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把车子开得很稳,从玉壶冰家过来,也确实很近。路上没多少车和人,我们走得很快,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玉壶冰考虑的真周到,随车来的人直接把车子开走,不用我们费心。
进门,站在我的卧室,怎么都没有“我的”感觉。
虽然已经有人过来,屋子里空调已经打开,温度也已经升上去,但感觉……
还是……没有家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除了陌生,还有淡漠,再添上一层说不清楚的惊恐,让我觉得就连全身防备也可能会不经意间受到某种攻击,因此很没安全感。
殷亦桀还没回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虽然这里曾经上演过那么恐怖的戏份,但我……
还是觉得,如果他回来,也许可以驱走不安。
而他所能给我的威胁,我似乎还能应付。
“妆小姐,不早了,您先睡吧。”舒服放好水,放好衣服,站在门口看着我,安静的说。
不是说好一块儿守岁的吗?
殷亦桀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让我先睡,我……
“他呢?”我问。
“殷少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过您放心,他不会有事儿的。”舒服的话很安静,但有种说不清楚的忧虑,搅乱了本该有的平和。
我看着他,点点头,没有再问。如果愿意和我说,他肯定早说了。
泡在浴白里,我,记得殷亦桀说,他电话可能有监听。也许因为这样,所以他没给我打电话。我觉得这个理由能解释,只是到现在他还没回来,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呢?
舒服的话,可信度很差,因为有没有事他都会这么说。更何况他的表情和口气出卖了他。
这么说我还是应该为殷亦桀担心的,可是该如何担心呢?难道就这样干坐着,然后揪着心?不对,那我还不如别担心。我应该想办法做点儿什么才行。只是我该等等,等殷亦桀回来。如果不能确认他平安无事,我未必能睡好。
恩,等等,至少现在还不算太晚。打定主意,我再慢慢的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做。
泡完澡出来,快十二点了。我钻进被窝、靠在床头,望着我是华美的装饰,感觉不到真实。甚至,我都可以假装一下玉氏公主,也无法接受这是我卧室的事实。其实也没错,这里不过是我暂时的家,很没必要事事当真。
拿过手袋,掏出来,我的电话、刀子、手巾,还有……一沓子红包,奉玉壶冰之命收来的。其中他妈妈送的红包比较特殊,红包的质地与众不同;坐在我附近的几个人也送了我红包;后来过来敬酒的有些也礼节性的给我送了。这会儿数数,比我前十四年收到的总数还多。
小小的手袋都快塞满了,这会儿还没有主意,我先打开看看。
那些看着长得比较象也比较普通的红包里面,东西不太相同,以红色人民币二三张居多。
有几个红包放的则是纪念金币和银币,纯金纯银的那种纪念币,到底值多少钱我不知道。
我小心的打开玉壶冰的红包,是一张商场的vip提货卡。上面没面额,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再说句大实话,我不知道干什么用或者该怎么用。卡在我手里瞅了我半天,我也瞅了它半天,谁不认识谁,最后决定让它先一旁凉快去。
最后,才是玉壶冰妈妈送给我的红包。我无比小心的打开,里面……哇噢!
玉掌门绝对是天才,难怪能以女人的身份做上玉氏大掌门,还很受大家尊敬。
你知道吗,红包里掉出来的是一张读书卡,书城的终身免费读书钻卡!还可以有条件外借。也就是说,她相当于给我送了一座图书馆!
我不知道,玉壶冰和他妈妈给别人的压岁红包都送的什么,不过给我的绝对是……
不说值多少钱了,对于有钱人来说,既俗又实在不值什么,关键是他们这份用心,真难得!
那个最大的商场的vip提货卡也就罢了,我也不缺吃穿。可读书卡不同,有了它,我只要有空就可以去,安静的坐在书城楼上茶座,享受一杯香茶,或者一杯咖啡,然后拿着自己喜爱的书,安静的从开门看到关门。
听同学说钻卡可以免费享受一定的服务,比如一杯好茶,所以,我什么都不用花。听说买书金卡打八五折,铂金卡打八折,不知道钻卡打几折?反正没见谁有过。
呵……玉壶冰妈妈真是好玩,竟然给我一个学生送这个,简直就是打瞌睡送枕头,更值!
我颠来倒去把注意事项还有卡号都记住了……对了,卡号,6个6,说送者无心我都不信。
感受了一下这份特殊的礼物,我开始把收到的钱都整理起来,统计一下,总共5600,好多!
