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海滨音诗》,淡淡的,流泻着磅礴浩瀚的大海,与他淡淡的心事,想要诉说,却找不到发泄口;于是,将一切,都投入大海中,孤独的,吟诵他缠绵的心曲,反复纠结……曲子干净,绚丽,却带着无尽的伤感;激昂,清透,却无人共鸣。
我也不能共鸣,我除了装模作样的附庸风雅,对这些高雅的东西其实不甚懂。
殷亦桀很喜欢和我十指交缠,握的我手指有些痛,我默然。
他不喜欢我听别人的,甚至要拉我远离这方。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抗议,忽然,四周突然亮起来,特别亮,亮得刺眼;日日整酒会的地方,一片明亮,超过星空。
今夜,星空美丽;今夜,海面平静;今夜,与众不同……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呜……唰哗哗……”快艇飞速而来,犹如飞在空中。
鱼儿和飞鸟,都是自由的生灵,这般驰骋,看得人羡慕,激动。
我傻傻的看着,忘了该挪一挪,换个地方,不然……
“嗤……”快艇直接冲上沙滩,在我身前二米稳稳的停下。
海浪冲起沙子,继续唰过来……海里,还有几艘快艇,后面,一艘大的游艇,正快速而来。
殷亦桀赶紧将我抱起来,免得我泡了水。
一会儿功夫,几艘快艇都到了眼前,不找码头,直接冲上来,很酷的样子。
我看殷亦桀,他又搞什么?
“小妹妹!”谈宝铭从游艇飞过来……
“飞”?!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她真的是“飞”过来!稳稳的落在……水里……
“噗通!”水花四溅。
身后无数脚步声,大家都停下,看着,没人吭声,也没人去拉一下……《海滨音诗》还在继续,紧接着,别的动静也响起来。
我没顾上回头,只是看着水里……谈宝铭站起来,手里拿着二个盒子,呵呵笑道:“殷少,你要的,我带来了。”
谈乐天随后开着快艇过来,随手一捞,将她带到沙滩上,潇洒利落至极!
前后连贯起来想,原来是他们做戏?!
原来是他们做戏?!
谈宝铭摔的也太好看了,这个快艇也……我买的,他们开来了……?!
我赶紧扭头四顾,酒会大概还是那个样子,又不是那个样子。
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来了好多resort的员工,正在忙碌的……铺红地毯,摆香案,做什么?
我看殷亦桀,他又搞鬼。
殷亦桀……这些天果真休息好了,气色特别好,柔亮柔亮的皮肤,冷硬的线条泛着柔和的光,忍不住就想摸摸。
他灰色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好像……我是全聚德烤鸭,他想吃。
汗了!我扭头看谈宝铭,游艇慢慢的停靠在那边码头;快艇则齐齐搁在这边……玉壶冰背着吉他出来,弹起,欢快的曲子。
小提琴调门一变,很快应和起来。
殷亦桀,不知道哪里搞来一支洞箫……他会吹箫?!我从没见过!转眼的功夫,钢琴亦响起来,在快艇里……宁静的碧海边,轻轻为爱情撑起风帆。
吻别洁白沙滩,阳光海风中漂向彼岸。
置身轻柔碧蓝,潮声如音符萦绕耳畔。
纵使长夜黯淡,海面为星空点亮璀璨。
简单的音符,简单的曲子,简单的心情,简单的爱……我说:“都搞什么啊?”
玉壶冰拉着tracy过来,说:“结婚。”
郑璟仁拉着米饭过来,说:“结婚。”
张亚龙拉着廖亮过来,说:“结婚。”
一个小弟和张捷过来,说:“……”
搞个鬼哟,神马玩意!我看殷亦桀,结婚,没头没脑大晚上的吹个曲儿就完了?
哦不,红地毯铺完了,香案摆起来,位子放好了,礼仪小姐列两旁……一切,显然早有准备,一会儿就变得特别喜气,做戏需要的内容一点不少。
殷亦桀丢了箫--他吹的也就是卡拉ok的水平,不如别吹。
我眨眼,他到底准备搞什么?
难道天天难道酒会,不只是让大家吃饭,闲谝,还另有阴谋?
殷亦桀接过谈宝铭给他的盒子,打开一看,走到我跟前,单膝跪地,很认真的说:
“老婆,我们结婚吧……这个婚礼是简单一些,我们可以回去补个世上最豪华的婚礼,只要你喜欢。”
我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这状况,我摸不准。
谈乐天和谈宝铭微笑着在一旁站着,大概不只是送婚戒来这么简单。
结婚……订婚有突如其来的,难道结婚,殷亦桀也要搞这个?
