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已经是下半夜了,再热闹的地方都已经静下来了,甚至是京郊的烟柳之地,也已经没有了上半夜的人声鼎沸,更别说偌大的相府,早已是一片寂静。
两人施展轻功,一路飞檐走壁,在相府的屋顶上来回穿梭,只发出轻微的瓦片踩踏声,由此,足以见得两人的轻功之高。
而正是这个时候,却有些许突兀的声音从相府的庭院深处传来。仿佛是女子的*声,想要压抑却依旧从口中逸出,在寂静的黑夜中被扩大开来,格外的突兀。
墨卿虽然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但是向来内心邪恶的她怎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要是轩辕越不在身边,按常理,她早就去一边听壁角了,这不,由于轩辕越在一边跟她一起,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带着人皮面具的脸蛋虽然看不出红晕,但是墨卿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脸庞正在急速升温。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墨卿不由的在轩辕越跟前低下了头。而一旁的轩辕越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也猜测到了是什么,同样,他也注意到了墨卿的异常。
我们的轩辕太子心中如是想着
“看来墨卿还没有厚颜无耻到一定的境界,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会害羞的”,这么想来,轩辕太子的内心更是舒畅不少,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因为墨卿才有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不同于往日的烟波浩瀚,不着边际而又深沉无比,而是带着红尘温暖特有的气息,而这笑容,只为墨卿而绽放。
虽然这样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在两人之中尤为尴尬,但是在两人通过自己的听力辨别清楚了声音的来源地之后,便不觉得尴尬,而是疑问了。
这样的声音,居然来自于宰相祝霆的里屋。民间都传闻说宰相祝霆在自己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后便没有在续过弦,有人更是夸奖宰相祝霆是一个深情的好丈夫,那么,今夜发出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宰相祝霆身上还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于黑夜之中,两人沿着小路一路摸索,顺利地来到了宰相的里屋跟前,果然,这里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清晰。
而听到声音的墨卿,心里可以说是震惊的,因为这般娇柔婉转的声音,正是宰相之女祝嫣然发出的声音。
想到此,墨卿口中甚至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还好被一边的轩辕越及时用手挡住,才没能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一时之间,墨卿更是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只是在一边傻傻地站着。而轩辕越则通过呼唤墨卿才让她从惊讶之中醒过来。
此时墨卿的眼中充满了疑惑的神情,见此,轩辕越通过唇语告诉了墨卿:“这一切等到出去之后我再告诉你,先去找其他的蛛丝马迹。”读懂了轩辕越的唇语,墨卿的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不少,便也听从轩辕越的意见,先去其他地方。
而在两人离去之时,屋内的*声依旧在继续,偶尔还会有女人的娇喘声还有男女双方的细细碎语声穿出,充满了暧昧的氛围。
离开了宰相祝霆的里屋较远的距离之后,墨卿才感觉身边的空气清新不少,也没有刚才那般的暧昧与惊悚,而这时候,他们也已经到了此行最终要到的目的地,也就是白天墨卿和祝嫣然停留的那个偏僻的小院子的跟前。
到了这边,墨卿脸上的表情是严肃且又带着些许悲伤的。这里的经历,让她整夜整夜的做着噩梦,这里的经历,让她想起来就后怕,这里的经历,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对当初一个仅仅几岁的孩子进行这样的惩罚。
岁月流逝,但回忆之殇却一直停留在墨卿的脑海,时不时出来刺激一下她,让她重新回到水深火热之中,而今天,她终于重新来到了这个地方,或许只有弄清了这个地方所有的秘密自己才会走出阴影。
小院子的们呈现敞开的状态,门的正中间,挂着浣衣坊这三个字。原本朱红色的字现在已经失去了光彩,呈现破烂之态。
走进院内,更是有一种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此时的墨卿,心情是沉重的,而一边的轩辕越自然也感受到了墨卿的心理变化,更是用自己的大手紧紧地把墨卿的手包裹住,希望能够给她力量,这时候的牵手再也无关情爱,这时候的牵手是对方给予自己的关怀,有了这份关怀,自己才会在前方越走越远。
有了轩辕越支持的墨卿更是给了轩辕越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然后两人相携一同前行,纵使前方有千难万阻,也定会一起闯过去。
二人一同迈着脚步来到一口水井边,在这边,墨卿喃喃的说道:“五岁以前,我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在这口水井打水,然后洗衣服,不管寒冬腊月。”她用自己的双手摸着井沿,仿佛是在感受那份曾经有过的感觉。
然后她又来到了一间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小屋跟前,幽幽的说着:“这里是我以前居住的地方,地方小,屋顶破,屋外刮风下雨,屋内也是一样的,里面除了一张缺脚的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每天我就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还有一个胖妇人,她仿佛是为了摧残我而出现的,命令我做这做那,让我洗衣做饭,却没有给过我一件衣服,没有让我吃过一顿好饭,给我吃的,永远是散发着馊味的饭菜。”墨卿就这样一直说着自己的过往,而一边的轩辕越则一直在听着墨卿说的话,在墨卿良久无言之后,更是一把抱住墨卿,说道:“墨卿,你想哭就哭吧,你过去的生活,我没能够参与,对不起,我希望以后我能够一直陪伴你,给你最好的关怀,我希望我的墨卿永远都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墨卿。”轩辕越的一番话不让墨卿感动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墨卿也顾不上任何形象了,径自抱着轩辕越,在他的肩头静默无声。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离开轩辕越的肩膀。黑夜之中,依旧可以看出墨卿红色的眼眶,而轩辕越的肩膀那边的衣服也是一片湿润。
而此时,正在二人相看无言之际,却有什么起卦的声音从院中的杂草堆中传来,两人更是一下子紧张起来,走进一看,居然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甚至有点神志不清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的嘴中一直在喃喃自语:“什么都没了,人不见了,人不见了。”而墨卿在对着老妇人一番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个老妇人竟就是以前一直虐待自己的那个胖妇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对于这个老妇人,就是化成灰墨卿依旧能认得出,而直觉告诉墨卿,这个老妇人极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