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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宁元再次出来时,乔希正在给小算盘铺被子,是她自己的不穿的旧毛衣垫在纸盒子下面,小算盘很喜欢这新房子,乔希刚把它放进去,它就懒散地趴在上面不动了,她抚摸它的毛,小算盘迷糊的眯上了眼睛。

宁元站在书房门前,望着女人的背影,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纸上的内容,嘴角弯起,一双盈盈眸子盛满了满意,她眼尾挑起,瞥了眼盒子里的猫,又无声的笑了,状似无意说道:“阿誉不在家吗?阿姨还想让你们今晚回去。”

乔希蹲在沙发边,听到她说话,扶着沙发站起来,脸上表情淡淡,轻声说:“他出差了。大概还有一周回来。”

宁元走来两步,在靠近纸盒的地方停止,不再前进,望着窗外的阳光,柔声说:“一周时间?那就是下周末回来吗?”

她问得太细,乔希皱了皱眉,最后回答她:“嗯,差不多那个时候。”

宁元不再说话,乔希也没兴趣找话题,她从最初对宁元一种好奇,最后演变为不喜,尤其是现在,她更加不想多说话。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微妙的起了变化,有些尴尬,乔希一遍遍摸着猫毛,倒是不急不缓,宁元却有些坐不住了,抱着书匆匆告辞,反正她今天有了很大的收获,也不在乎乔希的冷漠,她倒是想知道乔希这份平静还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

宋宅,宁元的房间内,她在端详手机里的图片,那是她今天在宋誉书房拍的照片,一张白纸,上面几行字,可却是她的福音,给了她留下来的借口和希望,既然他们的婚姻就是一纸合约,那么一切的恩爱夫妻都是假象。

她很聪明,很轻易地就联想到,既然乔希愿意和宋誉有结这一场儿戏一般的婚,那她也一定会有秘密,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女人背后的秘密,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人是绝对干净,没有任何过去的呢?

宁元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打开的电脑,显示屏是邮箱的界面,刚刚那人已经发短信过来了,邮件一会儿就到。

大概十分钟后,宁元终于等来了那个邮件,依旧是一个ord文档,图文并茂,大概有十页纸。

那资料很齐全,大概是从乔希父亲去世时开始说起的,里面也包括徐美艺做的那些事,后来乔希回到了爷爷奶奶身边,生活恢复了平静。宁元摒住呼吸,慢慢往下看,直到看到乔希十七岁时的初恋,她嘴角的笑从未放下过,最后一张放大的照片,是乔希被蒙着双眼,在一张仓库里,周围都是一群男人,类似这些照片还不止一张,前面还有好几张,有乔希出入赌场,高利贷等场所的照片,下面有介绍,均是为了同一个男人,可若是没有那些文字又是另一番解说了,宁元血液沸腾,只感觉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潮涌一般的黑夜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兴奋了,手里已经握着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和她胸口奔腾的血液一般,灯光下,她迷蒙着双眼,凝视着杯中的酒,手指轻摇,划出一道酒红色的弧线。她拢了拢上衣,低头看向窗外,亮如昼日的灯光忽然在外面亮起,伴随着一阵引擎声,不多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知道是宋母,她前几天去宋唯学校探望,刚回来。

她抬手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迅速回到床上,她闭着眼睛慢慢进入了睡眠

大概是今晚的红酒,又或者是那些照片,她居然罕见的又做了那个梦,梦中是个刚生的孩子,居然会叫妈妈了,一直朝着她叫妈妈,稚子的面容尤其清晰。在一年多以前,她刚刚车祸,失去那个五个多月的孩子时她天天做噩梦,就是这个梦。

据说那个男孩都有些模样了,她不是真的冷血,相反父母的早逝,让她缺少安全感,她渴望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孩子还在自己的肚子里呆了五个多月,他们的呼吸早就在一起了。

可是,她不能留下那个孩子,她曾经无数次在黑夜中,抚摸着肚子问,为什么这个孩子不是宋誉的?如果是宋誉的就好了。

后来有一天,她忽然想通了,这个孩子没了,她还可以再生,为什么要用这个孩子来折磨自己。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躲过了医生和宋誉,独自一个人走在街头。她要用一个独特的,能撇清自己,极其自然的方式让这个孩子消失。

终于,当一辆车奔驰而过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决绝狠厉,就这么撞了过去,她只伸出一条腿,汽车擦着她的肚子过去,她也就顺势倒了下去,肚子狠狠撞在了地面上,她在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中只觉得解脱了,而却忽略了不远处飞奔过来的宋誉,早已将这一切印入眼中了。

“啊!”

