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走后房间里就剩下敖逸寒和暮然二人,敖逸寒此时心中一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握紧暮然的小手。
“然儿,醒过来好不好?别睡了……”
每次陪暮然在医院里,敖逸寒总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怕这一味救他的药就这么离他而去,他从此万劫不复。
“然儿,别离开我……”
这个地方全是黑雾,朦朦胧胧看不清前面的路,一片混沌,像是回到了白垩纪,甚至看不清从身边飘过的人影。
人影?
不,也许他们不是人……
“呃……”一声女孩娇喘响在这浑噩的一片。
四周魅影一顿,又继续游逛,女孩眉心一点朱砂红,双目紧闭,睫毛颤动,似要醒来。
终于努力了几次女孩睁开了双眼,眼中空洞如行尸一般,过了片刻才打了一个激灵,眼中恢复神采。傻眼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她这是在哪?拍电影吗?还是她掉到黑洞里了?
“老大!”暮然大喊着。
她这一喊四周的影子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鬼叫着四处逃窜!
暮然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不时有“人”从她身体里穿过,惊叫起来,“啊!!”
她的尖叫让更多的鬼影乱窜,鬼影重重,暮然尖叫不断。
“啊,啊,啊!!!”
叫了半天暮然叫的嗓子都有些沙哑,咳了一声,好像没什么好怕的,可是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静下心,脚下小心的摸索起来向前走着,可是无论她怎么走都是那朦朦胧胧笼罩着她的雾气。慢慢的整个人绝望起来,她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走不出这黑雾?
愤怒的大喊:“有没有人啊!如果是恶作剧!你够了哦!”
回应她的是一阵闷响,暮然吓了一跳,仔细听是从前方传出的,不对,是右边,不对,好像又是左边。细想一下貌似这鬼地方没什么东南西北之分吧,一片雾蒙蒙的,只让人心中压抑崩溃。
不管了,往前走吧,总不能死在这雾中。
在暮然感觉到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华丽的宫殿,那宫殿和帝都的紫禁城差不多的宏伟壮阔,有过之而无不及。宫殿面前站着一对兵丁,那服饰像是明朝的样子,暮然心中惊讶,她到影视城了?
管到哪了,反正她现在累的要死,随便找个地方先歇一会吧,倚着一尊石像闭起眼休息起来,这刚闭上眼,脑中立刻混沌一片,不知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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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朵驱车来到一家道观,道观清净整洁中透着庄严。
在本只许步行的山道上狂飙着车,终于到了门口,停下车正准备进入大门,身后追着而来的小道士红着脸拦住她,倒不是害羞,而是那道士追了足足她二里地。
“你,你慢着……”小道士喘着粗气。
花骨朵扬手打走拦住她的手,“急事!闪开!”说完就要往里面闯。
“你把车看到道观门口,这违反规定……”小道士跟着她后面絮絮叨叨的念着。
花骨朵进入道观里面,大喊:“了空大师!出来,有事求你!”那语气一点没有“求”的意思,完全一副命令的模样。
“哎呀,无量天尊!了空大师在歇息,你这样……”
“了空!了空!了空!!”花骨朵的声音震的整个道观都在发抖。
“无量天尊,您这样有扰道观清净,您……”
“闭嘴!进去叫了空来见我!”
“了空大师正在歇息……”
花骨朵打断,“就说他媳妇来了!让他滚出来!”
小道士有些犹豫,“这……”
“这什么这?老娘是他没当道士前娶的!不行啊?”花骨朵活脱脱一个泼妇模样,撸着袖子一副干仗的模样。
小道士一个劲的点头逃了出去,叩响了空的房门,“了空大师,您在吗?”
“恩,在……”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是刚睡醒。
小道士说道:“大师,您夫人来了。”
“恩?哪位?”
小道士有些蒙,哪位?这了空大师没出家之前是有多少的风流债?他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怎么会有这些个凡尘俗事,转念一想,观主关照过,这了空大师放荡不羁,言语荒唐,莫要放在心上。
“您,您去看看吧。”
“前面带路。”小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了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身黑色的唐装,年纪约三十二三上下,脚下一双黑布单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当然是在不开口的情况下……
小道士点着头,“是是是,您这边请。”
花骨朵一见着了空,激动给了他一个熊抱,“了空!”小道士见此场景急忙躲避。
“哦!原来是花小姐啊。”
“花你妹啊!跟我走,救人去。”说着就拉着了空往外走。
了空大叫着:“我和花花开房去了,你们不要等我吃完饭了!”
