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眉心猛跳,下意识抬头看看天边,嘴里低声道:“今儿这太阳没打西边起来啊。”
狗皇帝居然会主动传他去朝堂?这是什么节奏?
“怎么,父皇的旨意,二嫂颇有异议?”南宫归殇忽然转眸向她看来,一双深绿色的眸子,如同毒蛇,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上官若愚猛地摇头,“没有,我怎敢质疑皇上的旨意呢?不过是有些感慨,皇上终于想到了二皇子。”
“哼。”这番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不过这时候,先带二哥去朝堂更要紧,他微微侧身,“二哥,请吧。”
“诶,那什么,能不能问问,皇上叫他过去干嘛?”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么?莫名其妙的传他去朝堂,怎么想这事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
“朝堂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没有知道的必要。”南宫归殇冷声道,阴柔的面容,扬起一抹讥笑。
擦,她有得罪过他吗?
瘪瘪嘴,她扭头凑到南宫无忧耳边,低声道:“你自己小心,要是有什么危险,马上就逃,听见没?”
他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心里有些无奈,可看着她满是担忧的神情,终是点点头,随后,迈开步伐,跟着南宫归殇,朝前殿过去。
上官若愚凝眉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总有种不详的感觉。
“娘亲,白发哥哥要去哪儿?他不和咱们一起吗?”上官玲忧心忡忡的问道。
“去见他老爹。”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唔,是那个坏伯伯?那人会不会欺负白发哥哥呀?”上官玲一直记得,那人总找白发哥哥的麻烦,她不喜欢他!
欺负吗?
呵,狗皇帝的偏心,连小孩子都能感觉到,作为父亲,他实在是太差劲了!
“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狗皇帝不太可能对南宫无忧做什么,上官若愚自我安慰道,牵着两个小家伙,慢吞吞往御书房走去。
在御花园中,碰巧和先到一步的罗亚碰见,她正在凉亭里歇脚,等着下朝后,觐见帝王。
“哟,来得这么早?”隔着老远,她就挥着爪子,热情的和罗亚打招呼。
“是你来得太晚。”罗亚冷哼道,“你该庆幸今儿早朝下得晚,不然,你就等着遭殃吧。”
进宫面圣,她还能姗姗来迟,胆子真够大的。
“哎哟,火气这么大,难道说昨天晚上……恩?”上官若愚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暧昧。
意味深长的话语,让罗亚面颊瞬间爆红,不自觉想到了昨夜那一场让人害羞的情事。
“看样子,昨天晚上你过得很愉快。”她调笑道,步入凉亭,在罗亚对面的石凳上落座后,接着说道:“从少女步入少妇的滋味怎么样?”
“你还是女人吗?”这种话,她怎么说的出口?罗亚恼羞成怒的低斥一句。
摊摊手,“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而且,这女人有的,我都有,不是女人,那你说我是什么?”
论口才,十个罗亚加在一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
她愤愤的闭上嘴,目光在周遭扫视一圈:“二皇子呢?为何没随你进宫?”
“喔,半路被你夫君叫走,去朝堂了。”上官若愚一边解释,一边还不忘调戏她。
这一声夫君,说得罗亚面上的红潮隐隐有扩散的趋势。
“昨儿个听说你闹出不小的动静啊,呵,为了热闹,给百姓每人发放一百两银子?你哪儿来那么多钱?”罗亚急忙转移话题,天知道,当她今天早上,听下人们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有多惊讶!
“没办法,谁让朝廷的人不愿意登门呢?这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没个宾客像话吗?我也是逼于无奈啊。”上官若愚说得分外悲情,可眼里,却闪过一道精芒。
难道说,狗皇帝叫他前去朝堂,就是为了昨天的事?
唔,似乎很有可能!
所有人眼里贫困的夫妻,突然拿出那么多银子,派发给百姓,能不惹来猜疑吗?而以那人的个性,恐怕会不屑辩解,哪怕解释了,在朝殿上,也会遭受到所有人的炮轰和质疑!
她越想越为南宫无忧的处境担忧,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你在想什么?”罗亚有些担心,却不愿意承认。
“看来我是不能和你闲聊了,替我照顾宝宝,我有事要做。”上官若愚一咬牙,决定去看看情况,把两个小家伙交托给罗亚照顾,拂袖起身,风一般的朝着前殿,狂奔过去。
“喂!”她还没答应她!罗亚刚想叫住人,却连她的影子也看不见,心头怒气难平:“什么人啊这是!”
她就这么放心把孩子交给自己照料?就不担心,她会做出伤害两个宝宝的事情吗?
“唔,娘亲要去哪儿?”上官玲满脸困惑。
“娘亲肯定有要事要做,你别想去添乱。”上官白拍了拍她的脑袋,警告道,他会看紧妹妹,不让妹妹有机会去给娘亲捣乱。
“人家什么时候给娘亲添乱了?你说啊!”上官玲满心的委屈,不依不饶缠着他,非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她给娘亲惹来的麻烦,从小到大,就没少过。
兄妹俩又开始日常的斗嘴活动,童言童语,听得凉亭外的丫鬟们,有些忍俊不禁。
这二皇妃的一对孩子,还真可爱啊。
罗亚瞅着完全无视自己存在的两个宝宝,在心头无力叹息一声,认命的承担了临时看管他们的责任!
等到那可恶的女人回来,她非得好好骂骂她!连个理由也不说,就把孩子交给自己,凭什么?
宽敞的朝殿,处处鎏金,程亮的地板上,南宫无忧静静跪着,白发披散在背后,四周站着的是文武百官,他们就像是在看乐子般,讥讽的看着他,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恶意。
南宫归玉傲然站在皇子队列中,冷峻的脸廓仿若染上浓浓的冰霜,他道:“二哥,昨日的事,父皇既然已经知晓,你又何需狡辩?你一个没有头衔的皇子,哪里来的本事弄到那么大一批银两?御史大人所言甚是,只怕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在暗地里聚集银子,实乃居心叵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咄咄逼人的质问,如同刀子,扔到南宫无忧的身上。
他的面容淡淡的,清冷如游离在这尘世外的谪仙,任你如何欺辱,依旧不为所动。
就是这副表情!从小他就是这样,哪怕被欺辱,被欺凌,依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一抹暗火在南宫归玉的心底腾升起来,他猛地握紧拳头,看向上方的帝王,“父皇,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哥既然无法说出银两的来源,儿臣提议,将他交由刑部,严加拷问!以示公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