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趴在地上,他的内力被夜月封住,四肢被折断,哪里还有方才的威风?
他失策了!本以为这桩生意很容易得手,竟会栽了跟斗。
“嘿,我和你说话呢,能稍微吱一声吗?”她大力挥动手腕,啪地一声,重重拍上男人的肩膀。
“唔。”隐忍的闷哼从男人嘴里吐出。
看样子他还是知道疼的啊。
“我真的很好奇啊,像我这么善良,这么温柔的女人,你居然能下狠手想要刺杀我?你的良心不会感到不安吗?不会愧疚吗?”她摇头晃脑的叹息道。
善良?温柔?
夜月一脸木然,突然间有些同情起这被俘的刺客,不仅要忍受身体的疼痛,还得忍受心灵的摧残,姑娘这招真狠。
“杀了我,我不会说的。”男人咬着牙道,神色决绝,显然做好了送命的准备。
“让我猜猜看,你应该是江湖上的杀手,唔,受人委托,打算来要我的命,对吗?”只有杀手才会有那般凌厉、狠绝的招式,每次出手,攻击的皆是人体最为脆弱的要害部位。
而杀手这种人,哪怕任务失败,宁肯死,也不会说出雇主的信息。
很显然,他符合这种种条件。
男人面色一僵,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猜出自己的身份,忽闪的眸光,已侧面证实了上官若愚的猜想,她拍拍手:“把人带去九门,告诉五弟,这人试图暗杀我,让他帮忙撬开这人的嘴。”
“姑娘,要将此人移交九门吗?为何不亲自审问?”夜月蹙眉道,不清楚此人究竟是受了谁的命令,前来暗杀她,与她有过恩怨的人,通通都有嫌疑。
哪怕是五皇子,也不能排除在外。
“哎,我这人啊,不喜欢暴力,也见不得严刑拷打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更好。”上官若愚叹息道,“谁让我天生善良呢?”
夜月顿时无语,唇角机械的抖动几下,愣是没挤出一句话来。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男人在地上挣扎着,充血的双目狠狠瞪着她。
“不要。”上官若愚果断拒绝:“没弄清楚你背后的雇主,杀了你,太可惜了,你造刺杀皇室中人是什么罪名吗?光你一个人伏法,还不够,想要对付我,就得有失败后,承担后果的勇气,带走。”
她一改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沉声命令道,锐利的气势,让夜月不敢反对,将男人从地上拽起来,扛在肩头,前往九门。
南宫归霸正在府中翻看卷宗,忽然,李奎急匆匆从九门赶来,向他禀报此事,将卷宗扔到桌上,他马不停蹄赶赴衙门,亲自审问被夜月送来的杀手。
刺杀皇室中人,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姑娘,你能猜到是谁想对付你吗?”夕阳西下,夜月尾随在她身后,一边往二皇子府走,一边低声问道。
“不清楚,我平日里又没得罪什么人,鬼知道是谁间接性抽风,要对付我。”她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夜月眼角微抽,他很想问问她,她回京以来得罪的人难道还少吗?
“来,我交代你一件事,替我办好,幕后之人指不定就会主动现身。”她忽然展颜轻笑,眸光狡诈,活脱脱一只正在算计人的狐狸。
夜月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他一点也不想答应肿么破?总觉得姑娘这是在准备挖坑等人跳啊。
上官若愚哪儿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凑到他的耳畔,叽里咕噜一通吩咐。
说完后,她还抬起手,一副对夜月委以重任的表情,道:“交给你了!”
“是。”夜月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两人回到府宅,但却没能看见本应在府里的男人,上官若愚奇怪的摸了摸下巴:“他这是跑哪儿去了?”
“兴许主子有事要办?”夜月猜测道。
“可能吧。”上官若愚想了想,难道他去了私塾?
刚坐下喝了口茶,院子里,一抹白影悬空落下,身若飞燕,美若惊鸿,凌乱的微风将他的白发吹拂着,似群魔乱舞的海藻,淡泊的面容含着些许焦急,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化作平静。
三步并两步跃入厅中,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狠狠拥入自己怀里。
“喂!”上官若愚面颊爆红,余光瞅见屋外的夜月默默转身,不忍直视的模样,心里愈发恼了,“你丫的快点松开,这还是大白天呢。”
次奥!这么亲密的举动,就不能等到四下无人时再做吗?
“还好你无事。”略带颤抖的嗓音,滑入她的耳膜。
如微凉的清泉,将她心里的羞恼抚平,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到他微微轻颤的手臂,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乖巧的靠在他的怀中,柔声道:“我能有什么事?有夜月在暗中保护我,你该相信,我会无碍。”
“我知。”但当他听说,九门接收了一名暗杀她未遂的刺客,他依旧坐不住,匆忙赶去,只为确定她的平安,再得知她未曾露面后,猜测她已回府,又马不停蹄赶回来。
这个女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他的血脉,拔不掉,抽不走。
“既然知道,干嘛还这么担心?拜托,我很强的好不好?”她故作轻松的笑道,拳头捏了捏。
“此事,我定会追究到底。”不论是谁,胆敢伤她,就要付出代价!
如玉般淡漠的面庞,此刻却透着狠厉的肃杀,寒气晕染着他的眼眸,寸寸冰封,眸光更是冷得刺骨。
上官若愚被他忽然间散发的杀意惊住,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忙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没打算轻易放过背后之人,哼,想要暗杀老娘?也得看看他够不够资格!”
操蛋,像她这么完美的女性,居然还有人敢对她不利?眼睛被闪瞎了吗?
“你可有受伤?”他缓缓松开手,暗藏担忧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直到确定,人无碍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了下去。
“没有,那人连我的毫毛也未曾伤到。”她得意的咧开嘴。
但当他的目光流连到她纤细的颈部,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脖子上,残留的那一抹细小血痕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那这是什么?”他沉声问道,语调极其危险,透着一股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额,这是意外。”她急忙解释,想要伸手捂住颈部,却被他拽住手腕。
他的力道很紧,清秀的五官此时冷硬得宛如雕塑,“那人,该死!”
嗜血的四个字,似从地狱深渊飘出来似的,充满了血腥之气。
上官若愚轻咳一声:“哎呀,真的没事,就是点皮肉伤。”
南宫无忧未曾因为她的解释,而缓和脸色,拽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尔后,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取药来。”
或许对她来说,这点伤势无关紧要,但在他的眼里,却是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