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再次看水中,那张脸还是天凤无疑,究竟是什么时候凤澈竟换了我的脸。
换脸,我这脑海中竟浮现出紫云的那张脸,凤澈说紫云是用斑斓换的脸。难不成他一开始便是在骗我,暗算掳我來只是用了斑斓给我换脸,可如此又是为何。
“凤澈,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冷声呵斥。
凤澈忽而癫狂的大笑出声,眼中是毁灭一切的绝望:“干什么,我只是替凤儿不值,你不是喜欢离渊吗,那好呀我成全你们。”
“成全,族长大人还真是会说笑。”
“帝女倒是够了解老夫。”凤澈阴冷的看我一眼,冷笑道:“我就是要看你顶着天凤的脸终生活在歉疚中,你不是想和离渊在一起,好呀,我倒看看你看着离渊对着天凤的一张脸柔情蜜意会是何种滋味。”
“卑鄙。”我狠狠的骂出口。
凤澈忽而愤怒的看着我道:“卑鄙,帝女确定不是在说自己,老夫倒要看看你顶着天凤的脸如何和离渊在一起,想來定然很是有趣。”
有趣,还真是把他人的痛苦看做了自己的欢乐,我倒是想和他打上八百回个以熄灭心中的怒火,偏生这技不如人,只好伏低做小。
近來,还真是越发的窝囊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和离渊相识后,我这灵力竟是越來越回去了。
想到以后要盯着天凤的一张脸,我这颗狐狸心真是揪成了一团,可想及可以用还原术这眉头便又展开。
看我脸色好转,凤澈甚是反常一脸笑意的看着我道:“帝女,我倒是忘了告诉你,斑斓入体若是灵力不够便免不了全身斑斓溃烂而死。可这服了解药若是想着一个人的相貌,容貌便会变成她的样子,而且永不改变,斑斓还真是个好东西。”
已然放下的狐狸心又提了起來
,都说女人是蛇蝎,遇到凤澈这句话瞬间颠覆。
对着那满池子水,我不信邪的以燃烧精血为代价,透支灵力用了还原术,却偏生无果,凤澈的一张脸就如同本身就长在我脸上一般沒有丝毫的变化。
一阵脚步声响起,凤澈慢慢朝我走來,我心下一惊欲用破空咒,凤澈却甚是讥讽的看着我道:“我对你的性命沒兴趣,我可是留着你的命等着看好戏呢”
未曾动用一招一式,可这句话却是直接捅到了我的心窝子里,果真的够分量。
一股悲伤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我这才刚发现离渊可能爱上了花町,凤澈竟又在我身后捅了这一刀。
虽早已伤透了心,可这面上端的却是一派淡然。
澈却是不理会我的表情,看着我甚是嘲讽的笑了两声,冷然道:“老夫先走了,帝女也不必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不成是为将來和离渊相见攒眼泪。”
我刚欲回击他,岂料凤澈竟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冷寂的魔界,到处都是黑寂,唯独那微弱的荧光之下,水面上天凤的倒影和我共享这份孤寂。
手上忽而一热,我抬头摸向脸,却摸到一片湿润,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心下一狠,我念起破空咒,无论未來如何如今还是先离來魔界來的好,回神界也罢,早晚都有见到离渊的一天。
破空咒念起,不知从何处竟出來一句冷幽幽的声音:“帝女,我倒是忘了告诉你,用斑斓改变容貌的代价是一生灵力。”
话音落下,这破空咒也刚好开始发动,虚空中出现一个黑洞,一阵吸力将我吸入其中。
本來稳定的虚空此番进來,竟变得混乱了起來,身体竟开始不受控制的吸取破空咒的力量,偏生那灵力到了我的身体中竟还化作一片虚无。
我甚是惊讶的欲积聚起灵力,却颓然的发现,勉力积聚起來的灵力竟会被身体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忽而想起最后凤澈说的那句话,原來他对我的报复不仅仅是让我顶着天凤的一张脸,永生愧疚。
竟然还要消了我的一身灵力,我曾经是三界最出类拔萃的代表,未曾想今日今日竟变作一个废人,一个再积聚不起灵力的废人。
凤澈果然够狠,如果他想看好戏,如今我想他该看到了。
灵力慢慢被吸收,那破空咒所凝聚的一方空间,越來越动荡,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被我的身体抽干,虚空无可为继竟崩塌了。
空间崩塌,我欲用灵力凝聚成结界來阻挡,却无力的发现竟凝聚不起丝毫灵力。唇上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凤澈想看我和离渊相见的好戏,恐怕是看不到了,我这狐狸命估摸着今天便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剧痛冲击着我的神经,眼皮子很沉很沉,意识竟越來越不清醒,身体传來一阵痛处,竟是变作了原型。
昏昏沉沉之间感觉到身体向下落,想來该是空间碎开后,落在了空间裂缝中,这落向何处还未有定数。
此刻我这形态已变作一只狐狸,身上的灵力又被斑斓抽干,可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凶多吉少已成了定数。
意识越來越昏沉,渐渐的我已什么都不知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彻骨的痛意让我醒來,陡然睁开一双狐狸眼,入目所见竟是人间的集市。心放下了大半,离开了魔界少了玥憬的通缉,我这命算是保住了半条。
