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俩。
这俩人开心极了,互相又拥抱又拍巴掌的,乐的手舞足蹈。
唐时锦放着她俩人乐了一会儿,忽然向狱卒道:“几位大哥,谁去甩她们一巴掌,我给他十两银子,谁给她们喂口屎,二十两。”
她这么一说,两人的笑容渐渐消失。
几个狱卒互相对了对眼色,眼睛就往她身上转。
旁边几个女牢的犯人,不由得哧笑出声,嘲笑她在这儿还敢露财,简直是愚不可及!
朱红花母女两个人,也回过神来,指着她哧笑起来。
唐时锦看几个狱卒居然真的朝她走了过来,不由得对沈挚这个人无语了。
做人不大成功啊!
要是她在这儿当捕头,下头人敢背着她欺负她的人,她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唐时锦直接一抬手崩开了绳索,然后走过去,手起掌落,哗的一声拍碎了桌子。
这一手儿太炫了,顿时就把几个狱卒吓怔当场。
唐时锦冷冷的道:“老子不过是进来转转,你们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了?不等入夜老子就得出去,这会儿闲着无聊,想顺便看个戏……怎么着,送上门来的银子都不赚?”
几个狱卒又对视了几眼。
然后看向了朱氏两人。
朱氏两人的笑容,再一次渐渐消失。
朱氏惊慌道:“别!别……她有钱!你们多找几个人,你们打她啊!打服她啊!打服她就有的是钱了!”
几个狱卒缓缓的靠了过来。
那边儿,前脚衙役抓了人,后脚桃成蹊就过来拜访县令了。
林县令也不愧是个光杆儿县令,外头都闹成这样了,他居然半点不知,还在书房写酸诗。
一听说桃成蹊来拜访,林县令十分惊喜,迅速迎了出来,甚至还想拿出自己平日做的诗向他请教。
但桃成蹊本来就是个任性的大少爷,他没那闲工夫跟他寒暄,直接道:“林县令,敢问皇上大还是你大?敢问国法重还是私欲重?”
林县令惊呆了:“桃郎君何出此言!本官万万不敢对君上有丝毫不敬!”
桃成蹊冷笑道:“但你属下的县丞,为何却敢不遵国法,不惧民声,说抓人就抓人?说下狱就下狱?难不成区区一个县丞,竟能无视法度不成!”
林县令道:“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管家上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林县令顿时一拍桌子:“还不把郭通叫过来!”
郭通被叫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一见桃成蹊,他更懵。
郭通在梧桐县这弹丸之地,当了太久的土皇帝,早已经忘了谨慎二字咋写。
在他眼里,唐时锦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儿钱的小女子,唯一的靠山就是沈挚。
他根本就没去打听具体的事情,也不知道中间出现的,是桃府的下人。
否则的话,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她……
不止是因为桃成蹊是举人,而是“桃”这个姓,满大庆朝,不知道的有几个?他的家族从来不是秘密!
别说一个小小县丞了,就算是朝中大员,又有几个敢惹呢?
郭通连连致歉。
桃成蹊冷然道:“我桃家虽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但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物,如今我义妹在此,竟被你们这般欺负,我定要写信回家,请家中长辈做主!”
郭通吓尿了,直接屈膝行了大礼:“何至于此!又何至于此!家中女眷不懂事,我回去责罚她便是!”
“责罚?”桃成蹊冷笑道:“我妹子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你那儿,罪魁祸首,一句责罚就行了?拿我桃陟遐当甚么!”
郭通听出来了,他要他把冯娇娇关进大牢。
可是他在家里,虽不是入赘,却也跟入赘差不多了,根本没有这个牌面儿!
冯娇娇又自小受宠,不然也不会养出这么嚣张跋扈的性情,他是真不敢做主把冯娇娇关起来,只能苦苦哀求。
正说着,炎柏葳直闯进来,道:“成蹊,锦儿呢?”
林县令这才回神,赶紧下令:“快去大牢把唐小娘放了!”
下人应命而去,炎柏葳就跟着去了。
这会儿,大牢里正鸡飞狗跳。
几个老狱卒为了银子也是拼了,大牢里如今一屎难求,朱红花母女都被按在地上,搜肠刮肚的吐。
唐时锦远远站着,捂着鼻子,还不时的指点:“你说说你们,也不知道个变通,不会等她吐完了再塞么,不会垫着点稻草么非得下手抓?不嫌恶心啊?呕!”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唐时锦迅速回神,一步冲到最近的牢房,一把扭断了锁,然后进去把门一关。
于是等炎柏葳冲进来时,就见她坐在稻草里,特别可怜的样子:“炎柏葳,你终于来救我了!我都快吓死了嘤嘤嘤!”
炎柏葳:“……”
我听到你扭锁了。
我也听到你说话了。
众人也默默侧目……我们才是快吓死了好么!
炎柏葳无奈的扶了扶额,叹道:“快出来吧,反正你是一眼看不着就得出点事儿。”
她立刻忘了装娇弱,站起来道:“我哪里错了?”
“你没错。”炎柏葳道:“锦爷哪能有错?锦爷永远没错,全都是旁人的错。”
他推开门,朝她伸出手:“走了,成蹊在林县令那里,我们过去看看。”
她把手放在他手心,两人就手牵着手走了。
唐时锦手向后,飞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过来,几个狱卒顿时一通抢。
唐时锦跟着炎柏葳过去,一看郭通跪在地上,顿时就明白要唱什么戏了。
于是她扑过去,哽咽的道:“大哥!”
桃成蹊情真意切的扶住她手:“锦儿,你可还好!?大哥担心死了!”
炎柏葳:“……”
他在想桃成蹊最早是他的朋友没错吧?为什么这两人看上去……简直像亲兄妹,同样的戏多又爱演,还演的这么真?难道这是他的问题?他找的都是这种朋友?
两人真诚的相见欢了一会儿,也让林县令和郭县丞明白了,他们义兄妹的感情很不错,绝对不止是面子情。
林县令终于找着机会插话:“唐小娘,对不住,是本官治下不严,让唐小娘受了惊吓。”
唐时锦拭了拭泪,蹲身行礼:“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并未受什么惊吓。”
她这红脸儿一唱,林县令的脸色就好看多了,然后郭县丞道:“唐小娘,家里几个女眷不明事理,还请唐小娘不要见怪,我回去就叫她向你斟茶请罪。”
唐时锦道:“郭县丞这么说可折煞我了,我也有不对之处,我做事向来莽撞,大哥也是时常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