最后一次。
……
李梦考上大学,不单是李三柱的光荣,李二柱本该跟三柱一样,同样享受晚辈带来的荣耀。可是,人们对他躲躲闪闪,隐隐约约听到的是对他的谩骂声:
“一个当大爷的唾在亲侄子的奖状上,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害人如害己’这是个硬道理,谁都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不,有报应了吧?人家的孩子不是考上大学了吗?可他的孩子比人家的大几岁,小学也不是个好学生。”
“心眼不好的人能有好下场吗?人在做天在看,亲侄子都想唾弃,老天也不会帮他的。”
“就是,就是……”
李二柱听了哑口无言,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当时就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不唾在雪怡的衣服或者被子上呢?如果这样,时隔将近十年,谁现在还会再次提起此事?他面对众人的谈论,不得不冷静地想一想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年轻时为了一己私利,不计后果、粗暴妄为。中年后幡然悔悟,一切都为时已晚、不可挽回,在人们的心目中刻下深深的烙印。如果自己偶遇天灾人祸,就此离去,岂不落下千古骂名?
二柱带着悔悟、带着歉疚、带着自责、煎熬着每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等到三柱从梯云阁回来,他不惜屈尊与哥哥的面子,去新盖的烧饼铺协商和谈,却不料碰了个硬钉子。
他知道还是雪怡从中作梗,单是三柱,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记仇的。他虽然把雪怡恨得怒火中烧,牙根奇痒难忍,但就算把牙齿咬碎吞进肚子里,也万万不敢再惹是生非。
二柱在烧饼铺碰了钉子以后,心里更加难受,更加后悔,每天不由自主地侧听着三柱家的动静。
当他听到姜媚第一次来山西,人们对姜媚的非议后,他很想跳墙过去,阻止这桩婚事……
当他听到李梦的儿子的婴啼声后,他多么想看一看孙子是什么样子……
当他听到李梦婚礼的高歌播放时,他不由地夹杂在人群中观看那热闹的场景。本应该由自己跟三柱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接受新郎新娘的跪拜,因为李梦是真真正正的李志栋的嫡系子孙啊!
然而,高堂上却坐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天柱、大柱和各自的妻子。
要想和好,雪怡是关键。可是,一个大伯子怎么能?怎么能向弟媳妇认错?想想,自己都觉得脸红。为此他不得不给妻子玉环商量,看看她有没有和好的意向。
玉环更是追悔莫及。她早就想过,自家的位置孤僻:左边是一条大道,后边是一条小路,前面虽有人家,喊破嗓子也叫不应的,只有右边的三柱最近。
自己一天比一天老,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身边,有个闪腰岔气的谁来帮忙?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他是亲弟弟啊!
玉环迫不及待地说:“怪就怪咱们以前年轻气盛,做事过于冲动,才造成亲兄弟如同生人。以前总以为钱是万能,‘有钱能使鬼推磨’是雷打不动的真理一条。我对你流血流汗挣的辛苦钱很心疼,不收利息,最起码他们要为咱付出辛苦。
“换做别人,再怎么低声下气、任人摆弄,也要把钱死守如命,况且雪怡也是把钱攥出水的人。没想到她贷款出利息……唉!算了,都过去了。为了以后互相有个照应,咱们拆开隔墙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二柱准备实施他的计划时,三柱、雪怡已是两地分居。没有三柱在家,二柱怎么好进弟媳的门、单独跟她谈呢?
就在他寻找机会的同时,三柱的家庭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他们两口子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二柱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一时间心里没有定义。他是责怪三柱?还是安慰三柱呢?他在这件事上处在了两难境地。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就在三柱两口子离婚、雪怡到北京不久,姐姐荣连的丈夫因病去世了,作为人主(死者孩子的舅舅)必须参加丧葬仪式。也就在二柱、三柱(大柱没去)的这次河南之行,在姐姐和外甥的撮合下,正式恢复了兄弟关系。
春亮打听到二柱三柱恢复了关系,差点惊呆了!急忙跑回去,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妈妈。二曼听后忙问“真的?不可能吧?”
春亮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来,二曼有所触动,酸甜苦辣……
春亮担心,亲兄弟合到一起,小叔家的财产就跟大柱家无缘。二曼故作不以为然:“有什么缘不缘的?给咱,咱也不要。”
春亮凑过去神秘叨叨,生怕被人听到。说:“妈,你该想一想,小叔的两个儿子都在北京,前途无量,谁会住那几孔破窑洞?已经离婚的白雪怡,她怎么有脸来这里住呢?她住这里算什么?她的一半房产能搬走吗?咱晓亮离婚是铁定的,何不……”
二曼悟出了道理,赶紧搭话:“你是说,咱继承他的房产?然后给晓亮……”
春亮做了个止住的手势,“嘘——,这句话只能会意,不能言传。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二曼问:“你是说他们两家合到一起,咱们就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