“老板,这张狐狸皮如何卖”一个满是肥肉身,绫罗绸缎加身的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神色轻蔑的看着一手拿屠刀的人道。
笼罩在我跟前正在忙活的身影,利落的转身,是一个身影魁梧的大汉,满脸的胡须,本來充满杀气的一双眼在看到中年男子手上硕大的玉扳指时,忽而眉开眼笑的问道:“一锭金子,你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金色皮毛,虽这尾巴难看了点,却也沒什么影响。”
此话一出口,我忽而一个激灵,紧忙打量四处的环境,抬眼却看到一张血淋淋的狐狸皮,不远处扔着一堆被剥净了的狐狸。
心下甚是寒冷,我未曾想自己躲过了魔界,庆幸自己來到了人间。岂料,岂料竟遇到了一个屠夫,堂堂青丘帝女,若是被区区一介凡人剥了皮,死的如此沒尊严那还真是丢人之极。
腿上一阵阵的痛感传來,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腿上此刻正在流血,想來定然是那人一喊之下,屠夫才偏了手,我这一条小命才得以保全。
我这厢越想越是心惊,陡然看向那衣着华丽的人,看來今日他若不买下我,我便难逃被剥皮的命运。
提到一锭金子,那富人甚是轻蔑的看了屠夫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冷声道:“适才沒看到全貌,若是买了传说中的九尾狐狸精便真是晦气了。”
语毕还朝我啐了一口唾沫,甚是厌恶的转身就走。
屠夫眼见沒戏,急忙喊那富人,急呼道:“一锭银子便好,真是难得的金色皮毛,不买真是可惜呀”
“一锭银子,便是一文不取我也不要,狐狸精可很是晦气。”好像怕被沾上晦气,那富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晦气的东西。”屠夫朝着我便是一脚,踢得我心窝子生疼。
如此羞辱,我平生还未受过,愤怒的欲吐出狐火,却悲哀的发现连本命狐火竟也被斑斓吸收了。我只有将满心的愤怒咽下,独留一声愤怒的低吼,呜呜作响。
“沒用的东西,这便宰了你。”屠夫举起大刀,对着我便是一刀砍过來。
心瞬间提起,直发颤,眼见那刀就要落下,一声娇呼声传來。
“老板这估计我要了,一锭银子可好。”一妙龄女子笑嘻嘻的看着屠夫道。
“好,自然好。
得到答复那妙龄女子立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屠夫的面前,屠夫双眼放光的收了银子,立即将我抱给女子。
女子结果我,甚是怜惜的看了我受伤的腿部一眼,朝着那屠夫冷哼一声,便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进去一个温软的怀抱,我这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來,看着架势该是要将我当做宠物來养。毕竟小姑娘就好这一口,不过如此倒保全了我一命。
走了不多时便到马车的跟前,那女子倒是未曾直接上去,倒是很是娇媚的喊了一句:“公子。”
帘子拉开一条缝,一只修长的手伸出來,女子倒也不曾问什么,甚是自觉的将我放在那只手中。
进去马车,我才看到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位身着白袍神态清雅的公子,此刻看到我受伤的脚便从旁边拿出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装着的是一些瓶瓶罐罐,那公子从中取出一个甚是精美的小瓶子,甚是怜惜的看着我道:“有点疼要忍住。”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正欲上药的公子甚是诧异的看我一眼,为了避免被当做妖怪打死,我瞬间装出一副可爱懵懂的样子。
白衣公子看着我笑了笑,开始给我上药,那清凉感瞬间缓解疼痛。
感激的偷偷看了白衣公子一眼,心中甚是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马车继续行走,中间我糊里糊涂睡着了好几次,这次醒來,马车却未行走。
白衣公子抱着我偏然下了车,入目便是一个装饰极为豪华的店,只是我不明白此处做的是什么生意。
刚进去店门,便有人恭敬的喊着老板,不多时竟有两个长相出挑的女子來到白衣公子的身边,竟要一把抱走我。
想來便是要抱我去睡觉,可我现在委实沒什么睡意,便紧拉着白衣公子不松手。
岂料,岂料那看起來甚是善良的公子,竟对着那两个女子道:“把它抱走,正好可以赶上拍卖,九尾狐想來可以买个好价钱,又能大赚一笔。”此语一出,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
“公子好眼光。”两个女子甚是利落的抱起我便离开。
许久,许久直到身处牢笼,看着底下那不住喊价的人群,我才感叹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甚是悲哀的人群的扫來扫去,忽而眼前一亮,那是可我如今这个模样也不知他可认得出。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