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奇案组的存在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光荣而刺激。
它的存在有时候会成为一把利刃,杀尽天下作恶多端的凶手。
同时,它的存在只是一辆遥控汽车,遥控器在谁手里,谁就能驾驭这辆车。
我想,在这个案子里,我们五个人就是这辆遥控汽车,然而,这辆遥控汽车要夺回遥控器,或者切断遥控装置。
凌晨一点,大庆市仍然妖娆,在这光鲜亮丽的霓虹下,又有多少恶心的人坐着肮脏的事呢?
飞鹤与郝龙回来了,回到酒店,飞鹤第一件事就是接触分局电脑系统的入侵。
“徐国友办公室里没有什么线索,有一件奇怪的事,祝水林的信息并没有在分局户籍电脑上,我特意在电脑上搜索了几遍,无论是祝水林还是朱水林,都没有这个人。”
飞鹤一口气说完,抓起桌上的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罗达拉疑惑的说:“会不会她的户口在三水县没有落到大庆市呢?”
我说:“你俩折腾大半夜就找到这点消息?”
郝龙掏出一个U盘说:“嘿嘿,哪能啊,还有更劲爆的消息。”
言罢,郝龙把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
罗达拉问:“这上面是什么啊?”
飞鹤嘿笑道:“我破解了徐国友的电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变态狂,这里面都是裸照,我都给拷贝到U盘里了,还有这些东西。”
言罢,飞鹤把一个食品袋扔在桌子上,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全是女性的内裤,而且都是穿过的。
罗达拉皱眉道:“恶心,没想到徐国友这个分局的局长竟然有这癖好。”
飞鹤说:“还有更劲爆的呢,这些裸照有几百张,有些我不认识,但是有一个女人,我却很熟悉,祝水林的!”
说着,飞鹤用鼠标点开几张,那照片确实是祝水林的,毫无PS痕迹,照片是用手机拍摄的,照片上的祝水林,身材骨感,一丝不挂,姿势撩人。
罗达拉皱眉道:“难道祝水林是徐国友的老婆?”
我摇头道:“不至于,徐国友不过也才是个分局的局长,国安局的部长不会鸟他的。”
丁晃沉吟道:“案子似乎又扑朔迷离了。”
是啊,线索不会让这个案子更加明朗,反而让它更加迷糊。
我笑道:“如果祝水林不是徐国友的老婆,那就是他的情人,我想我有办法让徐国友开口了。”
众人看向我。
罗达拉问:“你有什么办法?”
“要挟!效仿祝洪波和田成,要挟徐国友,就用这些裸照。”
“被逼!”郝龙嘿嘿笑起来:“不过我喜欢。”
我看到丁晃脸上还有一丝犹豫。
我说:“教授,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犹豫了,难道你真想看着咱们被当猴子耍啊?”
丁晃说:“好吧,我答应,但是这件事我不参与。”
飞鹤说:“我知道老头您是爱面子的人,不屑于做这些勾当,我们绝不会让你参加。”
翌日,阳光明媚,不热不冷,正是要挟的好日子。
丁晃知道今天我们四个开始要挟徐国友了,特意出去遛弯去了。
我拨通徐国友的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徐局长,起床了吗?”
我的语气带着喜不自禁的玩味语气。
“侯逊,你们走了吗?”
“没呢,我们在七天酒店呢,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啊?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徐国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在七天酒店301房间,你快些过来吧,我们在走之前,手里有点线索想交给你。”
“哦?那你们在那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们几个笑得前俯后仰的,原来做坏事是这么的紧张刺激啊。
约半个小时,徐国友满面春风得意的赶来。
进了房间先是掏出香烟散了一圈。
郝龙摆手:“先坐下,坐下聊。”
落座后,徐国友虚情假意的说:“你们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哎,怎么没见丁先生呢?”
罗达拉说:“他去买些东西。”
“哦,那你们要给我什么线索啊?”
飞鹤打开电脑,点开一组照片:“这些线索你恐怕不陌生吧?”
