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边下令边还打张口,累得很,显然没睡够,站在门口像个迷茫的小孩子。
殷亦桀忙接话道:“可儿休息,这几天是‘太累了’。明天后天还有得忙的,不能累过头了,回头又闹的头疼。酒店的事儿我去,但回头还得大boss你出面,我代替不了。jerry,家母的事儿劳您费心,david有空了麻烦他过来给可儿也看看。”
爸爸站门口直摇头,嘀咕:“一大早都挤可人房里,这会儿又都要她休息,那就快点走啊。可人,你睡到中午再起来;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回头多吃点。”
我看着大家,不知道一早上都闹了些什么。
张亚龙第一个拉着廖亮退出去,冉桦落寞的跟在后面,和狗差不多。
米饭和张敏让我上床,谈天健将殷亦桀轰走……他坐我床头不走。
我就闭上眼睛睡觉,廖亮喜欢做什么随便,她高兴就行。
张亚龙我很放心,我放心的睡觉。
睡醒的时候,屋里很安静,没有人找我试衣服,没有人和狗吵架,没有人……
“呜呜……”狗从地上爬起来,爬到床上,躺在我怀里,装萌。
“饿了?”我摸着它的头,问。
它一日三餐吃的很准时,但陪我的时候,它会很认真,哪都不去、什么都不做。
估计我早饭没吃它也没吃上,饿了;它的叫声就有点那个意思。
狗哼哼,舔我的脸,手拉我的手,要我抱着,摸摸。
“起来了,懒汉。我不在家的似乎,你天天在家睡觉,还没睡够?”我懒得抱它,它很重一个,我自顾爬起来。
窗帘有些亮,窗外太阳一定很大,马上就六月了,天会很热的。
狗也爬起来,趴在我肩头,很黏腻。
我不知道它怎么了,忽然觉得不大对,它寻常黏我也没到这个程度。
大家都不让它上我床,所以它没这个习惯;寻常只是在我床头趴着,跟在我脚后面兜圈子。
今儿的情形……我忙叫廖亮,廖亮去工作了;我再叫……谈天健从卫生间出来,看着我说:“它吃了药,它很聪明,知道了。”
“哪里来的?”我抱着狗,虽然我不记得它、忘了它的过去;但这三年它一直在我身边,我知道它很乖,对我很好。
装萌只是偶尔的,更多的时候它都乖乖的听话和干活,陪着我。
它就像我一个影子,我说不上好不好,就是离我很近,无法割舍。
谈天健随意的靠窗坐下,说道:“还没查出来,我的密探不方便进来;估计是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我身边,除了赵辙亮,难道还有谁?
廖亮曾说过,谁都可能害我,哪怕和我很好的人。
如果赵辙亮是其一,那么,还会有第二个谁?
对付狗,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是密探,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不舒服。
看着谈天健,我又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
谈天健耸耸肩,随意的说道:“我爱你哦,不许怀疑我。一定是你身边的人,具体目的我也说不上来;应该不是要置你于死地,所以让我感觉很怪,动作也很小心。”
我看着他,想了一下,我低头看狗,狗一直都还好,前几天忽然发作……我说:“我这么嗜睡,和这个药有关吗?我和你出去,也不觉得没睡够;我在家的时候,就会一直睡一直睡,睡得很好。到底是什么药,对狗会不会有副作用?我不要狗有事,它一直陪着我的。”
狗趴在我腿上,抱着我腿,样子说不上很难受,但让我心里难受。
我不知道,我身边到底都有些什么,无尽的算计、陷阱、毒害、利益……我搞不懂了。
谈天健点头,说:“应该有关,我已经让david去化验了;但效果不清楚,是新药。狗……”
他耸耸肩,这事儿让他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他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我说:“是中药?”