我准备给我的监护人报账。这是奶奶教我的规矩,都是一家人,我收入的当然要告诉他,然后由他统一调配。小时候得了几块糖,奶奶都会给我留下二块,其他的都调走,饿的时候吃。
不知道殷亦桀会如何调配,不过我不觉得他会调走我的钱,这么点儿,他一定看不上。不过我可以报个帐,然后这半年都不用他再给我钱了。看,我是个好孩子,好养活吧?
耸耸肩,深吸一口气,送自己一个微笑……恩,我觉得玉壶冰妈妈那种温柔的微笑很雅致,既有上位者的贵气和威严,又不乏女性的魅力。就算对不太友好的人没必要笑脸相迎,我最少可以对自己多笑笑,殷亦桀说我笑起来好看呢。
只可惜,这家伙不知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已经过了零点,他也大了一岁,也该更懂事一些了?
是啊,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外面……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烟花满天飞,鞭炮声声,震耳欲聋。一年,已经过去;有一年,已经来到。可是,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我依旧是一个人,安静的数着压岁钱,然后,习惯性的将外界的噪音屏蔽……
可是,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现在有个家,还有个不错的监护人。从昨天到今天,他说了好几回,我们要一块儿守岁,不许我打瞌睡。可是他人呢?难道就是给我最美好的希望,然后失踪,让我失望?登高跌越重,我不要这样。
侧耳听听,门外似乎有点儿动静,又似乎,还是死一般沉寂。
我已经从去年守到今岁,那曾经答应陪我守岁的人呢?他在哪里?
我还要这么安静的守株待兔吗?还是该起来出去找找。
没准儿,他已经回来,然后回自己卧室,睡觉了?还是又和某个女人在床上做运动?
这倒是个问题。那种事情遇到一次就足够了。
可不想傻乎乎的到他卧室去,然后又看一次。
可如果不出去找找,谁知道他会怎么样呢?今儿的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他……
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虽然有那么多的问题,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深呼吸,望着窗外,舒服已经把窗帘给我拉上,这会儿只能看到闪电似的忽明忽暗,对于外面可能无比绚烂的烟花,这无疑很失败。不过,我无心于烟花的繁华与否。我只是担心,我的监护人,这会儿,到底在哪里,他究竟,有没有事儿?
没有答案,没有办法,我觉得,还是起来找找再说。有些办法不是放在手上,而是在某个隐晦的角落,需要我们努力去寻找的。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担忧,我还是该起来找找。实在不行就拿家里电话给他打一下。
看,才下床,就想到这么好的办法。不论可能有谁如何监听,那家里的电话拨打,总没事吧?我欣慰的点点头,发现一个真理:人还是得动起来,才能得到好的结果。
曾听过一个笑话,说男人女人趴在一起等着生孩子,结果从年头到年尾都没有,后来请教高人,就有人给他指点:傻等是没用的,得动起来。
呃……好恶心,我怎么想起这个来了?呸呸……
打开卧室门,客厅的灯开着,楼下也是亮的。难道,有人?我很怀疑。
赶紧回卧室,拿起我的刀子。再次出卧室,我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楼下似乎有动静。
看看殷亦桀的卧室,门虚掩着,一点灯光,不亮,似乎是床头灯开着。没有运动的声音,没有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
那么,舒服呢?我第一反应,想到我们家还有个人。也许这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我在家里时那种明显的安全感。不过,舒服是在的,他在做什么?
殷亦桀如果没回来,他会怎么做?难道也安静的坐在卧室等着?
也许我该问问他,他一定知道情况。他不大会骗我,而且刚才他的神情很着急,一定有事儿。
“当……”
某个不知道的角落,传来不怎么悦耳的声音,不知道是心被敲了一下,还是有东西掉到地上……
我忽然警觉起来。如果真的有人一直跟踪我们,或者要谋害我们,只怕光我和舒服是对付不了的。家父混黑社会,我大致知道那些人的攻击力,真要对付我们,那可太容易了。
手紧握着刀柄,这会儿没有退缩的余地,我应该勇敢一些,我可以的,因为,殷亦桀相信我。
把楼上大概看了看,听一下,没有异动,我决定下楼去看看。
“妆小姐,您……还没休息?”舒服安静的出现在楼梯口,手里端着杯牛奶。
我……点点头,这个问题不用回答。
问题是,他怎么也没休息?
而且,他的神色不大好。他手里的牛奶,也明显不是给我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