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在声声唤,唤醒我一点意识。
长长卷曲的睫毛拉开一扇帘子,清冷而迟滞的双眸四顾。
这应该是郊外的某座小山,几株高大的紫丁香,细碎的花瓣,撒在夜风中,和着原始的尘土味以及青草碾碎的味道,飘入鼻端,也飘来一缕淡淡的愁绪。
无力感愈发明显,心里,有破碎的痛。
残阳围着车子打转不肯离去,残红如凋零的心……
好香啊!从未如此认真的闻过,这近乎自由的味道。
好香,好香!
我终于领悟,这……香味儿,让我稍解了迷药的醉。
意识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啊!这一定是佛为我精心种下的。
不知道谁化作了树在这里守候、陪伴。
我要感激,我要把握,我要抓紧!
我狠狠的多吸了几口……
果然,我猜的不错!
不错!崩计谁都没想到,迷药是厉害,丁香花和尘土更厉害!
于是,我贪婪的多吸入一些;脑子愈发清晰一些。
有了佛种下的树,有了你落下的心陪我,我……
脑子渐渐清晰,我的意识开始复苏,牢牢的抓住!
我的冷静,渐渐回来。
我终于抓住了点儿什么。
我知道是有人蓄谋已久的陷害。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我今日都将难逃一劫。
现在我没力气,但我有脑子,我要细心观察、记住点点滴滴,然后找机会自救。
我从来不梦想着有谁会象童话里的王子,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
那是笑话,谁也不是谁的背后灵!
再爱你的人,也无法在你生命的分分秒秒守护于你。
即便有万一的可能性,也时不我待、远水救不了近火。
因此,一个人必须要有自己救自己的觉悟。
于是我从脑子里搜索一遍,决定我该怎么做。
盲目和冲动,只会更快的毁了自己造成悲剧。
所以,我只能安静,安静,安静的做好准备、等待机会,在我有了力量后,力争一击而中。
首先,要确定自己的准确位置和处境。
这是不论自救或者求救都排第一位的大事。
有人家里着火打电话报警,说了半天连地方都说不清楚,什么前面那个十字左拐,后面某某广告牌那栋楼底下那条巷子拐进去,拐弯家里都烧完了。
我比较幸运,上次家里吊灯落下暴露安全问题,殷亦桀专门找人回来教我半天。
呵,他还真是先知先觉,知道这玩意儿用得上。
略微想了想,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的眼睛很大,睡觉的时候一向无法完全的闭合,总留有一线缝隙,似睡非睡,俗话说这叫看家睡!
所以,我假装继续昏睡,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去打量判断我的环境。
车子很颠,我估计就是被颠醒的。
这么说,肯定不在城里。
车外,女儿棠和柳树杂种在一起。尘土时而扬起。
子规声声唤,确认,是郊外,或者郊县。
夕阳落下,薄雾升起,路上行人罕见,这是傍晚,乳燕归巢的时刻。
我不觉得会是第二天傍晚,感觉。因此从时间上推断,确定是郊外,而且离市中心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近郊。
至于近郊的哪个方位,是他们准备将我卖了,还是带到山里谋杀,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我不太出门,布莱恩给我教的地理及安全常识,暂时也还停留在纸面上,并未投入使用。
眸光转回车里,研究我的处境。
一辆车子,连我五个人,坐满。
迷人党,毋庸置疑,是有人指使。
目的,即将揭晓。
副驾驶座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烟,一脸亵猥的笑,手里正在玩我的手机。
我左边的男人正在无聊甩着我的刀子……
看来我已经在半昏迷中被解除全部武装。
这二个男人,还有开车的那个,都是五大三粗,道上典型打手。
我右边的男孩,略显稚嫩些。眼睛紧张的望着车外,不知道什么主意。
看清楚了,我闭上眼睛。
免得过于清醒的样子,或者机警的表情,泄露我的状态。
左边那个男人手摸漫不经心的伸过来,放在我大腿上,慢慢的摸……
他明显亵猥的动作,让我猜到一些他们的目的,也许不是全部。
不过,同样是摸,同样经意不经意的,他和殷亦桀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殷亦桀,会让我兴奋,幸福,会想要他,更多,或者继续。
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人体本能的反应,最多不过是殷亦桀的技术比较熟练,或者他脸比较好看,我被他色了。
呃……
色心,我似乎也应该有点儿吧,谁晓得?
想起殷亦桀,我尽量照着他在外头水波不兴的样子靠拢,再加上自己的冷静。
可是那只手愈来愈过份,很难让我无视!
