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我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就感觉不到一种特殊的像人家祖孙那样的黏腻;见到家父,也没有那种感觉。
相反,我看他,看着……三年不见,三年,三年的时光,犹如我们中间的混沌……
真要迈步了,也很容易,穿花度柳,穿越时空,只看着对面的人,管他刀山火海如履平地,就过去了。
三年不见,似乎也没什么,不是么?
一切如昨,是不是可以这么说?
相隔三步,他停下,我也停下。
抬头,看着他,冷酷与温和融合的愈发完整,一个眼神一举手间,都能透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殷亦桀还是那么瘦,不算十分高大,但感觉挺拔;脊梁挺得很直,完全没有和儿子说话时的婉约,也没有和我打电话时那样温柔……
也不是,他给我打电话也不见得很温柔,总是很讨厌的……
看着他的眼眸,有些迷离,也许是灯光的效果,看的不甚清楚,不知道是灰色还是……
他的睫毛好长,形成绵密的帘子,将他的心事遮挡一些,因此愈发看不清。
脸,似乎没有以前白了,泛着一种色泽,或许不能说是古铜色,没那么深;也不想小麦色,没那么阳光;好像有点儿像是泛黄的纸,或者有那么点儿像黄玉。
莹亮透白……
什么原因呢?
他以前很忙的时候,会累的眼底发黑,眼眶深陷,为什么今儿给我一种泛黄的感觉,一种陈旧,他旧了吗?
上前一步,努力地睁大眼睛,
细细的打量,他的每个细微表情,唯恐漏了一分一毫。
他是否变老了吗?
好像也没有,看起来还不错呢。
脸确实有点儿泛黑,或者说灰,烟灰色,烟青色也可以说是。
这个感觉比较像是累了,睫毛投下一点儿淡淡的阴影,更添了几分阴郁。
三年,三步,我走了一步,他,伸手,没有动。
手缓缓抬起来,喉头滚了一下,没说话……
“呜……”
桀桀呜咽一声,跟他握手,打招呼。
不过只是握了下手,立刻下来,站在我们身边,戒备的看着,又瞅瞅远处的人,好似给我们站岗。
这一条街道,这一方天地,又恢复了宁静,只除了桀桀的那一声低唤。
殷亦桀的手依旧伸着,看着我,修长的手指,指甲,还修得那么整齐,好似地球永远不变的旋转。
干净的衬衣,似乎是天青色,竖条纹,颜色深一点,看着又干净又整齐,很立体。
西裤笔挺,不知道从哪个场子过来,反正,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加美酒加香水味儿……
想了许久,我……侧身,这个……
以左脚为轴心向左转,斜对上十来个人的包围圈。
他们已经将家父围在中间,插翅难飞。
哦,不过我……还是……
根据万有引力定律:任意两个质点通过连心线方向上的力相互吸引。
该引力的大小与它们的质量乘积成正比,与它们距离的平方成反比,与两物体的化学本质或物理状态以及中介物质无关。
因此,我和我身边距离一步的人万有引力肯定更大一些,所以我注意力其实还在殷亦桀身上……
多一些……
呃,汗!
这个米办法,不关我的事,万全是是万有引力的问题……
我看了一下,那边的情况似乎也没到非死人不可。
侧过身子,离他殷亦桀又近了一些,
这种感觉……
我形容不出来。
“半夜跑出来做什么?”
殷亦桀第一句就抛来冰冷的责问。但我却听到的是满满的关心!
殷亦桀的气息很冷,好像吃了冰淇淋,这季节吃还有点儿凉……
张口,嘶,喘口气,然后会感觉到一丝奶油味儿,甜甜的……
嘴里,心里,空气里,全是甜丝丝的味道!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变态的,你不能以常理而论。
那吃冰淇淋,他就是甜的嘛,我只觉如此,非要我否认,整出一幅……
我好像忘了曾说过要扒某人的皮来着,是不是不是我说的?
啊,一定不是我说的。
他瘦的皮包骨,一剥皮就没法吃了,整个鸡爪,不是鹅掌……
我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怎么样好好的给他补补身体!
唔食补不错的,我要记着给他多煮点好吃的!
我微微的出神,开始认真考虑事情。
我总是这样,在任何环境里都容易专注于自己的内心。
“想什么呢?”
殷亦桀不悦地冷哼一声,
一只铁臂伸过来,狠狠的掐住我的腰……
我一个踉跄(?)没站稳,歪歪的靠过去,头碰到某个地方,呼呼的风,冷冽的像冰淇淋,快要化掉的冰淇淋,润润的,从发梢渗入头皮,酥麻的舒服。
一只手将我扶稳,轻哼一声,很酷,很怒,很……
“要说话也换个地方吧?”
