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夜悄悄的染上一丝嫣红,夜空处处显现着诡奇与多变,若仔细看,依稀可以看到几缕嫣红变得血红,像是梨园居的角色描上浓重的眼线,很长,很细,偷偷的斜睨着格子纱窗,探向里面的人儿。
剑飞云傻傻的坐在床沿,眼色呆滞没有一丝神采,两旁分别站着两个女人,一身邪魃的夜萝及达成心愿的上官婉儿。
“主人,现在的剑飞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对你死心蹋地。”夜萝一脸奸佞之笑。“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你这次赌注算是押对,用你的灵魂换一个男人的真爱,你也值得了。”
“那你还没有打败郑如意呢?”
“快了,明天,明天郑如意就会跪着向你求饶。”夜萝冷笑几声,握紧手腕。“一切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郑如意有再多本事,这次也插翅难飞。”
“本座,你究竟是谁。”
“哈哈……上官大人,我是夜萝还是什么人有这么重要吗?一直以来,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在乎你身边的人是好是坏。”夜萝仰天大笑。“你不会还有侧隐之心吧。”
“本官只是不想被人蒙在鼓里。”
“你现在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没有资格跟本座讨价还价,叫你一声主人已经抬举你了。”夜萝一挥手,上官婉儿立即头晕晕的。“还是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吧。”
咯咯……公鸡打鸣声拉开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今年的元宵天气格外的晴朗。
由于这次是为皇上献舞,让大众老百姓无缘见到这次万众瞩目的大会,让人深为遗憾,但爱热闹的老百姓还是四面八方赶过来。为此,有些百姓还开了赌局,押大押小,天下第一男傧馆和长安君子馆对阵,很多人都押了男傧馆。
长安城的西市街,由郑如意和夜萝带领的两支队伍相撞了,气势都是非常之大,谁也不让谁,夜萝惊悸于郑如意脸上看不到任何颓废之感,反而斗志昂扬,神气十足。
“郑如意,别来无恙啊。”
“夜萝,托你的福,我活得一直很好。”郑如意轻蔑的一笑,抬头看到身后的吕泰阳,颇为意外的说道:“夜馆主,你找了男傧馆的旧人,你认为我会放水吗?不会,一点都不会放。”
“那就好,本馆主就看着天下第一的名号转到君子馆。”
“有本事,你来拿吧。”
夜萝盯了她一眼,抢先要走,郑如意那肯让,跨步上前,一路夜萝并肩推推掇掇,到了宫门前,又变得互相谦恭起来,你请我请,郑如意那跟她客气,一马当先率领着兄弟们走进宫里。
皇宫内务院早早为两个馆安排了宽敝的住处,正好是东西两院,伙食及一切后勤服务皆很到位,郑如意很是满意,吩咐大家回到住处,好好休息,以待晚上的决战,
西院,谈话声不绝,郑如意找来阶梯爬上墙头,隔空大叫。“吵,吵什么死了,现在这么努力,还不如留到台上去拼命吧。”
“郑如意,关你什么事,小心摔个狗吃屎。”夜萝面带微笑骂道。“你还装什么装呢?听说剑大美男子已经抛弃你,哎,我真替你可怜那,要是今天晚上再败了,你哭都没有地方哭,死都没地死吗?不然你求求我啊。”
“求你,做梦去吧。”郑如意强忍着愤怒。“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夜萝,我一定会揪出你的真面目。”
这头隔空骂话,那头,月英不知从那里弄来两套太监衣服,玉阳一套,自己一套,穿上太监服,两人还互相取笑一番,月英连连说这次来到男傧馆没有白来,太刺激,太有趣了。
两人一路低着头,成过的避过很多盘问,来到上官婉儿所住的别苑,正思付着如何进去,却见两名小太监捧着一个礼盘朝别苑走来,赵玉阳灵机一动,假装问路,趁机从后面打晕他们,月英见到,马上过来帮忙,最后整了整衣服,捧起礼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别苑。
剑飞云在替上官婉儿梳头发,上妆,一副奴才的样子,赵玉阳气得拳头都握紧了,月英暗中拧了一下他的腰,赵玉阳这才把手伸出手,笑嘻嘻的把礼物呈上。
“代本官谢谢皇上,去回复皇上,婉儿已经好多了,可以参加晚上的宴会。”上官婉儿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笑。“你们把东西放下,回去。”
“是,大人。”
赵玉阳和焦月英刚要走,上官婉儿又叫住他们。“男傧馆和君子馆已经在宫中了吧。”
“是的,大人。”
“哦……”上官婉儿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那么郑如意也在宫中了。”上官婉儿顿了顿。“你们下去吧。”
