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和胡訾杨在医院的草场上席地而坐。胡訾杨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严肃骄傲的样子,坐在这空旷的草地上,倒是有一些突兀。
刀疤满脸的不安,一直不敢和胡訾杨说话,毕竟刚才他奋力保住的人是龙堂的叛徒,亦是他心中所爱。此时晴空万里,如果世事都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平静安然,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大哥,对不起。”他的头深深的低下,是真的感到愧疚,不过他也很好奇,最近的胡訾杨脾气似乎转变了不少,从前傲慢,冷酷的胡訾杨现在也有平和的一面。
“算了,看在你为龙堂做事有功,就给她一个机会。不过下一次,你别在我面前再保她,下一次,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胡訾杨的语气中充满警示,还有一丝不容忽视的味道。
胡訾杨不合规矩的在禁烟的草场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两口,给了刀疤。
“既然痊愈了,抽一支解解馋。”
刀疤接过胡訾杨的烟,也狠狠吸了两口,他看了看胡訾杨,突然就笑了。笑的胡訾杨不明所以。
“笑什么?”胡訾杨的声音又冷下来,对于其他人,他总是如此多的戒备心。
“大哥,你跟以前不太一样。”刀疤向来直爽,既然胡訾杨问起,他也不必拐弯抹角。
“哦?此话怎讲?”胡訾杨挑了挑眉,俊朗的脸孔带着一点较有兴趣的笑意。
“从前的你,高高在上,现在的你,至少平易近人一些。”刀疤一直抽着手上的烟,穿着病人服,却怎么看还是个痞子模样。
“你小子。”胡訾杨有一些无言以对。也许他真的变了,因为徐若雨,他真的变了好多。
“是不是因为大嫂啊?”刀疤语气轻浮,带着挑逗意味,脸上笑意满满,痞子气十足。
“快养好伤,出来帮我,如果龙堂的事出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高在上。”胡訾杨虽然脸上严肃,心中却在暗自嘀咕刀疤这小子一说全中。
“伤好了尽快出来帮我,那块地的收购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拆迁,我等着带你出席拆迁仪式。”他转过头,用手狠狠的拍了拍刀疤的肩膀。
“放心吧,大哥,你这么帮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刀疤信誓旦旦的点点头,这个大哥,他没有跟错。
酒楼。
大宽一如往常的在酒楼喝下午茶。一屉虾饺上来后,大宽伸出筷子要去夹,却看见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拿一只扔进嘴里。
大宽皱眉抬头一看,面前的人是林笙和几个小弟。林笙大咧咧的坐下,满脸笑意的看着大宽。
大宽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吃着虾饺,不再看他。
“宽哥,小的跟我说已经很久在你这里拿不到货,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笙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样子,他的眼睛紧盯大宽的反应,试图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事倒是没事,不过最近条子盯得紧,我不方便出货。”大宽吃的满嘴流油,边说边用纸巾擦了擦嘴。
“是不方便,还是不想?”林笙开门见山,笑容也渐渐敛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很小的军刀,在手里玩起花样。
“怎么,吓唬我?”大宽见林笙做一副生气状,也不甘示弱的大声叫喊起来。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身后的手下和林笙带着的小弟全部都浑身一抖。
“哪里敢,谁不知道宽哥在A市的分量,最大的毒枭,连条子都拿你没办法。不过我也要养一帮兄弟吃饭,宽哥迟迟不出货,让我实在不能跟兄弟们交代。”林笙态度缓和下来,但是依旧带着一些怒意。
“能不能交代,那是你的事。不过我这边,现在真的没办法出货,而且你也知道,现在做毒品的不只你一家,谁出得价高,我就给谁,这里的道理,林老弟不会不明白吧?”大款挑眉看着林笙,粗人说话,总是那么直接。
“言外之意,宽哥是不打算再和我合作了?”林笙斜眼眯着大宽夹东西的筷子,语气中带着询问。
“等风声过了,我自然会出货,等我的消息吧。”大宽抬起头,推了几份点心到林笙面前,接着说道,“他们的点心很出名,尝尝。”
林笙见大宽有意敷衍,却无济于事,只能拿起筷子,同样敷衍大宽。看来胡訾杨,在中间不知道搞了什么鬼。
从酒楼走出来,林笙打电话给丁勇,“吩咐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大哥,都安排妥当了。”
“等你的消息。”
林笙放下电话,显得心事重重,如若大宽这条财路断了,那么猛虎帮一年要少赚很多钱,自己另谋出路,就等于在A市和大宽抢一杯羹,随时都可能得罪这个金主。
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