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也有些害怕,她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樱姐姐,我爹娘身边有几个靠谱得的家丁,都是之前祖父亲自挑选的习武好苗子,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施展宏图——他们替我娘当护卫呢!你上了马车之后,我让这些人跟着你,护你安全,你先回王府,剩下的事情我帮你解释。”
真如初桃所设想的那样,初樱一直食用还有微毒的鱼虾,毒素慢慢在体内积累,到时候毒发了,谁又能查的出来呢,纵使有猜测也无法证明了。
初樱自嘲地笑笑:“我原来以为我们家来了一个救星,没想到来了一个灾星。容我想想,曾玉心到底要做什么?我得查清楚,她爹娘和哥哥是怎么死的,还有还有,初桃,你提醒我了,武祖母的死也肯定没那么紧张,她死的时候你不在家,现在她已经进棺入土,再彻查当时之事也很难。”
“我不是斗不过她,只是我现在不得不顾及着我的孩子。”初樱坚定道:“桃妹妹,你跟我一道回王府吧。”
初桃犹豫道:“我上次就想问祖母为何武庶祖母溘然离世,可是话到嘴边了又忘记了。这件事情多奇怪啊,怎么没个人查一下呢,就这么草草地办了葬礼。还有——曾玉心为什么跟武祖母过不去呢?”
初樱停了手上的动作,沉吟道:“我听我娘说,武庶祖母年轻时嚣张跋扈,没少得罪别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和祖父的宠爱在府里横着走,连祖母没少受她的气,所以我私下觉得,根本就没人在意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身上没有被毒杀或者遇害的痕迹,她总跟下人们通宵推牌九这事情可是人尽皆知,这几年因为推牌九猝死的人太多了,当时大家也以为是劳累过度根本就没往其他地方想。”
初樱又说:“说穿了就是祖母不愿意探究这件事,不然怎么会这般潦草入土。你问的第二个问题我也在思考,现在脑子一团糟,什么也理不通。”
初桃咂舌,武庶祖母是端叔和三姑的亲生母亲,怎么连他们也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死这样淡漠呢,她实在不能理解。于是她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给初樱听。
初樱无奈道:“三姑姑当年远嫁,本就和江家疏远了,如今守寡一心只铺在儿子身上,哪里还记得她的亲生母亲。至于我爹娘,唉,他们正好趁着机会提了分家,又哪管庶祖母是怎么死的。”
初桃叹气:“实不相瞒,我早知道端叔有要分家的意思,正因为这样我也觉得心寒,虽然祖母和庶祖母之间有些矛盾,可是祖母也没有亏待她的几个孩子呀!祖父在世的时候早就把家产分好了,家族的长老们也都作证了,端叔急着分家不就是怕我爹和楷叔一房占了他的那一份家业。”
初樱听见初桃这么说自己爹娘,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赞赏初桃的样子:“别人都说你傻乎乎,我觉得你这是大智若愚,你根本就不傻的。行了桃妹妹,你跟我一同去王府吧,你陪着我我也心安些。”
初桃确实很想去,天天在家被刘氏管着一点也不自由,于是满口答应下来。初桃问道:“樱姐姐,这事要不要告诉我娘啊,让她帮我们出个主意。”
初樱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还是先别让婶母参和进来吧。”
两人去跟刘氏辞别,刚进门就看见刘氏手上拿着鸡毛掸子等初桃回来,初桃习以为常了,要么就是昨晚偷吃了半只烧鸡被她发现了,要么呢就是自己给薛从嘉写信又被娘亲抓到了,再要么就是自己多管闲事引起了娘亲的不满,总之,娘要揍自己简直有千千万万的理由,打几下就打几下嘛,那个鸡毛掸子看起来粗壮,其实都是蓬松的鸡毛,打起人又不是很疼。
初桃满不在乎地走过去伸出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娘,你要揍就赶紧揍吧,一会我还要和樱姐姐回王府呢。”
刘氏两眼一瞪,也不管初樱在不在旁边,抡起鸡毛掸子就往初桃身上抽:“你还敢回来!你把我气死算了!”
初桃东蹿下跳,抱着头嗷嗷叫:“娘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氏一把揪住初桃,往她屁股上狠抽了几巴掌,怒道:“说!错哪了下次还敢不敢了!”
初樱上去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谁知道桃妹妹又犯了什么错了,只看得见这对母女在屋子里鸡飞狗跳的,滑稽得很。初桃边跑边哭丧着脸:“我不该昨夜偷吃那半只烧鸡,也不该偷偷拿走了赏给桔姐姐的宫花,我错了娘,我再也不敢了!”
