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晃所说的从头再查,是想要重新分析凶手的心理。
一个手段如此残忍的凶手,心理必然是变态的,我们几乎连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理解他的变态。
我们重新查了这两起奸杀案的所有资料和报告。
在我仔细翻阅这些资料和报告的时候,我发现凶手作案的手段很粗糙,留下很多线索,但是这些线索对我们并没有用。
监控录像拍到了他,死者身体上刻着字,四肢用铁丝捆绑在背后,奶头用铁丝串联在一起,脖子用绳索吊起来挂在吊扇上。
这一系列的残忍手段让我有些不忍在看下去。
监控录像我们看了二十多遍,除了知道凶手身材短小之外,并没有看到面貌。
凶手没有继续作案,我们没有新的线索,无奈,我们只能暴露自己。
大浪淘沙洗浴中心。
在熊文国的配合下,这家洗浴中心暂停营业,我们五个人对洗浴中心的老板,服务员,出台小姐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审问。
小姐甲:“牛妞平时也没什么仇人,客人对她都很满意。”
我问:“她有没有情人?或者男朋友什么的?”
小姐甲:“没有,她平时赚的钱,每月都会寄回家,也没见过她有男朋友和情人,上班的时候对客人很热情,下班了以后对客人很冷淡的,客人邀请她去吃宵夜都是拒绝的。”
小姐乙:“我和牛妞是老乡,我最了解她,还是我带她做这一行呢。”
这小姐乙言语神色间无不透着一股骄傲。
我就纳了闷,现在做这一行有那么自豪吗?
我问:“既然你那么了解她,就说说你对她的了解。”
小姐乙:“她是没男朋友,但是有个男孩一直在追他,那个男孩是我们店里的服务员,呐,就是他。”
小姐乙抬手指向一个年纪仅有十五岁的男孩,见小姐乙指他,旋即吓得站了起来。
“我,我,我没杀牛妞。”
我说:“我说你杀了吗?”
男孩局促的站着,双眼充满了慌张。
我说:“牛妞平时跟你走的近吗?你有没有去过她的出租屋?”
男孩说:“去,去过,我们在一起吃过饭。”
我问:“那你知道不知道除了你之外,牛妞还和哪个男人走的最近?”
男孩摇了摇头。
飞鹤走过来说:“侯哥,快过来,监控录像显示出那个凶手。”
我进了监控室,监控画面是洗浴中心的大门外,在马路对面人行道上停着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的就是那个身材短小的凶手。
丁晃说:“郝龙,把员工和小姐都叫来,让他们认。”
很快,小姐们排队进入监控室,一个个的认。
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凶手。
折腾了一夜,我们无功而返。
翌日,傍晚。
熊文国让皇中王KTV暂停营业,我们对这家KTV进行了一次审问。
在KTV的监控录像中,我们再次见到了那个短小的凶手,并且让这里所有的人进行辨认。
“咦?这个人有些眼熟。”
突兀的一道声音让我们五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我眼前的这位身着暴露艳服的女孩犹如黑暗中的曙光一样。
此时,我恨不能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啃几口。
罗达拉催促道:“你叫什么?说,快说,怎么熟悉?”
“我,我叫小燕,这个人就是有点眼熟,我上过他的钟。”
丁晃疑惑道:“上钟是什么意思?”
郝龙说:“就是陪这个人喝过酒,唱过歌,也就说这个凶手以前来过皇中王消费。”
丁晃说:“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我明显的听到丁晃的语气中有些颤音,这是激动的了。
半个月了,足足半个月我们都一无所获,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位曾见过凶手的人,能不激动吗?
小燕说:“这个人我有些印象,大概是9月的时候,他来过我们这里,当时叫了两个公主,一个是我,一个就是田善,他很有钱,很大方,每人给了我们一千块,因为他的身材很矮,长得很清秀,白白净净的,所以才会记住他。”
我问:“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小燕说:“他说以前很穷,现在赚了大钱却不想娶女人,想要单身一辈子,还说如果我们缺钱的话,可以去找他,我俩只是当做玩笑罢了,也没认真。”
丁晃问:“那他有没有说他是做什么的?”
