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走镖（三）
“赵大哥，快到天云山了吧？”莫生问道。
赵镖师指了指前方说道：“快到了，再走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莫生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把手里的活都放下，补充点东西，休息休息再走，在这里你们可以放松，但是，等过山时，一个个都要打起精神来。”
赵镖师看着莫生点了点头，心里觉得他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已经可以独自走镖了。虽让现在走的都是中镖，但是能表现的这样已经不错了。
平安镖局把镖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下镖没有任何风险，只要镖徒运就行了；中镖是运的最多的镖，一般都会碰到山贼土匪；而上镖则是风险很大买卖，有时候是一人独运，有时候是全镖局齐动，弄不好就是横尸山林或横尸遍野。
待得众人都休息好了，这才又跨上马，开始赶路。
莫生扫了扫四周，冲赵镖师点了点头，才开始过山路。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直没什么异常。莫生便问道：“赵大哥，要几天才能过山，出去？”。
赵镖师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快的话要五六天，慢的话最少要七天”。
千万别小看这差出来的一天时间，可能会要命的。
“停”突然赵镖师摆手道。
“怎么了”。
“有人”。
莫生四下扫了扫，没看见人。疑问的看着赵镖师。
赵镖师骑在马上，紧皱眉头，一言不发，搞得莫生都有些紧张。
正当莫生要开口询问时，突然，前方杂草丛中跌转出一个浑身是血，站毛乌黑的人，依稀可以知道是个男的。赵镖师点了个镖徒前去查看。镖徒看了后回道：“还活着，但是很虚弱。”
赵镖师撩腿下马，走进一看，对着莫生说道：“伤的太惨了，应该是被火药炸的，看来是中了埋伏的，应该可能是商队或是走镖的。”
其实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哪位被炸的不成型的老黑。老疤因为受了重伤没有顾及到他，他醒后当然开始逃离，否则等老疤恢复过来就没有活路了。还真别说，老疤真的派人过来看了，可惜老黑跑了，也没搜到人。老黑抱伤而逃，没有太多的精力，终于在这里倒下。又碰巧被莫生等人碰到。
现在莫生好奇地不是这个身受重伤的人，而是赵镖师是怎么判断有人的。
“要不要救他”莫生问道。
赵镖师思索了一下，说道：“救，不管是好是坏，见死不救不是咱们江湖中人的作为。”说着和莫生将人抬到马拉的板车上。
“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赵镖师担心的说道。
莫生再次上马，问道：“赵大哥，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有人的？”
赵镖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可能是人杀多了，血腥味闻多了的缘故吧。”
莫生一愣，无法理解。
“这可能是对死亡的一种警觉吧，或者是说感觉更加实在。”赵镖师解释道。
莫生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板车上的人，觉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猖狂了，太凶狠，太残忍了？
难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要高兴么？这个问题谁也说不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都有了一切。
这是一种恶魔生存法则，比的就是谁恶。
“莫老弟，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觉的江湖凶险，人心险恶啊？”赵镖师似乎看穿了莫生一般。
莫生不解的看了看赵镖师。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呵呵，小老弟，谁都有从上面过的时候，我想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大概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吧。”。赵镖师自嘲道。
莫生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同意赵镖师的说法，还是点头应付赵镖师。
有时候，可能就是人的一瞬间慈悲，而铸成大错。人是复杂的。
有时候人应该去学习猛兽，杀猎物时绝不退缩，打不过时赶紧躲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朝阳从东山爬起，刺眼的光线照在人的全身。进入天云山已经三天了。这个时间段是人们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前几天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突然发现没有危险，所以开始放松，然而这个时候就是山贼，土匪袭击的最好时间。如果在过两天，快要走出山中时伏击，人们会因为不远处的出路而顽强斗争。所以这一两天赵镖师不停的提醒大家警戒。
一个合格的镖师，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让手下人陷入危险，把人平安的都带出来，再带回去就是最大的功德了。
“你醒啦。”莫生轻声的问道。这时赵镖师也走了过来，看着有些虚弱的老黑，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黑瞥了瞥四周，发现这是个镖队，艰难的微微起身。看着莫生和赵镖师，老黑艰难的开口：“咳咳....是你们救了我？”。
“谈不上我们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赵镖师淡淡的说道。
“不知壮士名讳，还有壮士是做什么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莫生问道。
“叫我老黑就好了，我是和人...我是和人过道，被山贼给埋伏偷袭了。”老黑脑袋一转，半真半假的说道。
赵镖师点点头，这和他心里想的差不多。果然是走道背劫的。
“黑壮士，不知你要去哪里？”莫生问道。
老黑判断莫生一伙人肯定要出山，现在他自己不方便独自行动，不妨利用他们将自己带出去。
老黑心下有了计较，便回答道：“出山，不知各位...？”
“那咱们顺道，我看你身受重伤，倒不如和我们一道。”赵镖师思考了一下说道。莫生也朝这老黑点了点头。
几位再次开动，再有个两天便能出山了，这一趟走的还是比较安稳的。
“对了黑大哥，你们为什么会被劫道啊？”莫生好奇的问道。
其实赵镖师心里也有些不放心，劫道都把人炸成这样的，肯定是动了大手笔的，抢的东西也肯定有价值，有谁会干赔本的买卖。
老黑和莫生等人走了一天，多少有些了解他们了。虽然老黑心黑了点，但是在交友上，和一般江湖人没什么区别，其实老黑也是个老粗、直肠子，要不然也不会被老疤算计了。
“说起来，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有些红玉被抢了。”老黑故意把灵玉说成红玉。
“红玉？”莫生疑惑道。
“红玉？”赵镖师也紧锁眉头，露出不解的神色。
看着赵镖师的神色,老黑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灵玉？老黑已经做好逃命的准备了。
赵镖师对着老**：“也是了，这红玉价值到底有多高？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来抢他？”
老黑看了看赵镖师，见他问的很诚恳，心下安定，原来他不知道红玉的秘密。其实要说这个秘密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不过十八年前才突然有这个说法的。
老黑笑道：“我也不知道，这红玉有什么好的，那些人为了抢他，命都不要了。”可不是命都不要了嘛，老黑差点因此丧命呢。
赵镖师摇了摇头说道；“是啊，为了财，连命都不要，这太疯狂了。记得早年的时候我也运过红玉，差点被杀的连家都回不了。”
“哦，对，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呢，原来是这件事。”莫生恍然大悟道。
“怎么？两位也在这红玉上吃过亏？”老黑问道。
“是啊，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啊，虽说红玉万中挑一，可是毕竟哪有活着好。”。赵镖师感慨道。
“赵大哥说的不错，没有命，哪能享受财富？”莫生点头赞同道。
“赵大哥这样说也没有错，可是有时候，生不如死来的好啊。”。老黑似乎被这气氛所感染，也感慨着说道。
似乎三个人说道了什么尴尬的话点上了，都来开始沉默不语。老黑也再次躺在板车上，赵镖师一个人慢慢的押着车，而莫生则是纵马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