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斯,他悄无声息的跃身至黑骑士的身后,干净利落的削下其头颅。
图拉丁早已发现了这一点,束手就擒也只是让黑骑士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说到底还是他轻视了年迈巴斯的存在。
黑骑士的巨大身躯轰然倒地。肖恩按耐不住心中的愉悦,赶紧趁热打铁。“诸位老爷!就向我通知你们来时说的一样,一定会让你们觉得物超所值!”他赶紧小跑到韦德的面前,搀扶起韦德,指着他的脑袋大喊:“他可值得下注一百个金币!”又赶紧伸手撇向巴斯,“而他!至少三百个金币!”
“那位影手小子呢!”
“我下那小子五百金币!”
“我下六百!”
肖恩转身看着手持宝剑的图拉丁,图拉丁也冷冷地看着他。肖恩倒退着面向观众,“这位年轻人不讲注码!”他倒退到图拉丁的身旁,俯下身子心惊胆战的与他共握剑柄,稍用力的提起来。
观众们继续热议着。
此刻图拉丁知道肖恩想卸下自己武器。“现在杀了他简直是自寻死路!可下次的机会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图拉丁心中无比的矛盾,最终他还是很不情愿的松了手。
肖恩接过宝剑赶紧的扔到了一旁的武器架下。
“那这赌局还怎么成立!”贵族萨蒙疑问道:“谁会接下只选有两个角斗士的注码?”
肖恩“哈哈”大笑,“那赌一个队伍不就是了!”他走到厅央,伸展开手臂,神情满满的大声呼道:“共注我三人小队!那将会是一赔十的概率!”他的话音刚落,众看客又像起初那样炸了锅似的,然而这次不同,他们的脸上早已不是疑惑和愤怒,各个激情盎然,就像金币也已赔进了他们的荷包。“啪啪……啪啪……”萨蒙不自觉的鼓起掌来,“我第一个交钱!我赌一千个金币!”如此大手笔让肖恩也大吃一惊,他紧接道:“好!其他人呢?!”
其余的贵族,富商、骑士,他们先是呆愣了下,后各个接二连三的拥了上来,生怕自己因晚了一步而吃上大亏。
傍晚。肖恩受邀参加了一场由萨蒙所举办的宴席。
高歌响彻院内外,一个脑袋上扣着荷叶的侏儒烘托起气氛。他光着上身,摆着螃蟹的姿势左摇右摆。在宴厅最外侧的贵妇那里,侏儒撅起屁股,诱惑地拍了拍,蹦到厅央的喷泉处,猛地倒立起来,骚着小短腿前后蠕动,正如所有人所期待的那样,他手腕不慎滑了下,整个人跌入水池内,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在宴厅的最内侧,一张估计能有七八米长的桌子上坐满了人,山珍海味摆满席间,多得甚至连餐盘都快没了地方摆下。城中之主斯德洛斯自然受到了邀请,他就坐在桌子的尽头,那是席里最高贵人的位置,当然非他莫属。不过在他一旁还安插了一个座位,是莉亚,她打扮的像个公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要离开?”萨蒙问道。
“急不可待啊,萨蒙大人。”肖恩答道,“不然提瑞斯大人可就着急了,搞不好还以为您劝说我跟你一边了呢。为了他那点注码我可真是绞尽脑汁呐!”
“哈哈!你还真不愿参与政事。”萨蒙拣起一只蛤蜊,喀啦一声用匕首手剥开。萨蒙虽然是个贵族,却比些角斗士还会用刀。“肖恩·麦克曼,你生了副好头脑,我身边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肖恩嘻笑道:“萨蒙大人,为您这句话,我一定得把全城的奴隶贩子通通找来给您。”
众人哄堂大笑,萨蒙却不以为然,他把蛤蜊的肉吸进嘴,伸手又拿一只。这些蛤蜊当天早上才从码头运来,送到的时候还冷冻在冰桶里,因此特别鲜美多汁。
独眼是席间惟一没笑的人。他随着城主而来,正坐在肖恩的对面。“这肖恩分明是在讽刺我们。”
“哦!我的天呐!很抱歉我忘记了您,您也是曾是个贩子。”肖恩道。这次席间的笑声里隐隐带着焦虑不安的气氛。
独眼盯住肖恩,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带着憎恨。“我看你明显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说起话来是口无遮拦!或许我们应该下场子较量较量。”
“何苦呢?”肖恩灵机一动,问道:“今天上午谁输了我三十银币?”
此话一出,上午在场的众人更是捧腹狂笑。独眼气的憋红了脸,“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有种你拿上武器,我能割掉你的舌头!”