小燕想了有两分钟,抬眼道:“物流,对,他是做物流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重要的线索,不至于让我们在偌大的广元市大海捞针了。
至少把搜查的范围缩小到了物流这一块。
回到警局后,熊文国立即组织警员,搜查所有的港口,整个广元市的物流公司,地毯式的搜查。
熊文国连夜召集各区分局,派出所,倾巢出动,对广元市所有的物流业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
三天后,没有找到凶手,广元市公安总局把所有的港口,物流业都搜了一遍,没有这个身材短小,白净的中年男人。
我们开始慌了,难道凶手逃亡外地了?
就在我们坐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的分析时,医院打来电话,冯媛恢复如常。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们五人以及广元市专案组的人员立即驱车赶往第一人民医院。
见到冯媛时,她的状态很好,正在和她男友说说笑笑,见我们进来,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罗达拉说:“别紧张,我们是警察,有几件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冯媛的男朋友王月磊很自觉的站到了一旁。
罗达拉问:“你有没有见到凶手的模样?”
这话无疑是把冯媛的思绪强硬拽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很快,她的表情显得很惊慌失措。
罗达拉温柔的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妹妹,别害怕,我们在这里,凶手不会再来了,你安全了。”
“啊!啊!”
突然,冯媛张开嘴巴,手指伸进嘴里抠了起来。
我骇然道:“怎么回事?快,快叫医生!”
“啊!!!”
冯媛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手指不断的在口腔里抠着。
很快,血液从她嘴里滴落下来,夹着淡黄的液体。
啪嗒。
半截舌头从冯媛嘴里硬生生的抠下来,掉在罗达拉的腿上。
“呀!”
罗达拉吓得蹦开,双手慌乱的拍打着的双腿。
我一把拽过罗达拉,走上前按住冯媛:“张开嘴!快张开嘴!”
我按的越紧,冯媛就挣扎的更剧烈,犹如发了疯一样,拳打脚踢,手指还在嘴里抠着。
猩红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她的嘴巴上,脸上全是血液,仿佛刚刚吃了一只鲜活的动物一样。
呕,哇。
冯媛趴在床上开始呕吐,一滩脓水一滩血的往外呕吐。
郝龙惊恐道:“那,那,那是,那是肺片?!”
没错,冯媛嘴里呕出来半块肺片。
冯媛瞪大了双眼,眼球快要瞪出了眼眶,眼神中的绝望倒映出一张模糊的脸,我努力的想看清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噗。
两颗眼球就像香槟木塞一样崩了出来,她的眼眶里喷涌出的血液就像香槟气泡一样,硬生生的把两颗眼球冲了出来。
“啊!!”
护士们吓得捂着眼睛跑了出去,罗达拉躲在我身上,欲拒还迎的偷窥着这残忍血腥的一幕。
终于,冯媛不再挣扎了,医生,我们,都忘了去救她,就这么看着她痛苦的死去。
我生生的目睹了一个人从活着到死亡的过程,对于冯媛这位花季少女的死亡,死去的不单单是身体,更是还没开始的青春岁月。
王月磊吓成了一滩泥,一名警员刚把他拽起来,又秃噜在地,周而复始,最后警员不耐烦的把他扔在了那里。
扔在了他女友的血液中。
冯媛的尸体开始熔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着,尸体宛如冬季的一片雪花,冷了可以挽留住,热了它便熔化。
半个小时,时间不算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每一秒都仿佛有一个小时那么长。
罗达拉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这一刻,这位对血液,尸体有着狂热兴趣的女人,终于对尸体产生了恐惧。
罗达拉盯着那一滩滩血水看了一会儿,抬眼骇然道:“她,她体内有大量的硫酸!”
丁晃说:“怎么可能有硫酸呢?”
郝龙一把拽起王月磊,吼道:“你他妈给她吃了什么?”
王月磊带着哭腔说:“我,我什么也没给她吃啊,就喂了她一些橘子。”
我看到在床头柜上,放着一袋水果,其中就有四五个橘子。
丁晃说:“拿回去提取!把王月磊带回去。”
我不敢在多看这滩血水一眼,快步走了出去,此时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铺天盖地的谜团就像泡沫一样挤在脑海中。
这一幕谁也不会忘记,这一刻,橘子就是死神。
离开医院,我们押着王月磊回到警局,这件事是隐瞒不下来的,当时在场的人不仅有我们自己的人,还有很多护士,医生都在场。
用不了多久,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将会在每个人心里生根发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