两人一边应着,一边佯装出去,趁不注意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过了不多久,果见上官婉儿从屋中出来,并派人重重握守,不准任何进入屋子,随后带着两名宫女离开了。
前门有卫兵重重把守,硬闯不是办法,赵玉阳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办法,月英见了,一手捂住他的鼻子,一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来,往空中一扬,一缕淡黄色的烟雾顺着风朝门口飘了过去,守卫的士兵闻了之后,立即昏昏而倒。
郑如意骂得口干唇燥,思付这会儿玉阳他们应该见到飞云了,当下挥挥手,说:“懒得跟你吵,老娘累了,先休息一会再先。”
夜萝很是得意,擦了擦汗,感觉确实有点累了。
吕泰阳殷勤的送上茶水,说尽了谄媚之话。
“吕泰阳,你已经不是过去的吕泰阳,本馆主给你取个名字吧。”夜萝想了想。“不然就叫夜郎吧。”
“多谢馆主赐名,那就夜郎吧。”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夜郎,君子馆首席夜郎,好好努力哦。”
吕泰阳正式改名夜郎,从此,他漫漫夜郎的生活开始了。而他的红颜知已春梅却对此有所不满,但又不敢当面当作,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暗自垂泪。
“春梅,你怎么了,你对我今晚的表现没有信心吗?”
“吕郎,你真的会对我好吗?”春梅扑入吕泰阳怀中。“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越陷越深了呢?,夜郎夜郎,深夜床弟的暖床郎,我……”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吕泰阳,不,应该叫夜郎。“在我落魄的时候,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是忘记你的,只要,只要今天我的表现出众,得到皇上的赏识,我就能重新站起来,然后把讨厌的人都干掉,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出入投地的,我们可以离开,自谋生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吕郎……”
“不行……我绝不能那样活着,春梅,你一定要相信我。”夜郎默然的推开春梅。“我堂堂一个官宦人家的子弟,我才华横溢,怎么可以甘心过这样的生活,不行,绝对不行。”
赛天仙等人都堵在宫门外,任凭说破了嘴皮子也让不进去,赛天仙气得跳脚,暗骂夜萝过河折桥,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在四处张罗,君子馆会这么快起色。
“赛姐姐,算了吧,咱还是回去吧。”
“什么算了,说什么都要进去。”赛天仙说什么都要进去,眼巴巴的望着宫门,玉芙蓉想了一下,向两位姐妹招招手,赛天仙听了,眼都发亮了。
上官婉儿来见夜萝,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大人,一切尽在掌握中,你放心好了,你还是管好的如意郎君,记得每一天给他吃药,一天不吃就不灵了。”夜萝提醒她。“今天晚上,你就把他要了吧。”
“总之,今天你不能砸,明白吗?”
“大人,你这是什么口气跟我说话,你的灵魂都在我手心里,注意一点你的语气,知道吗?”夜萝软软的扫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找你的。”
上官婉儿拂袖离开,隔壁传来吵嚷声,夜萝马上出来,爬上墙头一看,郑如意正和一位少年英气的男子和一位俏丽的女孩起争执。
“你上来……”
“你让本官上来。”
“让你上来就上来,快点。”
上官婉儿只得爬上去,露出半张脸,一眼看到小王爷和郡主,暗想他们怎么来了。
来得正是当朝太子李显儿女,李重俊小王爷和安乐郡主,李重俊并非太子妃所生,时时遭到排挤,在皇族中也没有什么地位,皆看他不起,就连他的妹妹安乐安乐郡主时常把他当作奴才唤之。这一次也是安乐郡主听说男傧馆的郑姨娘是一个非凡人物,就拉着他的奴才哥哥一起东院,没曾想,郑如意和小王爷一照面,就认出他是那天大言不惭要包下男傧馆全场的少年。
于是,一言不和就争起来了。
“大胆奴才,你居然偷溜出宫。”安乐郡主教训哥哥来毫不客气,最好笑的是李重俊忍声吞声,不敢顶嘴一句,郑如意长叹,生长帝王之家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呀。
夜萝看到安乐郡主,那根本是一个恃宠而骄,不可一世的女孩,如果好好利用,不失为一颗好的棋子,她想到了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