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高云,到底将余下二百九十名小女孩藏哪去了?
没日没夜的潜入毓亲王府搜寻探查,都不见她们踪迹,难道被藏入那口枯井?
薄荷趁凤九纵身跃出新买大别野主卧室之际,用最快速度缠好束胸,穿上衬里单衣,最后重新套上那件藏青色短打上衣后,迅速摸出主卧室房门,通过后院角门离开,熟门熟路般往毓亲王府狂奔。
三十分钟后。
薄荷没事人似得偷偷潜入毓亲王府荒凉偏院那口枯井边,此时不由的踌躇,心知毓亲王胆敢秘密训练大批部队,那她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进去了,还不直接被车轮战秒杀?估计给他们当靶,人家还不稀罕。
可那些无辜小女孩们……
薄荷想到这里,神情坚定的一步步贴着墙壁谨慎挪进通道,通道高约两米,两侧青苔附着,触手可以摸到明显的嶙峋凿痕,尽最大可能的张开双臂,学长臂猿双臂支撑着井壁缓慢向下滑落。
只是井壁青苔湿滑,薄荷刚稳步下坠一米左右,脚下踩空,瞬间整个人就脱离井壁直直往底下坠落,‘砰’一声屁屁着地,除了薄荷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吸气声,世界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呜呜,她的屁屁肯定只能归类到扁平一族了。
薄荷龇牙咧嘴揉搓起屁屁来,心里很担心屁屁被自己坐扁,想着回去弄点鸡屁股鸭屁股补补才行。
薄荷望着井底被挖出的可供一人侧向行走的通道,想到上次凤九紧紧把她揽进怀中,以至于她根本什么都没看清下,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箭矢给吓退回去,今天身旁没了碍事的凤九,想着定要好好搜寻探查一番。
薄荷侧过身体,大掌放弃对红肿屁屁的揉搓,独自走进通道,原先以为通道内肯定漆黑一片,谁知道毓亲王竟然大手笔的在通道顶上镶嵌上多颗夜明珠,朦胧晕白的柔光照亮前路,看得薄荷不自觉咋舌。
双脚则顺着蜿蜒曲折的通道左拐右弯,薄荷早已被蜘蛛网似的通道给绕的分不清方位,只能一个人安静小心的沿着墙壁前行,差不多前行了一个小时,走到一个直角弯道处,右拐,眼前豁然强光大盛。
薄荷刹那间眼睛倍感酸涩难耐,以手挡在脑顶遮光眯眼望去,十米外洞口处白光闪烁,人声嘈杂,利落自后腰抽出那把笨重却是精钢制成的菜刀反握,亦步亦趋的接近洞口,整齐的踢踏大喝声清晰明了。
入眼浅蓝色的天空干净如洗,云朵犹如棉花织就各种形状,整个世界干净的透明,视线仿佛都加倍清晰起来,薄荷甚至能清楚的看见澄澈天空中飞过的黄色雀灵鸟肚皮上乳白的羽毛。
山谷里满眼翠绿,碧绿的泉水横着经过薄荷脚下,越过碧泉,绿色高耸入云的大树,树上青苔满布油绿的树屋。
树干之间长长的藤条轻垂搭错,屋宇之间相连相接,绿色的人在树干间荡着藤条飞跃,树叶做的外衣在风中犹如羽毛铺张。
树屋远处隐约三四片绿影成方形聚集,想是操练的方队?
她这是来了原始野人聚集地了?
薄荷收回目光,发现洞中听到的喧哗声销声匿迹,整个山谷的时间在这一刻凝结。
只见所有目光聚集在洞口处的薄荷身上,脸上的表情僵住不动,藤条上荡漾的身影松了力道,任藤条带着身体自由摇晃。
鸟雀自在飞翔,泉水汩汩,树林间走兽悠闲自在……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洞口白光中倾然而立的纤细身影,墨发英气在发顶盘上一个简单的髻,柳眉杏眼,玲珑坚挺的鼻尖点着光晕,菱形桃红小口微张,双颊浅浅的梨涡却被一块黑色圆癍给阻了泛漾,叫人看了惋惜不已。
‘嗖’的一声,划空一只羽箭破风而来,穿过浓密的树叶,薄荷抬眼望着那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羽箭朝她眉心袭来,本能反应的慌忙就地一滚,闪身躲过,脚下一滑落入水中,透骨清凉的泉水淹没膝盖,藏青色短打上衣沾水贴紧身体。
接着还未等薄荷将左腿从水中提起,视线余光瞥到寒光一闪,脖间一道冷冽,一把剑锋闪着银芒的佩剑横在咽喉处,头顶迅速传来一道肃杀厉喝。
“你是谁?”
薄荷听着头顶传来的肃杀男声,就算这道男声脱口而出的只有‘你是谁’三个字,却要站在泉水中的薄荷浑身汗毛直竖,仿佛每个毛孔都在警告她此人危险,要她赶紧全身戒备起来。
因为若是形容这道男声就是幽冥地狱数世不能往生的怨灵,带着黑咒毒怨,自幽冥地壳中纠缠蔓延而出,带着地狱森冷的万年阴寒,薄荷百分百相信,不敢有丝毫怀疑。
“快说,你是谁?怎会潜入此地?”
长剑剑锋银芒微闪,更加逼近薄荷玉颈,毓亲王一手栽培的镇守边关的大将军齐勉肃杀狠瞪她许久,喉间继续迸发出沉声厉喝,不曾夹杂任何活人该有情绪的墨瞳,根本不看因为他而使得薄荷脖子被剑锋割出一道红线,血珠滴滴渗出。
他此时此刻关心的唯有一件事,那就是薄荷是谁?从何而来?怎么找到军事操练的隐秘入口?她是独自一人潜入?还是她代表某股势力方,这股势力只是派她做了‘探路者’?还是其他原因驱使此人潜入?