宁元从梦中惊醒,一脑门的汗,睡衣前襟也湿透了,她显然还未从梦中抽离,双眸凝视着被子上的花文,喘着粗气,大口呼吸。

忽然,她抱住头,脸埋在了被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感觉她周身的郁气在加重。

而此刻乔希家中,与这边的寂静无边不同,她正和宋誉在视频聊天。

起初她只是无聊试着给他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可没想到他居然接了,当电脑中出现宋誉那张俊脸时,她还有些手足无措,慌忙的整理自己的头发。

网速的问题,视频有些卡顿,等她弄好时,宋誉说话声才从里面传过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过扬声器有些变音了,但依稀还可以辨别出是他的声音,乔希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才刚刚十点,那有很晚。

她换了个话题问他:“你怎么有时间视频?”

宋誉鼻梁上的眼镜滑了下来,他顺手摘下,捏捏眉心和鼻梁,满脸疲惫,后背放松,有些瘫软在椅子上的感觉,他拉着声音说话:“太累了。刚好休息会儿。”

还撒娇。乔希抿嘴笑,整个人窝在沙发上,瘦瘦的一个,看的宋誉心痒难耐,抬手想抱抱她,可一看到屏幕就泄气了,真的是相隔十万八千里。

乔希笑着问他:“很忙吗?”

宋誉点点头:“年底堆着一堆的事情。”他已经连续好几晚没睡好了,刚刚是在处理文件,一抬头看向电脑就见到她的视频申请,其实他一会儿还有个会,没什么时间浪费,而他也不喜欢浪费工作时间,可犹豫了一秒后,他还是通过了申请。

乔希听到他的话,忙不迭的问:“要不我先挂了,不打扰你工作,等你完了再给我回个电话过来。”

宋誉摇摇头,认真说:“没事,看见你我就不困了。”话落,好似要她相信一般,真的不错眼的看了她一会儿,乔希被他看烦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宋誉低沉的笑声从里面传来,俊朗的眉眼都染上层层笑意,在微寒的深秋之夜,乔希狠狠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来自宋誉的温度。

这就是情人的力量。

宋誉没呆多久,很快就被其他人叫走开会了,想到他临走前不舍又无奈的神情,乔希笑了好一会儿。其实,她并没有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他究竟能不能如约回来,可现在看来又没那么重要了,他们接下来还有漫长一辈子,无数个生日,缺了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过的飞快,气温也骤减,乔希换上了厚厚羽绒服,一边照顾小算盘,一边忙工作,倒也不觉得时间慢了,只是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令她烦恼的事情,宁元弄坏了她的电脑,不知她怎么弄的,电脑完全启动不了。

那天,宁元一早就来了,依旧是给她送宋母的熬的汤,她忽然想起有工作没处理,便借了乔希的电脑。

她自己弄了两下却忽然说没法启动,乔希放下手里的事也过去看了一下,这台电脑跟着乔希的时间有些长了,还是大二时买的,以前也总出故障,她久病成医,也大概懂一些,可这次无论她怎么弄都没办法。

宁元一脸愧疚:“要不我去帮你修一下。”

乔希也为难,她电脑里有许多文件和稿子,都没有备份,没办法说重买一台,可她这几天太忙了,恐怕真没办法抽出时间送去修理,她想想便点头了。

宁元笑了笑,快速的收拾了下,带着那台电脑就出门了。

乔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又说不出哪儿奇怪。

而宁元出来后,直奔认识的一家电脑维修部,找了熟识的工作人员,她将电脑的状况描述了一遍,最后,有些惴惴不安地问:“怎么样能修好吗?”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她今天原是准备将水洒在键盘上,然后趁机带出来的,哪知道她没出手,电脑就自己坏了。

修理小哥左右翻了两下,笑眯眯的说:“没事,问题不大,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宁元这就放心了,心回到胸口,随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那你里面一些删掉的照片能恢复吗?

修理小哥困惑:“照片?您照片吗?”