老六走过来,他的声音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恩,带走……”
殷亦桀愣了一下,架着我就走人,整个就是绑架。
我晃了一下,忙伸手去抓他的手。
他手伸出来,几乎将我抱起来,往前走。
他的手心……
指尖微凉,手心很有力、有弹性,有爱……
猛的将我一拉,左手用力往回收……
我完全随着他的手和惯性,不管脚下跟不上节奏,对着他胸口扑过去。
殷亦桀用力将我按到怀里,微微弯腰将我抱起来一些,然后脚步一刻不停,往前走去……
我迟疑了半秒钟,就决定放弃自己的走路的主权!
随他去,只要他喜欢就好!
双手抬起来,抱紧他肩头,尽量将自己挂在他身上、他脖子上,扭头靠进他肩窝,这个最佳的弧度,很适合搁头,很适合,天作之合……
他身上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不是骨头就是结实的肌肉,反正,很可靠吧,感觉很有力量。
不过我好想要点儿柔软,得陇望蜀,人性使然,我也想埃
腿很不舒服,长长的腿挂在他腿前,一走一撞,不过……
好有感觉,呵因为知道,他就在我身边,现在啊越别扭就越表示他存在。
腰被他狠狠的用大手搂着,臀被他的另一只手按住,紧紧贴在他身上,腿摇摆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体的某种东西在不和谐的在变化着……
啊!
冰淇淋瞬间全部融化,快变成hot-pot了,热!
我快羞死了,他才一个照面,想什么呢?
车门打开,桀桀强在我们跟前爬上去,自己很熟乖乖的,真象家里的听话儿子。
殷亦桀抱着我,我一屁股坐上车,他根本没给我时间适应,直接扑上来,将我按倒……
我向后一软,头压住桀桀了!
这孩子也真可怜,这会儿夜深人静硬是憋着不敢叫。
我顾不上看其他地方,或者其他事情,只认命的随着他,没一点儿反抗力和意识,我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心口忽然堵了个东西,呼吸有点儿困难,但……因为是他,所以欢喜!
、
殷亦桀搬着我的腿,挪进来,或者说塞进来更确切一些。
我腿一弓,还没爬起来,他已经随后艰难的爬进车来,半蹲半趴,将我压下面……
感觉有些暧昧,有些热……
二个人停了一会子,殷亦桀忽然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低声沙哑的诅咒道:
“丫头,你就知道勾人!都不能摆个随意点的姿势?”
啊!
啊啊碍…这个坏男人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万年发情兽自己随时随地随便要发情关我什么事!
而且今个儿又是他自己主动要抱着我塞车里,这塞进来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怎么又错了!
话说不得宠不得势弱势群体怎么着都是个错,你还别还嘴,否则还是个错。
我赶紧手撑着哪个地方,挪挪,坐起来,我坐桀桀身边一边,我……
我晕,我这手……按哪了?
硬硬的,还会动?!
天啊!我不会这么巧吧?!
脸暴红,张大嘴,瞪眼,话也不会说了。
殷亦桀低喘,车内有些暗,这个形式很紧张,那个我没来得及多想……
“摸哪呢?”
听殷亦桀的声音就知道,他,又来火了。
因为放进来的姿势不对,这个要坐起来,似乎也很难,他……
我也没搞清他啥姿势,反正,他说话离我耳朵很近,这个,气息有点像麻辣火锅里升起来的热气,让人有打喷嚏流眼泪的冲动,又特别想不顾死活的大快朵颐。
我赶紧抽手,似乎摸到他的腿了,或者类似的地方,反正,我抽手,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汗,身上到处都汗兮兮的……
这是什么天啊,热成这样子。
妖孽!
扭头,我不敢和殷亦桀硬说,只得找帮手,伸了手摸了摸桀桀乖巧的大脑门,我弱弱柔柔地诉苦:
“桀桀,你要替干妈主持公道,嗯……”
我话没说完,地震了好像,娘哟,殷亦桀的恐怖都升了二个级别了!
被他用心险恶的用力一拉,我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倒下了,而且是以很快的速度向后倒,这里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完全悬空的无助的向后倒。
二只铁臂,紧紧的将我箍住,某活动墙以一个泰山压顶姿势快速向我迫近,顿时天地皆暗。
前墙即将贴上我丰盈时,我后背也倒到底,一个比较有弹性的硬垫子,理论上是殷亦桀双腿。
殷亦桀张开血盆大口,以饿了三个月零三十三天的姿势狠狠的将我咬在嘴里……
(最有可能是饿了三年,但理论上不知道饿这么久还能不能活着;或者说不知道有人有没有偷嘴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