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将军营中的一些注意事项一一仔细叮嘱胭脂。
到了军营门口。
赵长青下马,胭脂也随之下马。两人牵着马走到军营门前守卫处。
赵长青从怀里掏出令牌,营前守卫见到令牌,细细的将令牌查看了一番,确认是真的之后。才让两人进了营地。
胭脂看着,只觉得门口守卫这样的做法实在是非常有必要。
进了营地,胭脂自觉温驯的跟在赵长青身后,不在多加言语。
赵长青对胭脂的做法也着实满意的很,暗暗笑着。
军营里没有父子祖孙,胭脂在家里一直被娇惯着,赵长青还真怕她在军营里不懂规矩,拿捏小脾气呢。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胭脂看到赵长青露出的淡淡笑容,也没陪着笑,只严肃的说:“将军,这军营刚进来时的检查,是不是和别处有些不同?”
赵长青见胭脂问出自己的不解,也乐得回答“是啊,不同可大了去了。我带兵这么多年,这进军营时检查令牌还是来了沛州才设的。”
胭脂得到了答案,却更加迷惑了,不由得追问:“为什么是来沛州才设的,将军以前没有这个检查?”
赵长青见胭脂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只觉得高兴。若是换了一般人,恐怕会觉得胭脂烦了吧。
“从前,我带兵,无论是外出打仗也好还是守卫京城也好,都未设置进营检查。等到来驻守这沛州城,我才发现了弊端。”
胭脂没听明白“然后呢?”
赵长青傲娇的看了胭脂一眼“你师傅不是夸你冰雪聪明吗,喏,你就趁在营里待的机会,自己找原因。”说完,就不管胭脂抬腿进了一旁的大帐。
胭脂受不了自己外祖父那个傲娇的小眼神“不跟我说算了,自己找就自己找。”也抬腿跟了上去。
大帐里的将领看到赵长青来了,都起身弯腰抱拳:“将军。”
赵长青挥挥手:“都坐。”走到帐篷中的那个凳子坐下。
刚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胭脂的声音。
“我要进去。”
大帐的守卫:“不行,未有腰牌和将军的传令,一律不得入内。”
胭脂争论道:“我是跟将军一起来的,他刚进去,我晚了一会而已。”
“不行,既然这样,公子可在此稍等,在下进去通传。”
胭脂没法,只得让守卫通传。心里气急了,外祖父肯定是故意的。
“将军,外面有一个公子,说是和您一道来的,要入帐,将军可要传。”
赵长青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帐内的人自然都听到了,大家都满心疑惑。
赵云琛听出守卫口中的那个公子就是自家的外甥女胭脂,猜测胭脂怎的来了军营。
赵长青说道:“我正在处理军务,还需一段时间,你让那位公子到一旁的小帐等我片刻。”
“是,将军。”
胭脂听到了赵长青要处理军务后,也不在硬要进去,毕竟军务重要。在守卫的带领下,去往一旁的小帐等候。
赵长青拿出军事图摊在桌子上,和大家一起商量着布防,制定演习的策略。
一副将指着图纸上的一处,开口:“将军,这里是黑龙崖,这个山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以前我们从未仔细重视过这个山头。”
另一副将开口:“林副将,那个山头有群凶悍蛮横的土匪,我们几次派兵去攻打,那群土匪都仗着地势,让我们损失惨重。”
赵长青听到两人的对话,皱起了眉头。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地图。
“那黑龙崖的地势条件确实极好,只是那群土匪果真那么凶悍?若是没了那群土匪,这个黑龙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赵云琛沉思了片刻:“确实,这个黑龙崖地处我大周和匈奴的交界处,若是拿下黑龙崖,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就是将来与匈奴交战,我们的优势和胜算也大了一成。只是这怎么拿下,倒是个难题。”
林副将开口:“诚然,可就是那群土匪该怎么办?这土匪和一般土匪不同,从不抢附近居民的粮食钱财,这劫的都是边境上来来往往的商客。还不时下山救济山下的居民,好些村民农忙时是农民,农闲时就是山上的土匪”
赵云琛说:“这有点难办,若处理的不当,恐怕当地的百姓也会议论纷纷。民心会动摇啊,这不利于我们。”
赵长青听众人的议论,又低头看了看军事图,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有些苦恼。
众人在帐中商量了许久,也未有一个解决方案,赵长青索性让他们回去,第二天在商议。
众人走后,赵云琛对今天下午帐外的那个公子有些奇怪,怀疑是胭脂。
“将军,今天下午帐外的那个公子可是胭脂?”
