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铁青,冷哼一声代万言的太史正,坐回自己座位后,两手青筋爆鼓的死攥着椅柄,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实则此刻他的心底里,怒气依旧如火山般不断的喷发,只是强行抑制着而已。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先前修老匹夫讽刺所说的那句‘你就等着哭吧’。
话说此时的太史正真的有点想哭,是被修老贼气的想哭,更是被自己蠢的想哭。
对方明明是南域上峰势力,这个大陆第一梯队的势力啊,他竟然便真的压根就没朝对方已经强至如此了仍旧还会使诈上面去想。
谁曾想,修罗府竟卑鄙至此,此方正在大战着,背后却真真的已经重金雇佣各域大批杀手们将自己的后援部队的主力全都给提前做掉了。
赤果果的羞辱,绝对是可耻啊。
随即他便传音给所有分部于各域的暗部成员们,一条震惊天下的消息瞬息间传遍整个大陆,传到了所有大小势力耳中。
“你听说了吗?修罗府竟然重金请了大批杀手做外援?!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不然谁敢如此污攀上峰势力啊”
“不用猜了,老夫亲眼所见,当时老夫刚好路过,一堆起码元婴各阶的杀手们蹭的一下窜出......把老夫吓个半死”
“这么说,修罗府也太没品了吧”
“谁说不是呢,身为上峰势力跟二流宗门决战居然还耍诈?!无耻至极啊”
“我怎么听说前线战场,修罗府只勉强跟傀儡宗战了个不分胜负啊”
“那岂不是说修罗府势力也不过如此,远没传闻、想像中的那么厉害?”
“老夫觉得应该是这样”
“你们想想,堂堂的上峰势力亲自组织举办的百宗弟子大比,第一名居然让名不经传的缥缈宗给拔去了,据地榜排名来看,修罗府此一批弟子们的表现怎么看都有些不尽人意啊”
“是啊,还有上次,赫连屠前辈一举灭掉了修罗府一位化神后期、二十多位元婴大圆满......”
“诸位,老弟宗内还有事,先走一步”
“啊?对了老夫也有点事要处理,各位先聊”
此刻的大陆各域各处,虽大多数势力并看不惯往日里傀儡宗的阴损名声,但此刻却无人抨击他们,无数人现下批判抨击的对象全都集中在了常年稳坐南域第一的修罗府身上。
茶肆、酒楼、官道、小路上,只要有修者在的地方,亦是无一不在攀聊着。
但没过多久,聊着聊着便有一堆又一堆的人告辞了大众后,各自急匆匆回返自家势力去了。
都是人精的他们,无不心知彼此肯定都是回去跟自家大佬、老祖们深入商讨去了,只因为自己便是如此打算的。
就连此刻的修罗府本部内,无数修罗府留守之人也无能避免的都听闻了此事。
有小部分人不理解自家府主为何要做如此算计安排?!
但更多数者则是认为自家府主做的对,想我堂堂南域第一的势力,对付一个上上下下,从里到外都缺德的冒烟的傀儡宗,还用得着跟他们讲仁义?那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
战场处。
没过多久的功夫,修罗府的第二批援军到了。
心里猜测傀儡宗一方十有八九是援军出问题了的修府主,当即令下,将新到生力军一股脑的压进了八处大战场。
战场局势瞬息间再变,修罗府一方得势不饶、勇猛激进,傀儡宗一方被压制的死伤一片、后退连连。
战场外远处,无数观战者无不心底里暗骂修罗府无耻之尤,却不敢真个儿的斥骂出声,生怕引起修罗府对自己的报复。
及至傀儡宗一方越发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时,刚好有无数道队伍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
所有人无不心知,傀儡宗的第二批援军到了。
自东、西、北三域方向前来的数十支大小不一的队伍,但各自气息最高者,也无不仅仅只金丹后期境而已。
每支队伍最前方都挑着一杆煞是扎眼的白布丧幡;
每支队伍内亦是无人不额头缠裹白布,或是面色阴沉或是痛心疾首或是直接哭泣出声;
每支队伍内皆是抬着不下几十架明显为临时扎成的白布担架,其上白布裹尸道道;
每支队伍渐行渐近,无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咬牙切齿中仇视着修罗府一方......
“哈哈哈哈,太狗史,你玩呢?!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挑白旗裹白布的准备向我修罗府投降?!哈哈哈”
“修老匹夫,你......欺人太甚、你欺老夫太甚!”
“来人,传令我傀儡宗本部留守的所有备用军开拔,所有傀儡皆出,一日内全部给本宗赶过来”
“途中若遇杀手狙击,一个不留,给本宗全部斩了!”
“哼,太狗史,真当你修爷爷怕你不成,玄天,传令下去,传我修罗府留守部众们也都过来吧”
......
大战欲再度升级,此刻大陆各域,无数大型势力内部,皆在热火朝天的商议着。
“宗主,你说修罗府现在是不是已经外强中干了?”
