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说不会委屈了此生唯一的徒弟,果真不是骗我,但我未曾想这竟是浩劫的开始。
回九重天之后,离渊竟公告四海八荒,凤族族长阴险毒辣,凤族之女不配为天下表率,此届天后将重选!
此言一出,四海八荒皆震惊,自古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悲。天后之位空缺各族忙着筹备天后人选,凤族族长却是反了离渊,投靠了魔族。
这帝凰复活的关头,却偏生要出这些乱子,倒还真是盛世必经乱世。
因着天凤的事我心中甚是愧疚,天凤本无错错在凤澈的自私阴狠。但对于离渊能为我如此我心中又甚是感动,大概于爱情上每个女子都是自私的,是以我心中倒是欣喜。
但这么一闹,神界各族皆忙着为离渊筹备天后人选,起始我还担忧不已,岂料离渊竟不甚上心,能以帝凰现世挡了去的就挡了,不能挡的也是草草应付。近日里离渊又和我整日腻在一起,久而久之我也放下心来。
近些时日离渊竟未曾批改文书,倒是和我打成一片,许是想为我压压惊,培养下师徒感情。我虽疑惑离渊为何不忙于帝凰苏醒之事,可却也乐的自在,美人主动亲近,这着实是是个好事。
今日,阳光明媚,离渊怕我闷便携了我这唯一的徒儿去垂钓。
在我看来垂钓是那些闲来无事爱附庸风雅之徒才做的事,我实无那个耐心等鱼儿上钩,对此活动实不热衷。可离渊要去,我便随了他,拿着鱼篓子和钓竿前往太清池。
太清池中稀稀疏疏的分布着荷叶,偶有一朵开出花来,粉嫩嫩的花朵映着清澈的池水显得格外的喜人。一阵清风吹过荷叶摇摆,缕缕清香钻入鼻孔沁人心脾。偶有一尾锦鲤跃起,艳丽肥美惹得我唾液急速分泌。
想来离渊久居高位对此类活动定不熟悉,定钓不来什么鱼此番仅是消遣,是以起初我还不甚上心,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样。
“师尊,看来你的钓鱼技术也不怎么样呀,这鱼篓子里也没几条鱼呀!”我满含笑意的对离渊说,手下意识的抹了抹嘴。
离渊听我这么一说,先是愣了愣,随即停下了手挑了挑眉揶揄到:“嗯,为师的技术是不怎么样,钓鱼没有徒儿的吃鱼技术好。”
我瞬间便闹了个大红脸,不死心的辩驳道:“你徒儿是堂堂青丘帝女,又不是那贪吃的猫!”
“徒儿你虽不是猫,可却是一只比猫还贪吃的狐狸呀。”离渊笑道,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
我当下着了急,我的一世英明可不能毁在这几只小小鱼儿身上,当下辩驳道:“师尊,我堂堂青丘帝女能在乎这几只鱼儿?”
“徒儿,为师信你,可能是许久未垂钓水平有所下滑吧。”离渊淡淡应到,一抹算计的精光自眼中闪过却是稍纵即逝。
我捂嘴偷笑,没曾想师尊竟如此好骗,既然颜面得保,我便继续偷鱼计划。
良久,离渊看了看鱼篓子呢喃道:“未曾想钓鱼技术竟下降了这么多,本来还想多钓些给徒儿做烤鱼,如此看是不必了!”离渊话毕便颇为遗憾的看着我。
听闻此言我满口的鱼骨还未吐出便急急说到:“师尊,是我偷吃了鱼儿,你技术很好,再钓些给徒儿做烤鱼吧。”作为一只贪吃的狐狸,颜面这东西和美食相比,我通常自动舍弃。
离渊听我这么一应似是早有预料,挑眉一笑:“这么说是徒儿偷吃了师尊的鱼儿”离渊的目光中满是戏谑。
我瞬间明白中计,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我字音落,那满满的一口鱼骨恰巧脱口而出,我的脸更是红了个透彻。
”徒儿,莫要着急,为师这便重钓”离渊用帕子轻擦我嘴角的污渍,眼中密布细碎的光,我想看懂却无从去懂。
我霎时陶醉,觉得离渊形象瞬间高大,未曾想离渊转头竟对我说“徒儿,莫再偷吃了”我的心霎时碎了一地,我想离渊已认定了我是个十足的吃货!