赵长青低头还在看军事图,听赵云琛的话,回道:“是啊,不过在军中不叫胭脂,叫无心。”
“将军,你怎么能把胭脂带来呢?”
赵长青回头看着赵云琛。
赵云琛知晓自己说错了,改口:“将军,你怎么把无心带来了,他家里该有多着急啊。”
“无心走之前和家里面打过招呼了,家里人也都同意,不用担心。”
赵云琛还要说些什么,见赵长青这样说,也不在说话。
两人又看着军事图,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好法子。
胭脂在小帐内待的实在无聊,遂想到处走走。
刚出帐门,就看到大帐出来几个穿着盔甲的将领,三三两两的商议着什么。
胭脂琢磨着自家外祖父还没忙完,在这军中没有腰牌哪里都去不了,只得又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这赵长青和赵云琛现在正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攻下那群土匪,拿下黑龙崖。
傍晚,到了晚饭时刻。门口的守卫到帐内去通知赵长青和赵云琛用饭,两人才放下军事图。
赵长青一听守卫说用晚饭,出帐篷一看,天都有点黑了。想自己把胭脂扔在一旁的小帐,只顾着商量军务,竟是忘记了。
赵云琛也才发现,竟忘记还有个胭脂在等着他们。
两人急忙到胭脂所待的小帐。
胭脂看到自家外祖父和舅舅终于想起自己了,把自己扔在这半天,也无人问津,若不是到了吃完饭的时间,怕是还想不起来自己。
“将军和校尉想起无心了?”
赵长青知道自己理亏,但一想到这是在军中,又板了个脸:“下午,我和云琛在处理军务,商讨要事,把你忘记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胭脂哪里是真的生气,只是想做做样子罢了。
“好了,将军,校尉何时用晚饭啊,无心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赵云琛看着胭脂这古灵精怪的样子,下午的烦闷顿时没了,笑起来:“马上就开饭。”
随机,传门口的亲卫兵,准备三个人的饭食到小帐。
赵长青也是想了一下午的法子来针对黑龙崖的土匪,此时也是头昏眼花,看了胭脂的样子,心里也是松散片刻。“你啊,真是无忧无虑,没有一点烦恼。”
胭脂看自家外祖父和舅舅这般模样,看来那军务也是有些棘手。
想着,士兵已经将三人的饭食准备好,端了进来。
这三人也是饿坏了,抓着饭菜,那是直接往嘴里塞,一顿狼吞虎咽。
期间,胭脂看两人吃饭和饿狼一样,本想说两句,一看自己吃的也是不甚雅观,摇了摇头,还是专心吃饭才是正事。
吃罢饭,闲来无事,胭脂问:“将军,今天下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般苦恼。”
赵长青想到毕竟是军务,不想告诉胭脂。
反而是赵云琛看着自家外甥女自小聪慧,许多事的见解独到,有自己的看法,再者,把这黑龙崖的事说与她听,兴许有不同的看法也说不准。
反正,胭脂也不会往外说。
赵云琛和赵长青交换了个眼神。赵长青明白赵云琛的想法,对于胭脂的品行还是很相信的。
赵长青轻轻的点头。
得了赵长青的首肯后,赵云琛将黑龙崖和那群土匪的事说与了胭脂听。
胭脂听后,对于黑龙崖的地形很是感兴趣,对着赵长青开口:“将军,我能不能看看那黑龙崖的地形?”
赵长青本来就没打算从胭脂这得到什么法子,现在看着胭脂想看看地形图,也不是不可以。
“无心,你要知道,这军事图,地形图都属于军事机密,我们刚和你说的都是军事要务,你不得外传。”
对于胭脂的品行,赵长青父子二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为了万一,还是再三叮嘱胭脂。
胭脂也知晓自己这个要求不太合理,这件事非同一般,对于赵长青的叮嘱也是再三保证。
“将军,校尉,我无心可以用人格担保,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一丝一毫,我可以立军令状。如若泄露半点风声,按军发处置。”
赵长青看自家孙女如此气魄,自是没什么话说。
两人带着胭脂去了大帐。
大帐内,胭脂看了挂在一侧的地形图,又看着摊在桌子上的军事图,细细的看了半天。
赵长青和赵云琛看胭脂这么认真,也没多说话,坐在一旁就黑龙崖的事,又讨论起来。
胭脂看了半天,结合赵长青和赵云琛讨论时说的情况,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执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写完,胭脂拿着这两个字走到他们两人前面,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