让我想吐,如果可能,还想操他祖宗十八代。
可是,在这个车内,我的反抗不仅不能真正制止他们的暴行,反而有可能火上浇油,引发更激烈的行为!
我努力压抑心头的怒火和恶心呕吐的欲望,绞尽脑汁盘算怎样才能脱险。
从现在情形看,我好象完全没有可能从这四个开车暴徒的手里逃脱掉。
面对四个男人,其中三个是彪形大汉,我就算现在手里有枪,也未必能干掉。
事实上还没人给我培训如此强悍的技能,也没有盖世武功或者女子防身术。
我只能再等等,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比如天再暗一点,或者能碰见其他人。
看着副驾驶座是那男人懊恼的拿我手机当砖头敲,因为他根本打不开;
我在想,殷亦桀应该知道了我的现状吧。
我,如果还不能自保,是不是该等他呢?
哪怕还有一线希望,拖延一点时间,
也许,对我们都更有利。
或者,事情还没到万不得已,我还不用采取鱼死网破的行动吧。
“老大,就在这里吧,弄完了赶紧闪人!”我左侧的男人手已经伸到我髋骨下方。
“等会,等她醒了再弄。我就喜欢看着女人在我身下哭泣,一边细声细气地说好疼,我不要,然后再惊声尖叫快点啊……哈哈哈……”
副驾驶座男人似乎已经听见我在叫他快点去死。
不过我还只能在心里叫。
呵……前世的诅咒,今生的悲哀,难道,我终还要落得如此下场吗?
不!还没到最后,我不能放弃。
人但凡还有一死。
我大不了鱼死网破,宁为玉碎,也要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
既然,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既然,这世上没有天使,也没有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突然现身。
我,还得靠自己。
我有冷静,和理智,还有双手。
“过会谁先上?”开车的又颠了几下,兴趣浓厚的问。
“老大,这回就让我吧,我都忍不了了。”
我左边的男人喘息粗重,不等车停,已经……
“哧!”明显拉链的声音。那么刺耳,那么破碎,犹如刀子划过。
“疯了!凭什么让你。这丫头看样子还嫩着呢,让我先来。停车停车!”副驾驶座的男人气急败坏,嘭的一声,似乎要内讧打人。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最好,两败俱伤更好。
我保佑你们全家活到39。
车子朝左一个急转弯,开了一小会儿,一个急刹车,忽然停下。
我毫无预期的向前冲过去……
副驾上的男人立刻从中间挤过来,
以我无法继续无视的速度,一边拉开拉链,一边猛的将我抱到怀里,拉着我的手往他身上……
然后,另一只手也被身边的男人拉起,放到一个可怕的东西上……
啊!
浑身的血液瞬间被点燃,脸在黄昏微光中燃烧,我终于……
二个男人?!
靠!
我真他妈的运气,恶心的要死了!
没有观音菩萨保佑不要紧,毛主席说了:自己动手,自力更生!
不是要我手吗,给你!
我咬牙,突然发力……
紧紧抓注旋转,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拉捏着……
死也不放……混球!
“啊啊啊……”
二声狼嚎,“爽”的一塌糊涂。
如果手上有传说中的带刺指环,或许我可以制造二个太监。
嚎叫持续五秒,很快,有拳头无情的从各个角度袭向我……
“嘭……”胸口中招,无比疼痛。
“啪!”脸上挨了几个巴掌。
“臭婊子,敢玩阴的!看我一会不操死你!”
听不出来谁恼羞成怒,边打边骂。
打吧!我死你也死,大家干净!
我咬着牙,努力的拉扯着,死也不松手。
双腿乱踢,毫无章法,疯狂的朝着身侧任何可能伤害我的脏东西狠狠的踢去……
似乎又来了个人,或者多了双手。
一个熟练的擒拿手,就把我手里的东西解救了。
车门打开,有人痛苦的滚下去,继续哀嚎,边用最脏的话骂我,有些少儿不宜。
然后我被一个男人用大力扯着头发也拖了下去,丢在地上。
头受到重重的一击,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人重重的跌到在地上,后背压着草丛和一块硬物,类似石头或者砖头。
好疼!
几秒后,脑袋的晕眩稍微减轻,剧烈的疼痛立刻将我包围。
我只觉得浑身无力。
犹如风中弱柳,听从命运的摆布……
“快上!操你妈的。给你个痛快还不要,非要玩刺激,我让你爽个够!”
叫骂声在继续,二三个人声音交叠,间或还有嘶嘶的叫疼和着急的欲望。
“呵,心急吃不了嫩豆腐,现在你们二个是不行了,小七又害羞,那,只有我来上了……”
一个男人笑眯眯的道。
回答他的是二个男人的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