郝龙贱兮兮的笑道:“徐局长真是性情中人,如此有雅兴收藏这些照片。”
罗达拉捂嘴窃笑。
“你,你,你们。”
徐国友的脸色犹如一张白纸一样,除了惊恐还是惊恐,没有多余的表情,身体不住的抖动,不知道是颤抖还是气的发抖。
我说:“徐局长别激动嘛,有话好好说,万一再把你气死了,我们可就成了杀人凶手。”
徐局长盯着照片足有十分钟没说话。
我知道徐国友是在思考我们几个人的企图,还有他在想如何与我们周旋。
能坐上分局局长的位子,绝对不简单。
良久,徐国友看向我:“我要和丁先生说话。”
我摊手道:“这一点满足不了你,你现在有什么话可以和我们四个说。”
徐国友愤怒的说:“你们想要我说什么啊?”
罗达拉说:“很简单,祝水林在和王水旺离婚后又嫁给了谁?你明知道祝水林是杀死赵莉的主谋,你为什么不去抓他?那个撞死王水旺的醉酒司机又被你藏到哪了?田成是怎么死的?王苗苗又是怎么死的?”
徐国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想要抽烟,我立即从他嘴里把香烟拽了下来。
我可不想让他抽烟冷静下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想怎么办随便你们。”
徐国友是在赌注,他在赌我们不知道祝水林和他的关系,他以为我们所知道的祝水林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我笑了起来,我愈发的笑得开心:“徐局长,你赌错了,我们能成为奇案组的一员,成为国安局的人,必然有我们的特别之处,祝水林不仅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恐怕在她背后还有一个你恐惧的人吧?”
罗达拉说:“你存的这些照片有一百多张,昨晚上我们查了一下,其中有五个女人是官太太,还有你小姨子的照片,更有一位是北京某国有企业的女副总,对么?”
徐国友彻底坐不住了,徐国友长得魁梧健壮,浓眉大眼,鼻头大,一看就是那种欲望特别大的人。
这种人最招妇女的喜爱。
郝龙见徐国友快坐不住了,再添一把火:“如果我们把这些照片邮寄到那些官太太的老公手里,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在他们手里能活下来?”
飞鹤调侃道:“徐局长,你不过才是个分局的局长,借住女人爬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有句话我得提醒您,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的官有多小,到了深圳才知道自己的钱有多少,五位官太太,其中有两位是首都的官太太,你他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飞鹤最后的一句喝叱,差点把徐国友吓坐下。
说完这些,我们不再说话了,而是笑眯眯的盯着徐国友,等着他说话。
良久,徐国友终于想通了,乞求的看着我们:“我只有一个要求,把这些照片删了,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给你们。”
我暗自松了口气:“行,你说吧。”
徐国友酝酿了片刻,开口说:“我只知道我接到了市局的通知,保护那个醉酒的司机,阻止你们继续查下去,田成和王苗苗的尸体是市局的人抬走的,你们也知道我才是个分局的局长,什么都要听市局的,当时我也问了一句,市局的人说是省厅的意思,然后我就招办了。”
我问:“王水旺的死是谁指使的?”
徐国友举手说:“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
我又问:“那祝水林呢?她嫁给了谁?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徐国友犹豫了一分钟,说:“侯逊,听我一句话,别查下去了,你们扛不下来的。”
郝龙吼道:“费什么话啊,老子的肩膀比你的肩膀宽!扛的下,说吧你!”
“好,我说,祝水林是省厅某个高层的媳妇,祝水林与王水旺离婚之前,祝水林就在三水县的县政府工作,后来一次省厅下基层的时候,某高层认识了祝水林,在那之后有一年,王水旺和祝水林就离婚了,离婚后祝水林就嫁给了省厅某高层。”
飞鹤嗤笑道:“某高层?!你他妈说他的名字会死啊!”
“会!绝对会死!我这么说侯逊你肯定明白了对吧?我再说一个,省厅的这个某高层不单单只是省厅的,他的背后还在上面的。”
说着,徐国友恐惧的指了指头顶上的天花板。
我很清楚徐国友说的这个省厅某高层是谁,第一把手嘛,确实有些难办,王水旺的死或许和这个高层有关系。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为什么那么在意一个开餐馆的小老板呢?
罗达拉问:“田成和王苗苗是怎么死的?”
徐国友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分局的局长,知道的太有限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向飞鹤说道:“删了吧,看来徐局长知道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