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都明白,他们需要些时间消化,而我,还要更系统的制定保密协议,层层培训,还不能让大家感到恐慌,尤其是那些果农,他们没这概念,压根没有。平时家长里短扯惯了,一下子让他们闭嘴,也确实有些难度。但是,只要下定决心,没有做不到的事。
“这几点我完全同意,Miss吴,你和Brian注意完善及贯彻执行。”
杨总站人群里温淡的道。
“我也同意。公司机密、商业间谍如今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咱们公司以高科技为主,技术含量很高,即便是国外同行也会被吸引过来。如果,大家想将公司搞好、将来获得更多的利益和荣誉,就努力起来,一同为公司的健康发展加油。”
布莱恩总会表现出一点儿与总经理助理不太相称的气度,似乎他才是总经理,这个娘家人,很国舅。
几个高层表态,研发部长刚被扣了工资,也忙第一个表态,一定约束好研发部的人。
看样子他很清楚,研发部首当其冲,甚至公司的技术,除了技术部,第一个就是他研发部。
技术部长匆匆赶来,也忙忙表态,质量部长也没说的了。
呼呼,都表态,很好,继续,我一换口气,说:“其实大家只要平时养成习惯就好,就不会出去乱说了。”
“呃,刚才提起一件事,我在想,采购部,针对果园三丰一欠或者二丰一欠的情况,你们也可以去寻求期货的方式,或者叫承包。在年初就根据年景等和果农签订合同,以固定的价格于丰收的时候全部收购。你们可以借鉴一下国际上的大豆期货、棉花期货、钢铁期货……”
拓宽大家的视野,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将与大家有些关系的新东西传播出去,既是诱惑,也是种动力,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书看多了,顺便的。
办公室里,我静静的坐着,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渐渐灼热,热烈的夏,就要到了。
光阴易逝,这个董事长与总经理,我好像当几个月了,还有点儿感觉,呵。
“我下午就走,这里的事你看着办。”
对上布莱恩,我淡淡的说。
“去哪里?”
布莱恩和杨总、吴秘书等都吃了一惊,才做出那么重大的决定,然后我要走……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儿神经,但事实上我觉得真的很压抑,让我觉得不舒服,我想走了,我想要自由,一份纯正的随心所欲的自由。
我可以不要食品公司,这意外之财我毫不留恋,也可以不要所有的记忆,就是想走了。
心头的铅块越来越重,我好难受。
“你到底想做什么?过几天朱晚成他们来怎么办?”
布莱恩一边问,一边,似乎已经看出来问题,站在我面前,眼睛瞪直,看着我,小眼睛里满是火焰,和凌厉。
那又如何?
凌厉只有你会吗?
不会我还可以不理。
为什么大家都要安排我的事情,连个质量部长都何以,还有杨总,我绝不相信这事儿他处理不了,公司副总,他还没那么无能。
留给我做什么?
试试我的能耐,还是考验我?
哈,别告诉我又是锻炼我,哼,没用的废话。
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的决定很简单:开除,赔偿他付;医药费公司付,公平合理。
难道说,质量部长代表殷亦桀的人和势力,他不便处理;或者,换句话说,公司里殷氏和谈氏是两派,并不融合,那么……
我的猜测没错,那么,我很不想在中间充当调解人,我不喜欢。
对着布莱恩的眼睛,我看都懒得看杨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的事你都很清楚,看着办。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不要再当我孩子一样管着我,你没这个权利,谁都没这个权利!”
“早起不是还好好的吗?”
布莱恩有些郁闷了,对上我的斩钉截铁,他好似没有强求的打算。
我摇头,早起是早起,早上太阳也起来了,不是照样有些照不到的地方会留下阴影?
我,真的受够了,即便是我作出决定,似乎没有杨总和布莱恩这些大男人的支持,底下也未必会给我好好支持,MD,我受够了!
这样的傀儡和受人限制的日子,我过得很无趣。
“像个男人OK?别唧唧歪歪婆婆妈妈。我不会去跳楼投水的,只是想一个人自由自在……”
自由,与我而言,太稀缺,太弥足珍贵,甚至我仿佛并未充分享有过。
当然,我不是自由主义者,更不是无政府主义者。
我,其实,还是不想被那些束缚搞得像个木偶。
“让她去吧。”
铭风提议。
“不行!鲍司的工作我来没问题,你一个人跑哪去?不知道外头危险?”
布莱恩断然拒绝。
呵,我笑,大家都说危险,好像我能招来鬼怪妖精,可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和他们纠缠不清,我又怎么会有危险?
