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五十四、魂石(1 / 1)

“这里面是什么。”段清宁用剑尖点着玉棺的棺盖问。

“魂壳。”殷玦也不怕告诉他,“这东西本来就不应该留在昊天神宗,是这帮家伙从我手上抢走的。”

段清宁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殷玦撒谎从来不打草稿,什么事都能信口拈来,这幅魂壳虽然明显不应该是昊天神宗的所有物,但究竟是不是像殷玦所说的那样,还有待权衡。

“你最好不要骗我。”他道。

殷玦面不改色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现在这个魂壳的封印已经被打开,如果不想惊动昊天神宗,那就必须把它带走。”殷玦又道,“袖剑李红妆在下面守着吧?我告诉你,那女人可是个惹不起的疯子,她要是知道你动了这里面的东西,拼了命也要让你留下替她看上几百年的山洞。”

他话说的三分真七分假,反而让人瞧不出破绽来。

这七分假的是不带走魂壳便会惊动昊天神宗,他其实有办法再封住魂壳的行动,不过到手的肥肉他怎么愿意再丢掉?另外三分真的便是李红妆的确是个疯子,与其与李红妆狭路相逢,他宁愿再与司空霄打上一场。

段清宁蹙眉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大,你要怎么带?”

“这个简单。”殷玦跳下玉棺,对段清宁勾了勾手。

带走魂壳,以他现在虚弱的魂体想要做到还需要费上一番周折,但是现在有了段清宁身上的惊寂那便不一样了。

段清宁似乎会意,道:“想让我帮你?”

殷玦伸手摸上他的左眼,道:“将惊寂的力量借一些给我,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他的手指按在段清宁的左眼皮上,在这颗眼球之内,有让世间所有魔修为之疯狂的长梭惊寂,如果得到这把魔器的人不是段清宁而是他,他现在哪里还会受制于人?

段清宁握住他的手腕,笑了一下,道:“看来为了不惊动别人,让他们误会我进来偷东西,我只能帮你做这件坏事了?”

“现在你没得选择。”殷玦道。

虽然惊寂带来的天火灼烧的痛楚让人难以忍受,但他的确也从这当中得到了好处,如果有惊寂的帮助,他在娑罗手下所受的伤很快就能恢复,甚至说不定能够在短期之内让自己回到全盛时期的状态。

他离开玉棺之后,玉棺内的东西顿时又发出一阵颤动,仿佛随时都会破棺而出。

段清宁的左眼有一层赤金色如水波般荡开一圈,惊寂显然已经因为殷玦的触碰而醒来,他看了玉棺一眼,道:“之前还那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

殷玦听他说话,莫名觉得一阵难受,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警觉道:“那日我见檀素教过你渡浊气的法门吧,点我手腕、胸口三处星穴,然后从咽……唔!”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就是一暗,接着就觉得腰间一紧,被迫倒退两步,被压在了玉棺上。

段清宁用手捏着他的下颔,迫使他微微张开双唇,惊寂天火炽热的味道瞬间从他的咽喉灌入他的身体,那透骨的销魂之意穿透四肢百骸,让殷玦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段清宁的肩膀。

狭小的洞府内一片昏暗,空气仿佛突然灼烧了起来。

唇齿交缠之间发出些许粘腻的水渍声,段清宁的舌尖在他的贝齿间滑过,殷玦有些气闷的被迫承受着这种像是亲吻的古怪渡气方式,本就殷红的眼眸更加变得如血潮般艳丽。

殷玦有些发晕,视线似乎因为天火的灼烧而渐渐模糊,但他能够十分清晰的感觉到那些导入他身体的浊气穿过了他的全身经络,慢慢汇聚向下,流进他的紫府之内,如果不是顾忌天火的灼烧实在太过可怕,他一点也不排斥成为惊寂的容器……

他半闭着眼睛轻轻喘息,感到勾在他腰间的手顺着他的脊椎一节一节的向上摸去,在脊背之间泛起一种说不清的触感。

洞府内的气氛变得愈加古怪。

段清宁顺着他的唇角吻下去,轻轻咬在他白皙的脖颈之间,舌尖慢慢划过那几条淡青色的血管。

颈间湿漉漉的触感所带来的暖意让殷玦猛然从茫然之中惊醒,段清宁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胸口捏在他的衣领上,殷玦喘息了一声,才伸手抓住段清宁,蹙着眉推开他道:“够了。”

他感到自己的脑子被天火烧得有些不对劲,四肢也有些发软,此刻才被背后玉棺源源不断发出的阴寒之气冻的打了个寒颤,四周原本燥热的空气被这股阴冷的寒气一吹,灼热的温度也渐渐平息下去。

段清宁没理他,压着他又亲了一口才直起腰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放开他,道:“开棺吧。”