齐勉不敢懈怠的用眼神示意迅速围拢过来的属下们,立即前往毓亲王府荒废偏院的枯井通道,以及边关城门外的东吴山东侧山洞通道查看,看看薄荷身后还有没有‘尾巴’。
而他手中那柄追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佩剑,则是继续用内力运起生成的剑锋白芒割着她咽喉,要她咽喉处鲜血汩汩流出,就快失去耐性的第三次朝她厉声喝问。
“本将军再问你一次,你是谁派来的奸细?”
奸细?
狗屁奸细?
她要是奸细,那么眼前这人跟远处有条不紊操练的军队是什么?
薄荷掩住眼中的惊惧,故作轻松的强自压下试图拼命打颤的双腿,抬头反过来质问齐勉。
“你又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看本将不宰了你。”
齐勉一把提起薄荷就要往自己佩剑剑锋上大力撞去,岂料下一瞬,就被一名佩戴黑色獠牙面具的人给出声制止,齐勉满脸黑雾萦绕,拎起薄荷的手掌过了许久才愤恼垂下,好似无法发泄心中怒火的将她重重摔在地方,耳中听着她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后,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站到一旁,将她叫道佩戴黑色獠牙面具之人发落。
黑色獠牙面具近在咫尺,惊得薄荷水中脚下一个后退,绊到卵石上险些向后栽倒。
黑色的面具,黑色的长发,颖长身躯隐在宽大及地的黑色长袍中,握剑的手五指紧握,皮肤惨白,手关节处凸起,手背暴起青筋,仿佛浑身上下笼罩在一层黑雾中看不清。
他究竟是谁,这里的主人?难不成就是那浑身阴鸷邪气的毓亲王爷?
薄荷心知不管这位佩戴黑色獠牙面具的男人是不是毓亲王爷,反正她也被逮到了,豁出去了,扬起的小脑袋杏眸斜挑吗,挑衅意味十足。
獠牙面具人眼见薄荷死到临头还能这般淡定,举剑刺向她胸口,口中低喃一句:“不知死活。”
接着就是利刃夹带着丝丝劲风嵌进皮肉的声响,一瞬间血花四溅。
薄荷临界一闪,手中那把破菜刀牵制住獠牙面具手腕,堪堪避过要害,剑中左肩,嘴角嗤笑,手腕翻转,笨重菜刀在她手中被耍的虎虎生风,边花式耍刀边任由笨重菜刀朝面具男脸上招呼过去,左手忍痛自怀中取出从孤影笑那里搞来的迷药,尽数撒了出去。
迎面一团白雾扑来,獠牙面具连连后退躲闪,一个旋身起落转过白雾,薄荷扔出花粉转身就朝来路奔跑,被躲过旋回的獠牙面具背心一掌轰进通道。
薄荷只觉的胸口血气翻涌,喉中腥甜之气上涌,奋力爬起朝前狂奔的她不过跑了十几米,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踉跄倒地,咬牙迅速站起,匆忙回头一瞥,任凭求生本能驱使的向前拼命狂奔。
甬道曲折蜿蜒,她身材娇小,相较人高马大的獠牙面具跑起来更有优势,只要出了甬道藉由枯井登上地面,随便在毓亲王府中找个角落猫到半夜,总能想到办法趁夜逃走的。
“秀哥,别追了。”
熟悉的声音自甬道口传入逃到拐弯处的薄荷耳中,只见獠牙面具人追击的身形一顿,停在甬道入口硕大的夜明珠晕白的光晕中,回身沉默看着说话之人。
“中了秀哥全力一击,她活不过今晚,你先去找府邸大夫解了迷药。”
早知道薄荷会玩火自焚的凤九,不想失去能压制体内疯窜真气的清凉野薄荷幽香前后脚赶到,真就见到薄荷被毓亲王府大将齐勉跟毓亲王逼问情状,薄唇轻启,替她挡下未完杀招,妖娆凤眸此时则看向獠牙面具男子,心想她总算有些道行,竟能躲过毓亲王的凌云箭?
“老九,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你今天给我交个底,本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兵?”
毓亲王早已按捺不住,实在不想这么多年只捞到个位于吴洲元国最边远的城池当封地,意图结合凤九身后势力,夺了皇位,由他这个皇上的亲皇叔一统天下才是实至名归,不是么?
呵,蠢货,就凭毓亲王这样城府不够深、计谋不够多的一城之主,怎会是机关算尽的皇上对手?
凤九利用他不过是想扰乱皇上视线,要他别没事就紧盯着自己不放。
岂料毓亲王竟敢对凤九命令阳奉阴违,瞒着他迎娶草鬼婆高云入府,放纵高云用童女血肉练‘鬼童神蛊’,激起民愤,引得所有人都盯着毓秀边城观望,毓亲王原本意图利用高云炼成这种逆天蛊毒助他一臂之力,谁知被薄荷撞破,凤九摘了高云黑心……
凤九原本是要用高云做例,提醒毓亲王别再轻举妄动,可惜毓亲王近日仿佛察觉到毓秀边城越来越多势力进驻后,再也按捺不住的准备不管不顾起兵谋反。
呵,既然身前毓亲王这么着急出去送死,他还需如何阻拦?
对于不听话不受控的‘玩偶’,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凤九望着急欲出去送死的毓亲王,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唯恐天下不乱的预先恭贺起毓亲王来。
“秀哥既已备妥粮草兵器,后日就是黄道吉日,小弟在此先预祝秀哥旗开得胜,权掌天下。”
“借老九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