我也不知道要多豪华的婚礼,只是这个样子,他……他……他……实在不像个样子啊、不是个事儿。
爸爸穿着体面的礼服,过来,说:“小桀已经和我说了,我觉得不错,就在这里结婚吧。结了婚,今后更加甜蜜,恩爱,幸福;爸爸就放心了。”
妈妈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和我说:“他值得你托付终身,以后就是嫁了人的人了,自己要多照顾自己。殷少,可人……交给你,她一直磕磕绊绊,熬到今天,你不要辜负她。”
米饭和廖亮都是大红礼服,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说:“日子可以平淡,婚礼可以简单,但某人的心,一定不能变。什么大场面没有经过,我觉得,就这样,挺好。”
殷亦桀一把将她们推开,嫌碍事儿……他还跪在我面前呢。
我……搞得真摸不着头绪了,这事儿来的太突然,殷亦桀又没和我商量,他总这样,我……
“算一算时间,认识他已好几年。看一看身边,好朋友都有好姻缘。只剩下我,只剩下你。还继续苦守寒窑,一等十八年。有些事情等没有用,我了解。我不想人老珠黄,才被人送作对。走在红毯那一天,朦上白纱的脸。微笑中流下的眼泪,一定很美。走在红毯那一天,带上幸福的戒。有个人斯守到永远,是一生所愿……”
不知道他们哪里请来的人,在一旁唱着煽情的歌,妈妈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喜帕,装样子,给tracy、米饭、廖亮、张捷一一盖上。
气氛一下子愈发正式起来,看着不是太像演戏,我给演糊涂了。
不过……相对于人家婚礼上无数演戏做作的虚假戏码,我觉得这个还算质朴一些。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婚礼……我四顾,没地方可看了,汗!
“可儿……”殷亦桀叫我,提醒我。
我……别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下子就手足无措了。
“嫁给我吧……”殷亦桀执着的说。
我……不想……他……我……手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殷少,你还是直接一点好了。”
阿龙黑皮他们起哄。
大家一阵乱笑,阴阳怪气的。
殷亦桀拉着我的手,我没动,他成天拉;他给我戴上戒指,非要将谈天健傍我的那个卸了。
我说:“那个有用,又不碍着你……”
“哄……”大家又一阵乱笑。
灯光一会儿换成红灯笼,愈发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殷亦桀又做了多少手脚,他就是个没事儿闲着出阴主意的人,我拿他没办法。
殷亦桀给我戴上戒指,自个儿站起来,搂着我,在我耳边咬我耳朵,低声说:
“这么坏……一会儿要补偿我。”
啊?补……什么?
我……扭头……眼睛一暗……妈给我也盖了个红帕子……大家一阵鼓掌,大笑。
一个会说华语的礼仪小姐说:“新娘子盖上红盖头,就是同意出嫁了。”
我没准备出家,谁给我开的玩笑?我我我我……殷亦桀拉我手,拽着我,搂着我……我不知道去了哪里,凭方向大概是刚才摆了香案的地方。
谈乐天温淡的声音说道:“很感谢大家给我这个面子,说实话,主持开业剪彩会议之类的我还有点经验,主持婚礼,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跟你们一样。但是,举行这样的婚礼,我觉得很烂漫,也很美。看着月亮快出来了,咱们就直接来吧。”
两旁为了许多人,冉桦他们两旁起哄,我被殷亦桀拉着,木然……谈乐天心情不错,笑道:“好吧,那就……一拜天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情不变!”
我们这是在海边,他说话很靠谱,问题是……我被殷亦桀按着,鞠躬,一鞠到底……他逼我,殷亦桀强迫我和他拜堂!
谈宝铭在一旁凑热闹,笑道:“我来充个女司仪。转过来,二拜高堂,父母养育之恩莫敢忘,恭祝父母健康长寿,心情舒畅,早抱孙子……”
殷亦桀拉着我转个圈,按着我,一鞠到底……他又逼我!这里只有我爸爸妈妈,身后悉悉索索的,他们做什么呢?大家……都拜我爸妈,这都什么呀!
谈乐天没理我,我被逼着拜完,他继续喊:“夫妻对拜,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悉悉索索,他们又拜,我看不见,红帕子能漏光,看见外面红艳艳一片,大概是红帕子的缘故;但我看不到他们怎么就拜了。
但我……殷亦桀不能再逼我了,他放开我,站我对面,挡住一些光,我能知道他方位,但是……这个对拜,我拜什么?
“终于结婚了……”静默中,玉壶冰低低的说。
“我也讨老婆了。”郑璟仁喜从中来,很激动。
“结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张亚龙的台词很绝。
“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洞房呢?”有人插嘴,一听就是说廖亮处长的。
据说这年头处长不好找,她是老牌处长,大家有时候当猩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