殷玦忽然被放开,腿一软差点摔下去,幸好有玉棺撑着他才堪堪站稳。

他深吸了口气,瞪了段清宁一眼。

视线交错之间,段清宁对他笑了笑,眼中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

殷玦并没有察觉段清宁在想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惊寂的天火上,虽然那种力量的传输方式他不太喜欢,但显然他还是从中得到了好处。

他把手虚按在玉棺顶端,原本有些颤抖的玉棺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一股肉眼不可见的虚无之气在他掌心凝聚,他的五指对着玉棺微微一抓,立刻便有无数浓黑的雾气从玉棺的缝隙当中泉水般涌出。

大多数黑雾在涌出的那一刻便溃散在了空气里,只有少部分汇聚在了殷玦手心,须臾,他突然紧握手掌,仿佛将什么东西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里。

再之后,玉棺内流出的雾气也渐渐干涸,完全消失不见。

殷玦再摊开手心,他的掌心中就多了一颗漆黑发亮的魂石,只是与一般魂石不同的是,这颗魂石的表面充斥着奇怪的圈形纹路,仿佛万千魂魄的褶皱堆叠附着其上,而且不露一丝气息,仿佛就只是一块四处皆可拾取的普通石子。

他拔了一根长发,刺入魂石之内,将魂石贯穿两头,打了个结挂在腕间。

漆黑的石子在他纤细洁白的手腕之间晃来当去,然后慢慢滚进了他的袖子里。

“轰!”

洞外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皆为这异像所惊,殷玦看了一眼洞口的禁制,道:“外面的阵法被触动了,刚才你过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你?”

段清宁一怔,道:“叶鹤也在昊天神宗。”

“又是知否观的人……哼。”殷玦冷哼了一声,似乎不屑于提起这三个字。

他手腕一甩,用鸾剑重新关了洞府的禁制,道:“去看看吧,昊天神宗的禁制可不是谁都走得过来的。”

……

……

洞外在那一声巨响之后又连声发出沉重的地裂之声,段清宁踩在峭壁上,只能看见下方一片烟尘弥漫,不断有一道道金光在烟尘之中划过。

“先别下去。”殷玦道。

下方的禁制接连被触动,数十个阵法已经彻底混淆在了一起,阵连阵结连环,一时之间他也不敢轻易与下方接触。

不过,就算叶鹤的脑子有问题,也不可能一下子触动这么多阵法吧?

若是寻常人,只要触动其中一阵便有可能身死道消,像叶鹤这样接连触动十几个阵法,还能继续在阵法之间奔跑,就连殷玦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除非叶鹤并不是误入此处,而是早就对此地阵法谋划已久……

他想干什么?触动阵法却进不来上面的洞府,那没有任何意义。

又有两三个禁阵被触动之后,天边终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和你们说了不要靠近这边布下的阵法,还要往这边走,你们几岁?难道听不懂人话吗?神国什么时候连痴愚疯癫之人也准入内了?”

云烟峰的满地狼藉终于让李红妆彻底怒了,她左手在虚空中一抓,仿佛扯动幕布般拉的整座云烟峰猛然扭曲了一瞬。

遍地绽开的阵法就在她这一拉一扯之间陷入了瞬间的凝滞,但叶鹤却并没有从阵法之间出来,片刻之后,只听见阵法之间响起了一声微弱软糯的声音:“喵~”

“……”

李红妆一愣,随即看见一只浑身漆黑的猫飞速从林间窜了出来,轻巧一跃便跳到了一人怀中。

叶鹤抱着猫,面色不愉地道:“抱歉,给袖剑前辈添麻烦了。”

山崖上的殷玦也没料到触动阵法的会是一只猫,不过他随即想到,既然能进入神国,那漆黑的小东西就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只猫而已。

若是叶鹤把阵法动了,李红妆还好找借口发作,但一见到始作俑者不过是只猫,她也顿时没了脾气,叹气道:“罢了罢了,你看好自己的东西,若是再发生这种事,我就直接启动杀阵。”

叶鹤冷冰冰的对她一点头,抱着猫回了李红妆的院子。

李红妆抬眼扫了一眼山崖,道:“谁在上面?下来。”

殷玦立刻将身影隐入风中,段清宁从山崖上跃下,道:“前辈,擅自上山是我的错……”

有了那只黑猫的前车之鉴,他又没动这里的阵法,李红妆固然怀疑段清宁为什么能不触动阵法便爬上山,但还是没有追究太多:“算了,这次放过你们,记住,再没有下次了。司空霄的剑奴已经来接那位姑娘,你们可以启程了。”

司空霄的剑奴?听见李红妆如此说,殷玦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时院落内正好有几个面色灰败,身着灰布麻衣的男子走出,他们看见李红妆也不行礼,就那么站在那里朗声道:“主人请诸位启程。”

李红妆颇为嫌弃地看了这些灰衣奴仆一眼,甩了甩袖子道:“走吧。”

那几个灰衣奴闻言转身便走,只是行动的姿势古怪,四肢好似死尸一般僵硬。

殷玦跟着他们走了上去,半天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这拙劣的傀儡术,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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