肖恩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哎呀!我若没了舌头,你的情妇可没人止痒了呢!。”人们的笑声简直连屋顶都要掀翻。萨蒙更是连蛤蜊肉都喷了出来,呛得边咳嗽边喘气。
“啪!”桌子整个一震,些许酒杯歪倒进菜里。是独眼气不过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没一会儿他便无比后悔,因为莉亚被吓着的关系,城主斯德·洛斯恶狠狠的看着独眼,眼神像是要把他给活吞了。独眼僵着身子,不敢一动,斯德·洛斯伸手一挥,独眼头也不敢回地离开大厅,那模样就像被老妈子从家里赶了出来一样。
肖恩正襟危坐,举起酒杯敬着城主,“我对我刚才的无理感到由衷的抱歉。”眼神诚挚的泯了口葡萄酒。"
斯德·洛斯勉强地微微一笑,只是端起酒杯应付了下肖恩。
“独眼是个没一点幽默感的人。”财务总长贝里尼长得又圆又胖,活像个肉包子。说话时嘴里还噻着食物,“你应该看看他在开政会时有多可笑。”
“是的大人,刚才他充分表现了出来。”肖恩咳嗽了声,话题一转,“各位大人,相信你们的眼睛吧。我的队伍绝对能获得今年的冠军!”
“自说自话,赢了才是真。”洛斯咕哝道:“这年头什么货色都胆敢参加大赛。奴隶,小偷或**犯,什么角色都有。”
洛斯转过身,伸手捏着莉亚的下巴,忽地想起了什么,“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我最喜欢把失败者的脑袋砍下来做成箭靶,尤其是说大话的那些!今天,我决定亲自坐庄,对冠军组的赔率将在以往的规矩上再加十倍!”
此时此刻宴会的气氛被挑至最高潮,一切对慷慨的赞美全都用在了斯德·洛斯的身上,众人纷纷对着他敬酒而后一饮而尽。肖恩疑虑的看着城主,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感觉以后的道路并不会太平。洛斯面带讥讽地微笑,起身端起酒杯示着众人,“既然一切都以敲定,我们何不将大赛提前?”
“那可是对先主们的纪念活动呀……”
“这样有失传统吧!”
“这样对那些还未赶到自由城的人不太公平吧。”
众说纷纭,可却无一例外的觉得此事不妥。
斯德·洛斯直接无视众人,一只手继续举着酒杯,一只手捏着睛明穴,不一会儿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就明天吧!反正布置的也差不多了。”
一位学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是个瘦小的老人,满脸皱纹,头已全秃,畏缩于沉重的百年岁月之下,颈间学士项链上的各种金属松垮地挂在咽喉。“悠久的传统若随便打破,可能会对您在各国中的信誉也产生动摇。”这回一语命中。
斯德洛斯的心中产生了些许动摇,他沉默着搀扶起一旁的莉亚,让她的手挎在自己的手腕上,他们缓缓走过厅堂。洛斯转身轻蔑地说道:“你们就继续质疑吧!一切都会按照我刚才决定的进行。”
这个时候时间像停止了一样,宴会里的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看着斯德·洛斯离去。晚宴好似就是他的化身,来之欢呼雀跃,离去之时也是宴闭之时。
没过一会儿,众人像是失了魂似的,争先恐后的与萨蒙道别,陆续离去。萨蒙倒是平静得很,请肖恩到壁炉前坐下,递给他一杯珍藏的烈酒,辛辣得使肖恩眼泪都流了下来。“什么时候开赛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边喝酒,萨蒙边说。
“你说的很对!”肖恩说道。
“注码我打算在加一千个金币!”萨蒙的口气不容辩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笑纳了。"肖恩继续说道:“如果这次向我预想的那样,我就终于可以退休了!”
萨蒙显然有些意外,皱眉道:“退休?你除了这个还能干些什么?赚钱赚到你这种地步的还是头一遭。”他灌了口酒,又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在港口的庭院就送你了!里面的奴仆也一并赠于你如何?”
“萨蒙大人!我真是太感激您的慷慨了。”烈酒让肖恩飘飘欲醉,但还不至于醉到分不清他有事相求的地步。“希望我能回报您的恩情。”
“当然!”萨蒙直言不讳。他的万分期待没想到这么快便得到了回应。
“大人,您还真毫不客气。”肖恩打了个呵欠。
萨蒙并没在意他的话,他背对着肖恩,扣起酒壶把空酒杯倒满。"如果顺利进入决赛的话,我希望你……”
肖恩刚听到一半,惊的脚跟一软差点摊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