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指尖轻轻抚过眼前的人熟睡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目光沉重的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那个人,叫阳渊珀吗?若说名字的确不错,可他第一次与凌蝶见面便这样看重凌蝶,难道说这便是宿命将要开启吗?
他真的会是凌蝶命中注定的人吗?
一旦被凌蝶视为挚爱的人出现,凌蝶便会如预言所说受到永远无法破除的诅咒。
可作为兄长的自己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妹妹接受太多痛苦,他只想让凌蝶过上永远无忧的生活。
祖母舞弓方才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这一件又一件事串联起来直逼凌蝶的宿命。凌蝶性命堪忧于她有何意义——为什么素来疼爱妹妹凌蝶的祖母舞弓会让才十岁的妹妹主持这样一场继承灵剑的祭祀?为什么会给予他们两人泉室独处的机会?又为什么在方才渊珀抱着凌蝶的时候没有立刻出面阻止……
这究竟是为何呢?
凌蝶的出身远比一般各族的小姐与公主要尊贵。她的父亲是应龙家惯例收养的新血脉——逆鳞王,母亲是身怀世界之舞——‘琉璃镜舞’的共工族大祭司,背景高大,身份贵重。上天似乎还尤嫌不足,更是让她从小便受到水神的眷顾——与泉室水晶灵一族的格外亲近,可以自由控制水的力量。
可是这样的身份并没有给凌蝶更多的幸福快乐,在应龙家上一代陷落的时候,凌蝶的父亲早早便牺牲了生命,母亲则自封灵力久闭不出。只有凌风,将当年被囚禁应龙家的凌蝶救出,并时刻保护。
可阳渊珀的出现和祖母舞弓这些奇异的作为,让凌风的担忧越来越强烈。
为扼杀宿命,他知道凌蝶的生活绝对不可以有其他男人走入。他只想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妹妹,也只想妹妹只注视他一个人。
他无时无刻不在满心祈求着凌蝶能够在自己身边安然度过一生,却只怕如今但凡期望的事情都会事与愿违。他越是希望凌蝶是自己一个人的,凌蝶的生命便越是受到他人的干扰。
这个执意送凌蝶回房的男孩,正抓住了凌风与妹妹分别的唯一间隙悄然走入她的世界……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哥哥?”就在凌风沉思许久的时候,身边大梦初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凌蝶眨了眨眼睛,揪住他的衣袖笑盈盈的唤着,依旧是那么甜美,那么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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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体异常笨重,凌蝶却执意让哥哥把自己扶起来。这会儿身后依着兄长软软的肩膀,她懒懒的歪着头调皮的询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只是一会儿罢了,许是早上事情太多,你又睡得少的缘故。”大概是凌蝶这样撒娇的样子让凌风心情好了不少,他忍俊不禁的一笑,轻轻吻了吻凌蝶的长发,贴着她的耳朵,温和的回应。
“应龙家……这次入殿不知道何时才会走呢?听说往常的时候他们都会在这里小住一阵。”凌蝶当然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到底做没做好也不得而知。她其实并不害怕应龙家的人,只是他们老在眼前晃,就总让她想起‘血洗通天’的事情。
凌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那场满地都只有血沫和肉糜的大理石通天阶梯,他永远都不敢忘,联想着都让他脊背发凉,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嗯,不过那都是大婚的事情,那个阳渊珀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不会那么早的。”
话间,他唤出自己镇在水神殿中的湖之镜分体,镜子不断放大,从中映出舞弓与几位应龙家长老会面的画面。
他们言及的话题,让凌风与凌蝶对其中的话都不免有些吃惊。
阳渊珀作为应龙家继承‘大龙王’名号的殿下,依照家族的规矩现在便要被安排住进共工祠中专门为应龙王与王妃留宿的司雨馆。
舞弓在镜中为难的样子,让看着的凌风感同身受,这是多大的麻烦事。果然越是祈求越是事与愿违吗?
应龙家这几年来的惊天变故,其实众人皆知。在位的龙王与大公主暴毙,剩下渊珀这个无依无靠的小殿下。可将年方十四岁的小殿下这样急匆匆的送入共工祠,这是要‘王在外,族中事务有所不过问’的意思么?那这样这些长老岂不是要谋朝篡位了?
流漓境中,王位与血脉是固定的,是亘古不变的身份。不论如何篡夺都无法改变渊珀是王的象征。但是建立傀儡政权确是可行的。古往今来也出现过不少这样的事例,凌风看了看认真在一旁听着镜中对话的凌蝶,想着那些应龙长老们在镜中的嘴脸,一脸的郁闷。
“哥哥,在害怕什么?”手有些被握紧引发的疼痛让凌蝶回过头来看向凌风,她不知道只是渊珀住进共工祠对自己哥哥有什么威胁。
“没事,没事。”慌忙松了松自己握紧的手,凌风对着凌蝶有些担忧的目光报以微笑。自己的妹妹就只能是自己的,哪怕他在这里住再久,也都休想抢走她。他与妹妹的感情如此深厚,这样妄自菲薄,不是庸人自扰么?
镜中的声音渐渐转移到了重点,舞弓端坐在宝座之上,静静的对渊珀入住一事作出决定。
“这虽然是历来的惯例,却不想如今竟然提前了。”
应龙家乃至于其他伏羲九龙,都会在龙王成人礼的时候入住共工族。这是对水神的尊重,也是对水神统治自家的肯定。应龙家作为九龙之中的最高一族待遇也绝不是其他家可以比拟的。
前任大龙王阳藏与王妃都是在二十岁后按时入祠,由当时与他们阶位和年纪相仿的主位少主苓兰与大祭司苓蕙关照。
可如今的阳渊珀才十四岁,主位少主依旧是孩子都比渊珀大的苓兰,再由她来关照只怕是行不通了。
“就让渊珀殿下与本宗的一双孙儿一同共处吧?凌风今年十六岁,凌蝶十岁,本宗天年之后,渊珀殿下身边也是由他们关照,就也跟着提前把!”果不出凌蝶凌风两人所料,自己的祖母顺理成章的选择了兄妹两人来代替自己的母亲们。
凌蝶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有凌风死死的看着镜子一声不吭。他们兄妹二人亲密过度的关系早就在各族中传的风风雨雨,凌风不知道在他们之间插入一个阳渊珀,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
“阳渊珀……是那时候那个在阳舞怀里的人。”凌蝶见兄长不语,低头沉思着,那时在应龙家的囚牢里,在自己被勒紧的锁链拉着挂上石柱的时候,站在石柱下的那个小男孩,就是阳渊珀吧。
两人彼此都陷入了沉思,忽略了镜中舞弓身旁凌风的母亲苓兰,她此时正用一种紧张的目光看向舞弓,好像心中在询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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