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岩将陈靖扬拖进套房的卧室,按在床上,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找什么?”
“计生用品。”殷少岩言简意赅地说。
“……”陈靖扬用手背抵着发热的额头,尝试着与本能作对,“你出去吧,记得关上门。”
原以为这种口服型的药剂不可能有多强烈的效果,但显然他想错了。
视野里五彩斑斓得就像在开烟花大会,周围的所有动静和对方的每一个举动都能引发血液不受控制的激荡。想压倒他,进入他,折磨他,想把他撕裂,吞下,连骨头带肉的,一点都不剩下,让他没有办法再离开自己……
陈靖扬可以肯定自己接下来绝对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什么破酒店连个安全套都没有!”殷少岩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床头柜,身体因为紧张和焦虑抖得很厉害。
陈靖扬看了一眼他紧绷的后背,然后又逼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看得出来这个人怕得要命。
当然没有安全套,更不会有润滑剂,建成之后这里就没人住过,只保持着基本的日常清洁,连冰箱都是空的。
“你出去,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玩笑?”
“我不想伤到你,出去。”陈靖扬紧闭着双眼,压抑着紊乱的呼吸说。他怕要是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人给办了。
那必然不会是一个有多温柔的过程。
殷少岩没有回话,翻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虽然只是喝了三四口掺了药的酒,虽然这个身体因为嗑药的前科而产生了耐药性,但殷少岩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
比如看到陈靖扬觉得他特别诱人。
长长的眼睫毛,红红的脸颊,看上去软软的嘴唇,因为解开了扣子而露出的一小片白白的泛着粉粉色泽的胸膛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
殷少岩整个人都形容词匮乏了。
与其被人一逞兽♂欲殷少岩更想自己扑上去逞,把尼桑这样这样了之后再那样那样。但是他站在床边地看了半晌,骇浪般翻腾不已的纷杂心绪沉淀到最后竟然是……舍不得。
我不想伤到你——
陈靖扬的心情殷少岩实在是理解得不能再理解了。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陈靖扬迟疑地睁开眼睛:“……小涵?”
一件西装外套落下来盖在了他的头上。
“不许看,不许动,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上了你!”殷少岩咬牙切齿地说。
“……”陈靖扬听到这话差点没兽性大发暴起推人,但终究是用传说中的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忍住了。
外套上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陈靖扬近乎自暴自弃地深吸了一口,然后他猝不及防地听到了床边一些,细微的,很引人遐思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闭嘴!”陈靖扬听到殷少岩心情恶劣地说,紧接着是一声闷哼。
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陈靖扬隐约猜到他在做什么,又觉得非常难以置信。他压抑着默数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二百五十下的时候,一具温热的身体压了上来。
盖在脸上的外套被掀开了。
“我就算当年上火得痔疮都没有对自己下过这么重的手。”殷少岩脸上满是羞耻的红晕,但一双眼睛直视着陈靖扬,亮得不可思议。
“我们做吧。”他说,然后低头对着陈靖扬吻了下去。
这是殷少岩第一次主动亲吻。
理智崩断的声音既不是“轰”,也不是“啪”,甚至不是“嘤”,而是更接近于微波炉运行完毕之后代表“可以吃了”的“叮”。
很轻,很短的一声。
(删节)
陈靖扬醒来的时候,发现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自己猝不及防间就一脚踏进了名为搅基的新世界。
殷少岩趴在旁边,抱着枕头睡得不省人事。脸上的有几道纵横交错的泪痕,眼角嫣红。
床单只盖到了腰际,因为姿势的关系,蝴蝶骨高高地支棱起来,肩背上有很明显的咬痕和青紫。
陈靖扬掀开床单,看到其下的景象时瞳孔微缩。
说是一片狼藉也不为过。
白色的痕迹里混着些红色血丝,斑驳地沾在大腿处。臀部甚至能看到两道清晰的指痕,应该是……捏出来的。
陈靖扬只是high了一点并没有失忆,很快就回忆起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半夜的时候被找不见人的季平和赵诚的电话吵醒过两次,强打着精神说和弟弟今夜留宿,敷衍过去之后又直接昏睡了。当时药性还没褪干净,只觉得抱到小涵了好开心好幸福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至天明完全没想起来查看一下他的状况。
应该,也许,可能……没有把他弄得太痛吧。
陈靖扬顶着一张无辜淡定的脸横行世间二十多年,头一次体会到了心虚的感觉。
心虚之后是自我厌恶。
但很快这种自我厌恶就转移了对象。
陈靖扬淡淡地瞥了放在床头柜的酒杯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不足为惧,不管背后是谁。
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人头上,没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怎么行。
将床单拉起来盖到肩膀,陈靖扬又伸手摸了摸殷少岩的脸颊。
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手。
发、发烧了……
陈靖扬有些无措地瞪着殷少岩看了两三秒,之后强迫自己迅速恢复了冷静,下床找到手机开始给余锦打电话,要求他过来接人顺便带两套衣服。
然后又给从来没派上过用场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挂掉之后陈靖扬翻了一下通讯录,然后按下了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号码。
“帮我查一个人。不,两个吧。”
------------变形记小剧场chapter2(chapter1在39章)-----------
因为不确定殷少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吃过早饭陈靖扬叫来了萧宁医生。
萧宁敲门的时候陈靖扬正在和殷小岩大眼瞪小眼地对峙。
为了报复哥哥打自己屁屁,殷小岩往自己的牛奶麦片里吐了口水,又非常孝顺地用勺子喂给陈靖扬吃,喂完耀武扬威地光着屁股满屋子狂跑,一餐饭吃得像打仗一样。
老实说陈靖扬连殷少岩的都能面无表情地咽下去,区区口水还算不上什么。但是他现在缩水成了一个小娃娃……普通的小孩子该怎么样陈靖扬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好孩子绝对不能往饭里吐口水啊太缺德了。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知道吗?”陈靖扬让殷小岩站在沙发上,面对面地教育他。
“你打我屁屁!”殷小岩理直气壮而委屈地说。
“……”陈靖扬有点头疼,小孩应该怎么教育……“那也不能往食物里吐口水。”
“你打我屁屁!”
