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家人。”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力帮她,温润的面庞含着如沐春风的浅笑,面对上官若愚,他一直是无条件支持她的,哪怕她的所作所为在旁人眼里,有些离经叛道,但对沙千宸来说,亲人的开心,是最重要的。
上官若愚回到府里,没等几天,就等到沙千宸传来的消息,在三国中,有一名富甲天下的富商,据说那人最喜爱收藏金银珠宝,尤其是难得的珍宝。
虽然他同那位富商从未曾接触过,但他在暗中放出风声,有一批珍宝要出手,对方已秘密派人和他的人联系。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这些东西的来路?”上官若愚坐在行宫的椅子上,搓着手,期盼的问道。
“这类人,若是有买下的打算,势必会提前将货物的来源调查清楚。”沙千宸解释道,“这人麾下的米铺、丝绸、茶叶,遍布三国,即便南商国的帝王知道,那些宝物在他手里,也会碍于他的势力,不敢对他发难,若是他,兴许这次,还能卖个高价。”
在三国中,商人的地位一直处于最末,哪怕是富甲天下的富商,可在文人墨客眼里,也不过是满身铜臭的暴发户。
但朝廷却不得不顾忌对方的财力,这次能这么快将货物脱手,沙千宸自己也感到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差人在暗中放出风声,后脚,就有富商送上门来。
他心里有几分猜疑,但他又觉许是自己太多疑。
“好好好,那你晚上就派人把东西拿走,及早卖出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宝贝换成白花花的银子了。
“这么急?”沙千宸略感意外,“你还未告诉朕,你急匆匆卖掉宝物,究竟意欲何为?”
她先前只是说,要将聘礼出手,有急用,沙千宸不好多问,但现下,见她似乎真的很急切,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若你急需用钱,朕倒是能助你一把。”在不伤害国家利益的前提下,他会尽力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他纵容、宠溺的目光,让上官若愚心头一暖,笑道:“还是不了,你先前已经帮了我好几次,这回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让你破费。”
她爱财,且贪财,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
哪怕是亲人,若是一味的索取,总有一天,这份亲情也将会被磨灭。
“朕是你的表哥,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话虽如此,但她的这份心,沙千宸却记下了。
若是旁人听到自己的这番话,势必会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可她却没有那样做。
呵,这样的她,让他怎能不去宠爱?怎能不多一分上心?
有了沙千宸的帮忙,囤积在二皇子府后院厢房里的聘礼,被连夜带走,上官若愚一脸肉疼的蹲在空荡荡的房间中,有些欲哭无泪。
妈蛋!那么多的宝贝现在都没了,她表示自己好惆怅,好心疼。
原本放满了整间屋子的木箱,这会儿全都不见,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房间,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态有些调整不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怨气,头顶上,仿佛正有一缕缕黑烟正在冒出。
“若你后悔,还可将它们拿回来。”屋外,一抹白色的人影沐浴在月光中,平静的黑眸,倒影着她孤零零的身影,叹息道。
“拿回来干嘛?我还等着把它们变成银子,做长期投资呢。”上官若愚暗暗磨牙,她只是忽然间面对人去楼空的房间,有些寂寞好么?
既是如此,她又为何要这般舍不得?作为正常人的南宫无忧,当然无法理解一个财迷,一个吝啬鬼此时此刻的心情。
怀揣着一肚子的怨气,上官若愚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在梦里,她梦到金灿灿的宝物,离自己远去,任凭她怎样追,怎样赶,也只能望之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眼皮子底下。
“不要走。”她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坐在床板上,半天也没清醒过来。
靠!她居然会做噩梦?
甩甩头,她撑着被冷汗打湿的粘稠身体,下了床,准备去洗个澡,缓解缓解心情。
上官白兄妹俩,正在被窝里睡得香甜,一点也没主意到,她的离开。
悄悄将房门打开,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就偷偷摸摸出了门,前往厨房打算烧热水。
她坐在黑漆漆的灶台前,被浓浓的烟气,熏得满脸眼泪,不停咳嗽。
“尼玛,没天然气的日子,真心够了。”一边捂住口鼻往里头塞柴火,她一边流着泪吐槽。
大锅里,沸腾的热水不停往上方升起浓浓的白色蒸汽。
“你这是在做什么?”留意到厨房这边冒出的白烟,从书房赶来的男人,愕然看着,被烟雾环绕的女子,有些愣神。
大半夜的,她是想烧掉整个厨房吗?
“咳咳咳。”上官若愚被呛得满脸眼泪,随手擦了擦,脸蛋上更添几道黑色的污泥,“我在烧水。”
“你的丫鬟呢?”他抬脚跨入厨房,穿过这满屋的浓烟,走到她身后,将人扶起来,接过她手中的钳子,蹲在地上,月牙白的衣袍垂落在脚边,三千华发随意的披散在他单薄的身躯后。
他主动替她承担了烧火的任务,虚眯着眼,开始添柴火。
不知怎的,看着他替自己忙碌的身影,上官若愚平静的心潮,升起一丝难言的波动,似感动,似动容。
君子远庖厨。
可现下,他却为了她,蹲在地上,默默的烧柴,添火。
眸光不停的颤动,她真的被这个男人打动,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这人一身清傲淡漠的风骨,仿若不是这红尘中人,可如今……
“还是我来吧。”眼见他白皙的手背,被火星烧伤,上官若愚顿时心生几分自责。
“不必,你到外边等着,很快就好。”他微微侧身,避开她想要插手的动作,淡淡的吩咐道。
他不能给她多么安逸的生活,更不能让她享受到,如其他皇妃那般悠闲、奢华的日子,但他希望,能让她过得好,尽自己所能。
这些话,南宫无忧说不出口,他在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行动着。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上官若愚神色复杂的说道,长久以往这样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真的对这个男人心动。
一个对她这么好,全心全意替她着想,为她做事的男人,她想要不动心,真的很难。
“你是我的妻。”回答她的,是一句清浅如风的话语,他说得理所当然,只因为她是他的妻,是他想要白头到老的人,为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