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我曾几度失眠!这带着腥味的海风好像怎么闻都闻不够,常常从半夜惊醒过来,生怕一觉醒来会是一个人待在浮沉阁做梦。(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有时实在睡不着了就拉着鳏颜陪我去踩沙子,听海浪,他也十分乐意奉陪,从来不曾有过不快。
“鳏颜,我们回家了是吗?”
“蓞音,我们回家了!”
像这样的对话开始时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我不知疲倦的问,对方耐心十足的答。
头天晚上根本睡不着,我翻来覆去的就是难以睡去,鳏颜的安抚也不起作用。“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
我看了看头顶的风铃,寻思着我们既然都回来了,不如就把它们移到门外去守着。
鳏颜从旁协助,我找来板凳踩上去,在木缝里插上一小截木勾,鳏颜在边上拿着风铃指挥着位置,我接过他递过来风铃挂了上去,海风一过,发出的声响还是有些清脆的,伸手再要另一个他却不给。
竟还这样说:“这个要挂这边才好看,灯笼都是这样挂的。”
我不依他,眨巴着眼睛:“这代表你和我,怎么可以分开那么远呢,就挨着挂。”
“也没多远,不都是在一个屋檐下吗,风一吹都是同样的声音。”那时他说话的调调说不出的好听,我恍惚听见了花开的声音,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递给了我。
挂好后,一双手已经张开了怀抱准备迎接我,来者不拒的我直接从凳子上蹦到他怀里,再转身和他一起看我挂的风铃,得出的结论是确实不怎么好看,不过我喜欢。
日子不会这样一帆风顺,变故迟早都会来的,我知道,早就知道,只不过中间穿插了一段插曲。
那天天气不好,我没出门,鳏颜从海边带回来一个不速之客,看样子是那家公子不幸翻船,被海水冲到这里来了,他倒也命大,被救醒后不停地道谢!要是碰上我,绝对看都不会看一眼。
一打听才知道他家离这里不是太远,叫什么周世才,可是他脚翻船时受了伤,所以要求暂住在这里,还说会给报酬!期间我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用你想怎么样的眼神看着鳏颜。
“公子严重了,救死扶伤实乃医者本分,何况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不过恐怕要麻烦公子睡外面马车上了。”
我直接起身前往海边。
“那位姑娘是否心生不满?”
我听到这句话嗤之以鼻,心道:傻子都能看出来。
“她是随着我的倔丫头,脾气有些古怪,我去说说就没事了。”鳏颜这到底几个意思?
周世才没听懂鳏颜的话,也许他不知道鳏颜到底是说我是她女儿还是丫鬟。
回去后我指着镜子对尘笔说:“你看就是这个小白脸,被水冲哪儿去不好,偏偏冲到了那人面前。”
“贵人啊贵人!”
尘笔这一说我才恍然,原来他就是鳏颜最后所遇的贵人。我气急,愤恨道:“给我每一世多把他在海里多掀翻几次,不准改变基本命数!”
“你干脆叫我把他写成一条鱼好了。”尘笔看着我的表情十分不满,白眼珠子直往我身上瞅,被我一笔给挥了出去。
鳏颜在海边找了我很久,知道我也装作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外人他多少都了解;赌气的走到海边后,我像只壁虎一样趴在几天前无聊堆的沙堆上面,看着他在四处张望,长发被风吹得纷乱,身子看起来有些单薄,我不忍,可是别人在这里我真的不开心。鳏颜还是找到我了。“蓞音,沙子那么多,我抱你起来!”
我把头从沙子里抬起来询问:“那人什么时候走?”
“你想他什么时候走?”
“最多不超过明天。”
“那就如你所愿。”
我第一次见识到鳏颜的医术,简直就是精湛,周世才第二天就可以慢走不疼了,他向我道谢,搞得好像是我救他似的,鳏颜把他给送走了,我自当乐不可支。
有些变故开始时往往都是无声无息的,例如我同鳏颜!我怎么都想不到,鳏颜救得这个人是城主的独子,就是他开始带头为鳏颜修浮屠塔。等浮屠塔建成大半我才知道!
在木屋右边原本有个不起眼的小岛,几天前有人开始行船出入那里,没过几天我就看见一条水中走廊联通了陆地和小岛!
没什么事的我每天都看着那里发呆,鳏颜开始不再出门了,整日陪着我!我们躺在沙滩上睡觉,好几次我都是在装睡,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会看着我很久,也会抚摸我脸颊很久,不在是冷冷的味道,是离别的味道。
终于到了那一天,很多人涌到木屋来找鳏颜进塔修行,为首的就是周世才!我开始笑着招呼他们,同他们一样为鳏颜高兴,鳏颜也始终面带微笑。
周世才见我现在如此热络,便凑到我跟前,“姑娘你叫什么?”
蓞音是给鳏颜叫的,旁的人没这个特权!周世才长得不丑,既然他有心讨好我,我也乐意转移视线,不然只怕我会做出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于是故意一脸娇羞的对他说:“我叫皓月,上次我心情欠佳,多有得罪。”
他忍不住向我征求:“鳏颜圣人同你关系很好,他走后你肯定很孤单,一个人生活也不是个正经,皓月姑娘年纪轻轻,又有月貌花容,若不嫌弃,便随我去城里吧!如若有缘,我周世才愿照顾一生。老实说,在下先前已同圣人打听过姑娘了。”
这真是件极有意思的事情,真想知道他会在别人面前怎样描述我。“哦,他怎么说?”
“他说你于他有颇多照顾,终究有别于万千众人,请我对你多加关照。”
“多谢周公子,不过眼下还是要把我的……,把鳏颜圣人送走才是正事!”
讲这些话时我一直看着不远处的鳏颜,他的目光扫过这里不做停留,仿佛我已是个陌路过客,手指甲嵌进肉也不疼,这个过程简直就是对我内心的极度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