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来到京城繁华的正街,在街边的露天店铺里找了个干净的座位坐下。
“小二,来两碗素面。”上官若愚朗声吆喝道。
正在卖力做着早餐的小二哥殷勤的应了一声,面条刷拉拉被放入沸腾的水里,很快,就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隔壁桌还坐着一些百姓,他们衣着大多朴素。
“嘿,你们听说了吗?那恶魔好像就要死了。”在面条刚刚送上来,正准备动筷时,上官若愚耳尖的听见隔壁桌正在谈论某位皇子。
她不着痕迹的竖起耳朵,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偷听。
“知道知道,这事早就传遍了,真好,这恶魔总算要死了!”男人幸灾乐祸的说道,“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留着他一条命,这种异类,早就该处死,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棺材。”
上官白猛地咬断了嘴里的面条,小脸冷冷的。
虽然他不太喜欢南宫无忧,可是,听到旁人这么说他,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多吃点,待会儿再打包一碗带回去给小铃。”上官若愚仿佛未曾听见这些话,她比谁都要了解,舆论是没办法被控制的。
这里是落后的古代,封建迷信早已经深入许多人的灵魂,岂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去改变的?
“不过啊,听说昨天早朝,有一个女人为这恶魔翻案,而且还在他家待了整整一夜。”
“诶?不是吧?哪家的女子这么不要脸?”
‘卡擦’
木筷应声断裂,上官白气得差点站起来和这些人争论,娘亲才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她是善良的,不愿意让无辜人承受不白之冤!
“淡定。”上官若愚危险的笑了,拍拍他的手,把碗里的青菜夹给他。
“娘亲……”上官白很是心疼她,明明娘亲做的是对的,为什么大家却要误会她呢?
“吃饭。”上官若愚倒是不怎么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只要没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就当做没听见。
奈何,有些事不是你当作没发生,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吃饭早饭后,上官若愚打包好给女儿的食物,打算回去,一路上,耳边几乎全是有关于她和南宫无忧的传言,有人说,她不自爱,有人说,她伤风败俗,更有人直接问候了她祖上十八代人,说词一个比一个难听,好像她和南宫无忧有啥见不得光的关系似的。
替他翻案,被说成是有私情。
替他请大夫,被说成是一对狗男女。
照顾他一夜,被误会发生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卧槽!是可忍恕不能忍!
“我说啊,一个个大老爷们却成天跟娘们似的在背地里说人是非,你们不害臊吗?”她把饭盒往上官白怀里一塞,果断停下步伐,转身看向正有说有笑坐在露天茶铺里的几个男人。
凌厉的目光,强悍的气势,一瞬间震住全场。
“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嘴巴放干净点!”有男人自觉不愿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扯着嗓子对她干吼道。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有背后议论人的功夫,你怎么不去多挣点银子?啧啧啧,京城就是因为多了你们这种人,才会变得乌烟瘴气!知道在背地里议论皇族是非,是什么罪吗?要不要跟我去大理寺走一遭?让刑部的官员来评评理?”上官若愚丝毫没被他的叫嚷吓住,尼玛,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哈哈。”有围观的妇女忍俊不禁的笑了,虽然她们对这些传言同样不耻,但看热闹谁不喜欢?
男人脸上愈发挂不住,手指指着上官若愚的鼻尖,“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哎呦喂,青天白日,你一个男人好意思叫嚣要揍女人?来啊,我就站在这里,有种你动手试试!”操蛋,真以为她怕啊!输人不输阵,上官若愚昂首挺胸怒瞪着这不停叫嚣的男子,挑衅的目光,让对方气得浑身发抖,手臂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
“你敢!”上官白冷不丁大喝一声,直接护在上官若愚身前,横眉怒目瞪着男人:“不许你欺负娘亲!”
“哼,叫你娘亲管好那张嘴,这里是京城,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我们说什么,和她有关系吗?”男人好像找到了台阶,放下手臂,没好气的嘟嚷道。
“去你妹的,老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滴?最看不惯像你们这种自己没本事,却总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家伙,是女人也就算了,还偏偏是男人,你们就不怕败坏了祖辈们的名声?把他们气到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你们吗?”上官若愚得寸进尺的继续挑衅,擦!听听他们嘴里说得那些话,不干不净的,难道还不许她反驳了?“人家一介女子,打抱不平为二皇子翻案,怎么着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就变成有私情了?自己心肠恶毒,却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们一个样,简直是可笑。”
“我……”男人刚要反驳。
“你什么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吗?你真这么不爽,有种去宫里嚷嚷啊,跑皇上面前去说说看啊,谁不知道,翻案的事是北海国太子一力支持的,有种,你去和他说去,没胆子做,却在背后污蔑一个正义善良的女人,你不害臊,老娘替你害臊!”论口才,她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男人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黑乎乎的,仿佛头顶上还有几缕青烟正在冒出。
“姑娘,你也说够了,可以了吧?”他的同伴有些看不过去,出声帮忙。
“咋滴,就只允许你们污蔑人家的清誉,不许我打抱不平吗?”一双美眸猛地瞪大,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叫这帮人有些难堪。
周围聚拢的百姓愈发多了,他们正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被人围观的窘迫,让这几名男人很不是滋味。
他们不过是随便说说,怎么就落到这个境地里了?
“哼,没话好说了是吗?记住了,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再被我听到这种话,我就去大理寺击鼓,状告你们妄自非议皇室是非,这罪名,你们最好掂量掂量有没有资格承担。”说完,她气势汹汹的带着儿子离开,人群自然的朝两侧分开,为她让出一条道。
顶着来自四周或惊愕,或崇拜,或鄙夷的目光,上官若愚迈着沉稳的步伐,逐渐远去,直到远离了繁华的集市,她才猛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我去,刚才吓死我了。”
“娘亲,就这么放过他们吗?”他们说的那些话,只是用言语教训,未免也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