刚上车花骨朵就给他脑门一记打,“开你大爷!”
小道士从门后走出,嘴里一直念着“无量天尊,恕罪恕罪……”
了空手上的拿着两个铜钱不断的把玩着,望着花骨朵俏丽的侧脸,说道:“不像是你出事的样子,上回不是替你处理干净了?”
花骨朵一个急转弯,了空死死的抓住把手,“你想谋杀亲夫?”
“再吵吵把你舌头割下下酒。”
了空果真听话的不再说话,闭目养神,手上铜钱转个不停。
到了天辰医院,花骨朵拉着了空一路狂奔,了空直言要她慢些,花骨朵像是耳朵塞住棉花,听而不闻。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敖逸寒那疯了似的吼叫:“然儿!不许离开我!然儿!”
花骨朵连忙把了空推了进去,“快快快,救人救人!”
拨开一大堆给暮然做抢救措施的医生护士,了空翻开暮然的眼皮,只看了一眼,立刻把手中一直把玩着的两枚铜钱放在暮然脑门上。
小护士轻声道了声“奇怪”,仪器停掉了所有警报,一切显示正常,医生吩咐了几句退了出去。
荣起哲看着暮然额头的那两枚铜钱,眼中疑惑不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铜钱一来,然然就一切正常。
敖逸寒心有余悸的紧紧抓住暮然的手,一刻也不放。
花骨朵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怎么样?是不是魂丢了?”
了空摇头,“她不是魂丢了,而是魄不见了。”
“什么魂啊魄啊,把她弄得活蹦乱跳就行。”花骨朵直接了当的对了空说道。
敖逸寒抬起头,目光诚恳,“救救她,无论什么代价。”
了空看着暮然,又看了一眼敖逸寒,意味深长的说道:“甚至你的命?”
敖逸寒片刻都不曾犹豫,果断的说道:“是,甚至我的命。”荣起哲抬起垂着的眼眸。
了空“哼”了一声,一屁股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我可不是试验你,我说的这一命换一命可能性非常大。”
敖逸寒还是没有一丝动摇,“如果她能醒,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了空夸张的长叹一声:“世上痴情种还是这么多啊!”
花骨朵狠狠的锤了他一拳,没好气道:“让你在这感慨来了?给我把她弄醒了!”
了空无奈的摆手,“是你们要把她害死,我也想救她啊。”
“能不能别绕圈子,有屁快放!”花骨朵被他急得跳脚。
了空道:“她应该不是在这不见的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不行了。”
花骨朵道:“她在梅子街出的事。”
了空一拍手,皱起眉头,大声嚷道:“哪?”一秒变画风,从仙风道骨变成路边信口开河的算命先生。
“瞎嚷嚷什么玩意,梅子街!原来的梅花城!”花骨朵声音也提了上去。
了空拱手作别,起身,“告辞告辞,我还要回去补眠。”
花骨朵揪着他的衣角,把他摔回沙发,霸气的把脚踩在他的身旁,眼神带着杀气。
“给老娘好好坐着,哪都别想去,出这房间一步要你小命!”
了空悲愤的指着花骨朵,弱弱的抗议:“你这是剥夺我的人权,我要找警察叔叔。”
花骨朵冷笑一声:“呵,你不是出家人吗?什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非也非也,那是佛教,我们道教……”了空眼看就要开始一大堆的长篇大论。
花骨朵连忙打断:“说点和床上躺着人的事,其他的多一句!弄死你!”
了空眉头一挑,轻浮的说道:“你躺着的样子比她好看。”
花骨朵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脑门,“在瞎逼逼!!”
了空无辜的指着她,一副要哭的模样,“你说说你今天欺负过我多少次了?我这么德高望重啊,我在观里可是和道爷一样被供着的呀,你……”
花骨朵敷衍的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好了,安慰安慰你,快说吧,大哥!这到底怎么弄?”
了空走近暮然把铜钱拿下,敖逸寒按住,了空道:“放心,这铜钱不过是用来镇魂的,我还在呢,就算拿了,她暂时也没事。”
敖逸寒将信将疑,他还是不太放心这个所谓的“大师”。
“那下面该怎么办?”
“送她去不见魄的地方。”
花骨朵拉起袖子就要开干,了空拉着,“这烈日炎炎的,你想让她死你就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