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以后,侍卫才再度开口:“她……她居然当着奴才的面,把使臣大人的尸体开膛破肚。”
“嘶。”饶是南宫归玉接受能力再强,也不禁为这个消息感到吃惊。
开膛破肚?光是想象,他都有些接受无能。
“据她所说,这是解剖,她太残忍了,甚至当着奴才的面,把使臣大人的肚子剖开,然后……”说到这里,侍卫明显有些坚持不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胃里冒出的酸泡不断的涌上喉咙,他控制不了的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来人啊。”南宫归玉嫌恶的闭上眼睛,不想去看眼前这肮脏的一幕。
管家李德急忙进屋,当他看见地上那滩可疑的东西时,脸色豁然大变。
“把人弄走。”他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
侍卫被府里的下人架着出去,当做是一团垃圾,扔在府外的空地上。
很快,就有人进屋打扫卫生,南宫归玉阴沉着一张脸出门透气,想到从侍卫嘴里听到的消息,他的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风瑾墨居然会答应她这种要求,难道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不过是个女子,呵,未必还真能查出什么东西?
在他的世界观里,女人只有两种作用,一种是巩固和发展手里的势力,一种是传宗接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南宫归玉从未把上官若愚放在眼里,更不曾把她当作一个有用的人看待,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观念依旧不曾改变过。
他反倒是认为风瑾墨疯了,竟会轻信一个女人的话,还重用她。
再说另一头,上官若愚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上官铃给摇醒,她正坐在自己的旁边,脆生生说道:“娘亲,你可醒啦,漂亮哥哥刚刚回来,让人家来叫你呢。”
“恩。”终于回来了吗?上官若愚没什么表示,应了一声以后,拉着被子打算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哎?”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娘亲怎么又睡了?上官铃不死心的继续扯着被褥,“娘亲,你快起来啦,别让漂亮哥哥久等。”
我去,难怪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将来还得了?
上官若愚被她烦到不行,哪里还睡得下去?被子一掀,从床上坐起来,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上官铃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牙齿轻轻咬住唇瓣,她是不是惹娘亲不开心了?可是,让漂亮哥哥一直等,也不太好啊。
“走吧。”阴沉着一张脸,上官若愚把蓬松的头发扎好后,才去见风瑾墨。
没有人在被打扰了美梦之后,还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她也不例外。
尤其是,当她看见风瑾墨还在悠然的吃着宵夜时,这种不爽直接上升到了顶点,“哟,太子爷还真有心情,良辰美景美酒作陪,需要我替你找几位美丽的姑娘来一同陪酒吗?”
她吃火药了?火气这么旺盛!风瑾墨无辜中枪,神色有些怔然。
“娘亲。”上官铃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嘴轻轻撅起。
好吧,她忍!
深吸口气,上官若愚这才压下了内心的不满,一屁股坐在风瑾墨对面的椅子上,“太子爷,您老有何吩咐?”
“有进展吗?”风瑾墨哑声问道,脸上惯有的微笑,此刻早已消失不见。
“当然有,好不容易说服你做出决定,如果没有查到一点线索,你不得生撕了我么?”上官若愚没好气的嘀咕道。
“呵,有何进展?”风瑾墨不在意她充满敌意的态度,端起酒杯,将烈酒喝入腹中。
“你确定要让我这时候说?”她看了看满桌子的酒菜,担心自己万一说出来,恐怕他就没胃口继续享用了。
上官铃吧唧一声,跳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无妨,你只管说。”再没有什么比得上线索来得重要。
“好吧,”他这么执意,她也不好再多说,“死者在临死前,被人下毒,对了,这是从他的胃里和喉咙里取出来的残渣,你可以找大夫对它们进行检查,看看能不能分析出这是什么药。”
上官若愚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手绢,里面包裹着的,是黑色的细小污渍。
“噗!”上官铃只看了一眼,嘴里刚塞进去的食物立马喷溅出来,“娘亲!人家还在吃饭!能不能别这样啊。”
哪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的?
风瑾墨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关心的重点却和上官铃不一样,“你说这是从哪里取出来的?”
上官若愚很诚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死者的胃和喉咙。”
风瑾墨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仿佛刚吃下了一只苍蝇,又好似听到了什么让他怒火中烧的话语,面部的线条不间断的抽动着。
上官若愚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有问题么?”
她早就提醒过他,是他坚持要在这时候说,看吧,不听她的话,就是这样的悲哀结果。
“你其实无需说得这么详细。”他真的不是那么想要知道得太清楚,为了不愿亲眼目睹解剖尸体的过程,风瑾墨白天特地留在驿站,没有随她一起去,但她送给他的这份大礼,让他自动脑补出了一些十分不愿意去想的事。
“为家属解答疑惑是我的本职工作。”上官若愚拒绝承认自己有看戏的念头,说得光明正大。
上官铃一脸憧憬的凝视着她,这样的娘亲帅呆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南宫无忧乃无辜的?”风瑾墨艰难的转移话题,不愿把注意力继续集中在这件事上,他迫切的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思绪。
“我可没这么说。”她一脸无赖,“虽然证实死者临死前的确中毒,但具体是什么药,药的成分又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需要进行分析和检验,就算检验出了,二皇子的嫌疑能不能解除,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他不是没有可能,先对死者下毒,再谋害他,然后伪装成凶手。”
“有可能吗?”按照她这么说,南宫无忧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一切皆有可能。”说着这句话的她,像极了神棍。
作为法医,她不能排除任何有可能的怀疑,必须摆正立场。
“除非他找死。”风瑾墨阴恻恻的说道。
“同感,所以,真凶很有可能是其他人。”但她手里的证据太过薄弱,只能证明南宫无忧或许是清白的,“未来女婿啊,这些药渣就交给你了,也许它们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恩。”风瑾墨没有迟疑,很快,就着手差人重金请来京城里出名的大夫,将药渣交给他。
大夫在检查之后,认出,这种药是能令人陷入昏迷的迷药,因为药效太强,且服用过多,极容易造成猝死,早已被朝廷明文禁止外售。
一种禁药居然会出现在深宫中,而且还被使臣服食,导致惨死,这事不是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