“我觉得是”
“另外,为了确认消息是否属实,先前我也当即命藏于绝杀楼内的暗桩分别去确定了下”
“他们的回禀确是修罗府的实权长老们前往各域下的重金暗花,每域直接砸下了不下一百大几十万灵石。”
“不愧是修罗府,当真好大的手笔!”
“但是按照白布裹尸的数量上粗略计算,修罗府此次怎么着也得是花出去了至少一千多万颗灵石吧,每域绝杀楼分部至少也得是收了不下三百多万颗才对啊?!”
“这还用想?!必定是绝杀楼这帮子认钱不认人的杀痞们,刻意伪造成一百多万的呗,这样一来给人的感觉其罪过就小了太多太多了”
“嗯,宗主说的有理”
......
“老祖,现在修罗府已经不比当年,加上此次他们跟傀儡宗大战中又消耗极大,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急,你先去联系下几个友宗,看看他们的意思”
“不要想着吃独食,单只我们一方会非常的吃力”
“倘若真的要动手,自然是准备完全了,数宗之力齐聚,方才能一杆子将他们直接打残打废了”
“还是老祖深谋远虑,现在也该是我们报三百年前那次耻辱大仇的时候了”
“那老祖您先歇着,我现在就去友宗那边看看”
......
“老二,通知下去,所有各域的残部成员们,一日后于此齐聚”
“想他修罗府当年何其霸道,一言不合便强行破灭我们百草宗”
“致使仅存数已不足千的我们,至今还仍如丧家之犬般的逃亡隐匿于各域”
“如我所料不错的话,修罗府的末日就要到了”
“也该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大战上,我们小胳膊小腿的便不参与了,但伺机捡漏、外围猎杀修罗府那帮目无余子的弟子、以及附属势力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哥英明,那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
此刻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让修骥等执行者们知道了他们以为寻常的所为,直接引起了如此效应,还不得直接吓死喽?!
还有便是此刻暂时还不知情的修丙赣修府主以及一众修罗府真正的大佬们,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此事、知道了当真是自己府内的长老们打着自家修罗府名义所为,又不知该作何感想、作何应对?!
话说此刻的修罗府府主修丙赣大人,眼见己方将傀儡宗一方压制的节节倒退,其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老脸上的褶子随着咧笑的大嘴已经堆在了一块。
其身旁一众或渡劫或化神大佬们也无不是如此,似是完全忽略了自己一方亦是损失惨重的前况。
外围无数观战之众,无不看的一脸的腻歪、鄙夷。
堂堂大陆第一梯队、南域第一的修罗府一众竟能无耻至此般,还真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一把。
虽不能言之出声,但却无不彼此间互相传音批判、斥责着。
同时已经得到自己势力高层玉简传信通知了的无数观战中人,亦是心底里满是幸灾乐祸的耐心等着看修罗府的笑话。
对于无数势力们而言,傀儡宗会不会被打残并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列,亦不会有所同情,谁让傀儡宗往日里净干些阴损缺德之事呢。
又因傀儡宗本部位于恐怖的瘴雾地界之内,即便众势力们对他们亦有所图谋,但也不免会自觉得不偿失;
更何况,傀儡宗身后还有其他莫名的更大势力为后盾,也注定了并不是他们这些势力们说想动就能动的了的。
“底牌!动!”
“啊......”
随着面沉紫青的太史正猛的一声怒喝下令,突然八处战场内,同时有无数声凄惨至极的惊天惨叫声层叠传出。
众人只见节节后退的傀儡宗参战者们,纷纷或张口或并手间,便是上万道散发着邪恶气息十足的淬毒黑针,齐齐向着修罗府一方飚去。
密集的海量黑针所过之处无不犹如黑云腾起,煞是瘆人。
再看修罗府一方呢,毫无预防的无数参战者被一针毙命,更有无数的参战者直接身中数针,不论是何修为。
当然,亦有不少位置靠后的部众及时的凝聚灵力或是护体或是成盾,才幸免于难。
而凡是不幸中针者,无不自针眼处顿有连绵的腐蚀黑烟冒起,且其血肉无不以针眼为中心,体内体外皆开始极为快速的化作淤泥般瘫落坠地。
修为低者,只坚持了不足十息的时间,便于凄惨无比中化作了一滩污泥覆于地表;
修为高者,即便是凝聚了全身灵力压制毒素,虽坚持的时间长了许多,但无外力救助的他们,依旧没能逃脱与低阶们相同的命运。
当初缥缈宗外门大比中,连筑基都还未到的曾虎便曾打出如此一针射向顾小胖,索性被其胸口处的石坠荡落,不然......
“太狗史,你......你们卑鄙、无耻、丧尽天良......”
“哼,本宗原本还打算着于此战中多收取些尸体等待日后炼就傀儡之用”
“但不曾想你堂堂南域第一的修罗府竟然无所不用其极,卑鄙的上不了台面”
“既然你们做的了初一,就别怪本宗做的了十五!”
“本宗所有部众听着,底牌第二波!出!”
就在修罗府一干高层的方寸大乱、焦急怒目中,只见傀儡宗一方又是不下万道淬毒邪恶黑针,黑云压城般向着己方参战者们披头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