“我是说这个吗?嗯?好啊你,我叫你减肥你又偷吃是吧!”刘氏又狠狠刷初桃几下。
初樱忙说:“哎哎婶母,您到底为啥揍桃妹妹啊!”总不能看她不顺眼就随意抽她几下出气吧!
初桃抱着头从内室里伸出脑袋,说:“对啊娘,你干什么要打我!”
刘氏插着腰气喘吁吁,心想真是老了,以前追着初桃满院子跑大气都不喘一下的,现在在屋子里跑了小半圈就累得不行了。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道:“我问你,你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奉,你吃穿都在家,哪里有用银子的地方?你当首饰干什么?”
初桃心想,我去,怎么我变卖首饰的事情被娘给知道了,娘这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吧,于是眼睛一闭赶紧求饶:“娘,我错了,我就是贪财,有一阵子我看不到现银我就不舒服,于是我就把首饰卖了换成银子抱着睡觉。我那样睡觉就特有安全感!”
“真的?”刘氏挑眉。
初桃赶紧点点头:“真的。”
“我信你个鬼啊!”刘氏趁机逮住初桃又是一顿揍,揍完了初桃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自己那些首饰不是藏在寄畅园的一棵树下吗?她没有拿出来换钱啊,毕竟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没有用那一笔钱啊!
白挨了一顿揍的初桃哭天抢地道:“不对啊娘,我没有变卖首饰!”
刘氏脑壳气得嗡嗡的:“还不承认!我说你最近怎么打扮得那么素净!原来首饰都拿去典当铺换钱了!你丢不丢人啊,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说你拿钱干什么去了!”
初桃一下子就跪下来了,委屈道:“娘,我说实话。我的好多首饰都埋在在寄畅园里的,不信我现在就去寄畅园挖给你看。我想过把这些钱当作离家出走的盘缠,谁叫你当初非逼着我嫁给孙颐浩嘛!可是,可是后来我和孙颐浩的婚事吹了,我也没必要再离家出走了啊,我真的没有去拿首饰换钱。”
刘氏坐下来,喘着气端过身边的热茶,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是不会轻易下跪的,看来说的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又想到她要离家出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刘氏拿过一致簪子递给初桃,说:“这是你的簪子没错吧?”
不识货的人看到这簪子绝不会以为它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酸枣木绕银丝是这只簪子的主体,银托子上面嵌着一颗硕大的乌黑珍珠,散着幽幽光泽。单看簪子本身没什么名贵的,虽然这么大的黑色珍珠不常见,但是近年来东易和南离国互通商贸,黑色的珍珠早就不是稀奇的东西,唯一增加点价值的,就是它的个头比较大。
但是这并非是珍珠,而是墨玉,经过最顶级的琢玉师经过上万次的打磨,才将一小块及其珍贵的墨玉打磨得浑圆似天然珍珠一般。这样的一颗墨玉,根本不需别的宝石来相衬,于是制作这支簪子的工匠特意选了银子和酸枣木两种材料,为的就是突出这颗墨玉的美。这是几十年前皇家赏赐的东西,一般人家绝不会有这种东西。
初桃说:“哎呀!我可算是找到这支簪子了!前阵子给弄丢了,我还不敢跟娘说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金陵一家当铺收了这支簪子,学徒资历尚浅,没有看出来这支簪子的材料,等到掌柜清点财物时才发现这支不同寻常的簪子,好在簪子底部写了个小小的“江”字,学徒回忆说,典当的是个普通丫鬟,掌柜当心是江家出了贼,所以赶紧把簪子送了回来。
“你跟娘说实话,真的不是你去当的?”刘氏语气严肃。
初桃摇摇头说:“娘刚才也说了,这簪子就换了一点钱,我难道不知道墨玉有多珍贵吗,几文钱我就卖了啊,我又不是傻子。”
刘氏一拍桌子:“真是反了反了,肯定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戴着簪子四处显摆!不小心弄丢了被哪个下人捡走了!”
初桃皱眉,因为簪子珍贵,自己几乎是不戴出来的,都是收在柜子里的,也就排除了弄丢首饰被仆人拿去卖掉的可能。那这是怎么回事啊?初桃解释道:“我没有啊,这支簪子颜色深,贼不好搭衣服,我干嘛戴出去显摆嘛。上次樱姐姐出嫁,唉?我是不是戴过一次?好像是小紫给戴的?我都不记得了。”
刘氏把鸡毛掸子一扔,道:“你这个糊涂鬼!我真是被你气吐血了哦!就你这样我能让你去三王府吗,你可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了。”
初桃在地上撒泼:“我要去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离家出走。”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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