最后,我还是吃到了离渊做的烤鱼,只是没想到,绝世的美人做的鱼也是绝世,只不过是绝世的难以下咽。
可那样难吃的鱼当时我竟吃的津津有味,我想不因滋味,只因爱意吧!因着爱一个人,他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好的。
从太清池回来后,我和离渊愈加相处融洽,不食烟火的离渊似是从雪兔和烤鱼之事中有所感悟。特特在朝华宫外建了一小筑,名为飘香筑,时时开些小灶,供我打打牙祭。
离渊为我如此我很是感动,所谓君子远庖厨,离渊身为天君为我竟然亲自下厨,这是怎样的荣宠。只是那饭的滋味嘛,哎还是难以下咽。许是神也逃脱不了不完美的命运,可我更喜欢这样真实的离渊。
时光匆匆而过,倒也安然静好,离渊今日越发待我好。此起以往的冰冷我更加爱离渊,初见虽美,可若离渊一直冷冰冰的,我想我这朵桃花大概难逃冻死枝头的命运。
近日里来朝华宫的女子越来越少,我便有些无聊,正准备独自出去转转,回青丘和哥哥商讨下上次忽略的的帝凰苏醒之事。可这日,朝华华宫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何为特殊,只因着这位客人是位男子,且是一位绝世美貌的男子。因着天后之位空缺,朝华宫整日里都是些美貌女子来来去去,是以出现男子倒是很罕见。
我甚是好奇的上前打量,却没想他看着我的目光让我难受不已。怎么讲,就像一个数天滴酒未沾的老酒鬼看到了神仙佳酿,那感觉就好像要将我生吞入腹。
“姑娘便是艳绝天下的仟歌,果真是容色绝艳,无人可比呀!”那美貌男子眼神灼灼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男子的目光在我的额头停留。
我摸了摸额头,却什么都没有,看来上次重伤还真是后遗症不小,之前有离渊摸我额头的幻觉,今番我觉的陌生人盯着我的额头,莫非我这重伤还未痊愈。
”姑娘这发呆的模样也是美的令人心惊呀,怪不得天君一怒为红颜。”男子细细打量我,目光炯炯却未在我的额头停留。
说起这宗事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亦夹杂着些许喜意。
因着天后之位空缺,朝华宫日日都聚满了莺莺燕燕,许是被脂粉味熏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向寡言的离渊破了功“什么庸脂俗粉也敢来,容貌比过了我徒儿再进这个门!”
青丘狐女容色都生的极好,我作为帝女容色自是绝艳,从前我未将容色放在眼里,自是不觉。我怎说近日里来此的女子少了,却是这个缘故,可见众人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此事我并未上心,岂料此事竟传遍了三界,我亦就此艳名远播。
今番旧事重提,我倒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只红着脸道:“谬赞了”大致每个女子都有颗羞涩的心吧!
“姑娘看在下可还入的了眼,不如跟在下去小酌几杯”那美貌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那姿态当真是媚眼如丝。
我向来不喜这种娘娘腔,此类美人我向来是避而远之。
我正思量着该如何答他,离渊却从内间出来:“綪殇,若是再逗我徒儿,莫要怪我这个老友逐了你出门去!”那脸色是十分的阴沉。
我抬头瞄了一眼离渊,只见离渊脸黑如炭。我心下窃喜的同时感叹世事难料,离渊那冷若冰山的性子竟有这么个骚包的好友,莫非这便是所谓的异性相吸。可,可这品味我实难以恭维!
“渊美人莫要吃醋,阿殇心中你才最重要”那綪殇说完这句还略显遗憾的看我一眼:“歌美人,我虽同离渊走了心却在你那里,强权可畏呀莫要伤心呀!”媚眼如丝,泫泫欲泣。
我呐呐答到:“走好走好,不必留恋”。我自认素质甚好,心下都忍不住不知问候了他几代祖宗。
离渊许是见我脸色不好,便道“綪殇,你若还要闹我屋内那上好的桃花酿便赏了他人去。”脸色是一贯的云淡风轻,毫无威胁之色。
“君上,你还站在这里作甚”话毕转过身来但:“幸会幸会,这位便是君上的徒弟吧”
我一脸僵硬,这厮竟变脸如此之快。刚才还妖娆无限,现在竟一脸正经作派,之前当真是我花了眼。
变脸如此之快,綪殇也算不易,此等绝技我是望尘莫及。
离渊头疼的扶了扶额,那姿态甚是无奈,一看便知深受綪殇的荼毒。我很是同情的看了眼离渊,天君的品味果然有格调,交友竟如此惊艳。
“司命,到今天你仍是不能释怀吗?花町已去了许久了,忘了她吧!”离渊的神色中竟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伤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綪殇却好似炸了毛的猫,冷若冰霜道“离渊若是还为此事,莫怪我綪殇恕不奉陪了”
我甚是好奇的竖起了耳朵,只若有若无的听到离渊说了帝凰两字,再再想细听,眼前却无了两人踪迹。
许久他二人从里间出来,綪殇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骚包模样,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表情略显遗憾“这般美人你也舍得,离渊呀你好狠的心呀!”
我心下当时便有些不喜,我不知那綪殇谈论的可是我,可心中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离渊不作回答,只看我一眼,明明是平淡无奇的眼神我却从中读出了歉疚,可触及我的额头,他的眼神却又一片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