谈天健和david对中药的了解很有限,再中国通都搞不懂。
谈天健忽然点头,有些明白了,蓝色的眼睛像明镜一样,能照出世间的一切。
我忽然想到什么,我说:“我一直都困,很能睡觉,休息的很好。这个人一直就在我身边,或者他的手一直伸到我身边;我……”
低头,我看狗,不知道狗会不会有事。
狗陪了我……他们说狗才一个多月就跟我了,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懂事,又一点点老了……
“我知道是谁。”
一个明亮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耀眼的光芒一闪,暗下来,是谈宝铭。
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像牡丹花瓣一样揉来揉去,整个人都有点像花儿一样,饱满的脸上挂着阳光下花朵的色彩。
不知道她怎么钻进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听到或者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她,静静的看着,等着她说话。
她对我一直不错,我一向听她的话。
“宝贝儿。”谈天健拉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整个人都亮起来,屋里比拉开窗帘还亮。
谈宝铭和他亲热的打过招呼,厮磨一阵,才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拉着我的手说:
“贝贝在飞机上,我赶早过来。桀桀,叫阿姨,阿姨给你看病!我不来它大概就得睡着了。”
谈宝铭说着话,从花瓣里掏出个什么,抱着狗给它吃。
狗吃了还舔她的手,狗喜欢谈宝铭,每次她过来都一块玩。
谈宝铭揉揉狗,将它抱怀里……谈宝铭看着我们说:
“我让铭风追查了一阵,五哥也来过……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个人是谁。但她的药有副作用,要不然桀桀不会出问题。啊,是这样,我直说,你们听我说完。”我们都看着她,安静的听着,不知道谁,让她这么慎重。不过忽然的,我想到了,我想……谈宝铭点头,道:“你很聪明,但是……这件事很简单也有些麻烦。据我的推测,应该是令尊希望你一直失忆,就可以一直叫他爸爸,他也能看着你继续过下去。人都是自私的,他大概还想让儿子继承财产;又担心你恢复记忆了不肯叫他,毕竟布莱恩很多年都不认他,到现在都还没认祖归宗,所有资料都记载着现在的名字。你性格和布莱恩有些相像,所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基于这些原因,他或许找到廖亮,或者他先找到神仙草,然后让廖亮弄了个配方给你吃。你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多休息。廖亮可能是纯粹出于好心,给你一剂对症的药,婉转的帮助你,由此可见她人并不坏;或许她也希望你继续失忆,对她的感情格外好一些,她能继续这么做你最好的朋友。总之,你寻常吃的药里,有部分成分不太合适,长期服用对身体有副作用。狗经常和你同食,你的药它也没少蹭过,园子里它也能吃。总之,日积月累,它快像你了。”
我说:“狗只是会懒一些、嗜睡,别的不会有什么吧?”我担心狗的情况。
谈宝铭亲了亲狗,说:“是药三分毒,你天天吃,谁说得清到底有没有别的后果。不过我喜欢桀桀,我会努力帮它的。你还需要它的保护,和陪伴;我可不想它这么早就退休。”
我说:“廖亮已经不怎么给我吃药了,她说那些药其实没什么大作用。”
谈宝铭把狗抱着放床上睡了,点头道:“所以我才私下过来,和你悄悄说。她或许没什么恶意,你交这一个朋友不容易,没必要点破了大家面上不好看。我的意思,这事儿就不提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六一过后你和大哥哥去我们那边,让bonney给你再好好检查一下,将后遗症都消除了,这事就ok。大哥哥,你还发现别的没有?铭风和我说差不多就这样。”
谈天健摇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杯酒,悠悠的说道:
“我觉得老范靠不大住,装不知道最好。但karen还是要多睡觉,让他‘放心’一些。毕竟从某些角度来说,令尊对你确实很关心。”
我说:“布莱恩知道吗?你……给铭风放假,是假的?”
所有人里,我最在乎布莱恩,我不要他替我担心,也不要他难过。
至于,谈天健的来这里目的,愈发扑朔迷离,我不是太关心,我关心也没用。
再至于爸爸,和廖亮,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真正最在乎我的人,布莱恩和殷亦桀也经常打架,吵架……谈宝铭搂着我,说:“不要难过。大哥哥是来帮咱们的,你不用担心。我也是担心布莱恩知道了会吵,所以没告诉他。他呀,就替你健康担心,看你睡得好,就没空多想了。但是啊,我不会,殷少也不会;他不方便出手,就我来;我不方便的,就请大哥哥来帮忙。你不可以出任何问题,你身边的人,也不能有任何问题,我们才能一致对外。接下来的工作很多,我们还要大干一场,做出点东西来让大家看看。”
我听着有些糊涂,我说:“殷亦桀知道?他还总让我睡觉来着。”
不过,说到这里,我似乎又想起来了,我说:
“殷亦桀又背后做了很多事情?他们都说他姓阴,欺负我。”
谈宝铭忽然哈哈大笑,笑的比廖亮还豪放,像是夏天的太阳,盛夏,伏天。
现在阳历才五月三十,阴历四月底,还没入伏。
谈宝铭呵呵大笑,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狡黠又淘气的得意;二个酒窝像醉了,虽然大笑,但是洁白的牙齿只露出一半,不会像广告上都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