这是一个怪圈,犹如老蚌孕珠,当最初的一颗沙粒让它难受折腾时,部分表皮发生变化形成珍珠囊,分泌珍珠质,将它包裹起来,最后,便形成……美丽的灿烂的珍珠。
面对璀璨的珍珠,有谁能想到,它是蚌经痛孕育的结晶,是一滴泪、一滴血、一场辛酸?
我不要经受那些,我只想做个简单的小鱼儿,我孕育不了珍珠,也不想做那粒沙子,你的泪,便不用为我而流。
我被下了诅咒,终将用一生来偿还父母的孽债,救赎,前世的孽缘。
阳光穿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直照在我桌子上,唯有我的角落,依旧阴暗。
这一个角落,因为缺乏阳光,是冷的。
眼前,有淡淡的浮尘飘动,那是凡世的尘埃。
***的香味,甜腻的难受;白色郁金香,只能于花瓶中坚持短短几日,默默逝去……
青龙峪,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狭长的峪道,蜿蜒如卧龙;一侧翠竹无数、一侧松柏成荫,终年苍翠;青龙之名,名不虚传。
听说李世民躲避他哥追杀在这里避过难,因此,青龙峪又叫藏龙峪,或者简称龙峪。
河边一古刹,二个老和尚,三间旧泥房,四季不出山,自得其乐。
我虽然一心想自由,但终未想好该怎么做,翘家的事儿,没经验;再整一出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又实在有点儿后现代不知轻重。
于是,陶叔提议让我来这里,二户山民,纯朴善良,家里也通了电装了电视还有太阳能。
我想着,似乎也不错,先来吧,不高兴了再说。
当晚我就住这里,房间还算干净……呃……陶叔陶婶像送女儿出嫁似地送来干净的床单被褥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不太确定他们有没有将碗柜米缸之类的搬来;或者若非我临时决定,他们会不会嫁张床过来。
对于他们的热情,我只能感慨,朱元璋想再吃珍珠翡翠白玉羹,怕是难了。
从老县城出发,坐半个小时的车,再走三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这里,我就不抱怨了。
一早起来,领着桀桀,我们爬山去。
山上杜鹃开的好,还有串串白花,牵牛紫藤缠缠绕绕,淳朴自然,这就是自然,最自然的自然。
有的地方听说还是原始森林,除了采药的进去过,就再没人。
獐子野牛四不像之类的蛮多,我并未细究。
反正,若非带着桀桀一块来,他们不让我山上,说危险。
呃,四处都是危险,我怎么感觉像baby。
山里还是凉,望夏的天气,我还得穿厚外套。
当然,衣服陶婶给我打包了不少,每天有人来一趟,额滴个神啊,汗死!
感觉有点儿公主上大街,纯粹制造混乱民不堪其扰。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布莱恩说大家关心我,是我价值体现,总不能将大家都撵走吧?
其实谁知道,如果让你当傀儡也是关心你,那,我就实在没词儿了。
当然事情也没这么糟糕,我并非纯粹的傀儡,也没沦落到人见人厌。
只要给我一些自由,或许,先这样吧。
坐在大大的石头上,周围都是矮竹,我,尽量的摒弃那些杂念。
其实从释义学角度,很多事情或左或右一些,实在很难界定,所以,我姑且将之都摒弃,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何不可?
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若是信佛,我或许可以去拜访一下那二位老僧,可惜我不信,因此,就独坐此山头,占山为王随便散漫吧。
向上看,二缕浮云,一轮红日;向下看,两岸青山,一条绿溪。
不知日为何红,或许是燃烧的缘故。
不知映山红为何红,或许日照的缘故。
不知溪水为何绿,或许山的投影如此。
不知山为何绿,或许天生红配绿。
红日之下,岂能无青山为配?
神游,很舒畅。
风过,一缕清香。
亦说不清究竟什么味儿,竹香?
松香?
花香?
腐烂枝叶香?
或者,泥土香?
还是,风的香?
哦,风也有香味儿,这个,你未尝遍闻整个世界的风,就不能说没有。
既然不能反证,那就可能有。
微润、略涩、半清、含香……sorry,sorry,这个风不懂英语,那什么,其实我蛮词穷,并不能准确的形容风的香味儿,这很特别,但很好闻。
打开背包,里面放着电话电脑小说等,当然还有笔和本子,以及水壶饮料等等。
桀桀自己吃的揉揉,绑在它身上,美其名曰减负,或者说锻炼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