——死循环。
陈靖扬和殷小岩在沙发上面面相觑,心里想的是成年版的小涵好对付多了,拉过来耍耍流氓亲亲抱抱就能对付了,可小孩子……能怎么办呢,他又不是变态!
萧宁按门铃的声音把陈靖扬从育儿地狱里暂时解救了出来。
开门放医生进来,陈靖扬转身打算把殷小岩拎出来见医生,却发现沙发上空空如也。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陈靖扬在沙发背后发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殷小岩,无视他的挣扎把人抱了出来。
“不要看医生……”殷小岩一反刚才的理直气壮,可怜兮兮地抱着陈靖扬的胳膊说。
萧宁穿个白大褂戴个眼镜,人模狗样咪咪笑,“乖啦,让哥哥检查一下,一点都不痛的哟~”
殷小岩惊惧地瞪着圆圆的眼睛对着萧医生看了一会,果断地转过身搂住陈靖扬的脖子不撒手:“不……不要看医生,会被他……解剖的……我不要!哇!!!”
陈靖扬还没来得及对小朋友的投怀送抱表示宽慰,就要被耳朵边的哭声震聋了。
“你儿子好聪明啊,连‘解剖’这么高级的词汇都知道。”萧宁说。
“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弟弟。”陈靖扬有点狼狈地歪着头拍着殷小岩的背,完全不晓得要拿哭泣的小孩怎么办。
“啥,你弟弟?你弟弟比这大多了吧我怎么记得。”
殷小岩听到他们说的话,一边哆嗦一边哭,“不要解剖我!我不是他弟弟!不要解剖我!”
“没人要解剖你!”陈靖扬黑着脸把不肯配合四肢乱动的殷小岩给按在沙发上,示意萧宁来检查。
“看他怕我怕成这样,我都有点相信他是你那个弟弟了。”萧宁摇头晃脑地戴上了听诊器。
一番检查艰难得像年末杀猪。
陈靖扬听他哭得凄惨,有点心疼,不过按着殷小岩的手一点也不含糊。
检查完毕,萧宁直起身来,“没什么问题啊,除了哭得快要窒息了之外。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宝贝的?”
陈靖扬面色凝重:“没什么问题?”
“真没什么问题。你从哪儿觉得他有问题?我要检查也得先知道症状啊。”萧宁摊摊手。
“他……变小了。”陈靖扬小心抱起哭得快抽过去的小朋友,忧心忡忡地说。
“哈?”萧宁掏掏耳朵。
“他是陈靖涵,我不骗你,真的。”
接受过正统教育出身医学世家的萧医生石化了。
殷小岩哼唧哼唧地哭:“我不是小涵,不要解剖我……呜呜……”
最后萧宁半信半疑地抽了管血走了,走之前表示,这个事情太超过他的能力范围,得去找生科专家,但是保不准人家会把小东西解剖了研究呢,所以还是先放在家里观察观察比较好云云……
送走萧宁,陈靖扬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和殷少岩的经纪人请假,然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直打噎的小家伙说:“别哭了,去洗脸,哭得像只小花猫。”
“哥哥……嗝儿……才像小花猫!”
陈靖扬哭笑不得,“好吧好吧我是小花猫,能去洗脸了吗?等下再带你出去买身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恢复原状,也不能老套件成年人的t恤,这总让陈靖扬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不去!我讨厌你!哼!”殷小岩用小胖手擦了擦鼻涕说。
陈靖扬一把捞起小朋友往卫生间走去。
把弟弟放在洗脸台上,小心擦干净他的脸,陈靖扬忧愁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不变回来哥哥不喜欢小岩了吗?”
“你不是讨厌我吗?干嘛还要我喜欢你啊?”陈靖扬捏捏他的脸。
殷小岩呆了呆,鼻子一皱。
“别别别!别哭!逗你的!小岩怎么样哥哥都喜欢。”
“真、真的吗?”
“真的。”
“变不回来也不讨厌小岩吗?”
“不讨厌,变不回来大不了把你当儿子养。”陈靖扬笑着说。
殷小岩呆了呆,鼻子一皱,“哇——!!!我不要当哥哥的儿子!”
“等、等下,别哭……”
“我要哥哥结婚的……哇!!”
陈靖扬:“……”
总之,孩子很难哄,陈靖扬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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