宁元笑着摇头。“不,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想恢复她和男朋友以前的照片,你看有没有办法。”话落她翻出一张照片,是她从ord上裁剪下来的,后又打印出来,她接着说:“这就是我朋友和她男朋友,你看一下,类似的照片都找出来,然后放在桌面的文件夹。还有这里面几张照片也放进去。拜托你了,价格她可以给双倍的。”

宁元U盘里的照片也是从ord上剪下来的,虽然不多,但足够在找不到照片的情况下应付一下了。

小哥点点头,不过这样一来工程繁琐,着一会儿功夫是没法弄好的,他问宁元要了地址,到时候修好了他们有专人送过去。

宁元在纸上留了地址,又附加了一句:“我朋友这几天出差在外,大概这周六回来,你到时候周一下午送过去,让他试一下,看电脑还有没有问题。”

修理小哥爽快的答应了。

宁元满意的点点头,她在进行一场豪赌,时间地点还有人物都在她的计算中,她要让宋誉知道,谁才是一心一意爱着他。

但这一切都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让宋母打电话问清楚了宋誉回来的具体日期,当天下午,她一定要让宋誉一个人呆在家里。

……

时间一晃就到周六了,宋誉出差整整两周,明天就是乔希的生日,十二月一号,昨晚下班时,吴倩那群人嚷嚷着要给她过生日,都被乔希拒绝了。

吴倩挤眉弄眼问她:“是不是姐夫有什么安排啊?”

乔希看她一眼,口吻故意很哀怨:“她还在出差,回不回得来还另说呢,有什么安排啊。”

吴倩啧啧两声,显然是不相信,乔希也不再言语,随他们去。

只是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昨晚的电话呢,没有告诉她具体回来的时间,好像故意卖关子一般。

总是周六一天,乔希都有些坐立不安,心口总是提着一般,她努力平息,甚至将宋誉的文房四宝拿出来,在客厅的桌上铺满了宣纸,用毛笔在上面写着小楷,她还是小时候练过书法,字也就是端端正在,没什么风骨,却是宋誉很擅长这些,他的毛笔字很漂亮,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初冬的中午,乔希就这么在桌前站了半个多小时,当她甩甩有些酸涩的手臂,捏捏脖子回头时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一点,她搁下笔,到厨房泡了杯奶茶,灼热的温度在这冬天刚刚适宜,只是,她还未品尝奶茶的香醇,就被一通电话给打乱了。

宁元的声音从电话一段清晰地传来:“乔希,我想约你出来一趟。”

乔希握着杯子把手,神情怔愣了一下,随即便产生了一种终于来的感叹,她垂下眼帘,轻声说:“好,在哪儿?”

宁元报了一个咖啡厅的名字,离家有些远,乔希想了想便答应了。

她换上了一件大衣,里面是暖黄色的毛衣,衬的她皮肤很好,光亮润泽,乔希随手给自己画了淡妆,她清丽的五官精致立体。

乔希到的时候,稍微逡巡一圈后,就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宁元,乔希在原处停了片刻,才再次抬起脚步过去。

乔希坐下后,状若无事的问她:“有什么事吗?”

宁元在看清她时,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不可否认,她长的真的很好看,与自己比也丝毫不差,宁元对外貌很在乎,尤其在自负美貌时忽然发现她这优势却无法碾压对方时,她不禁狠狠握紧拳头,最后又松开。

扬起笑容:“没什么,只是忽然想给你讲个故事。”

乔希背靠在椅背上,大衣脱下,露出里面暖黄色毛衣,毛衣领口不高,一截白皙修长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她无意识地把玩指间的戒指,口吻清淡:“什么故事?要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我出来。”

宁元目光一跳,不在意的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素戒,搁在桌上:“这个戒指,你见过吗?”

乔希瞥了眼那枚素戒,记忆的大门瞬间打开,她当然记得,那还是第一次见宋唯时,她在宋誉书房看到的,只是那枚戒指比这枚大多了,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一对戒指,乔希脚底发麻,她换了个姿势,只是依旧不再好转。

她淡淡问:“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吗?”

宁元收回戒指,手指摩擦着戒壁,目光柔和,再次抬头说:“确实没关系,因为不管你见没见过,我都要告诉你这戒指的来由。这戒指是一对,两年前买的,这是女款,是我的,而男款在阿誉那儿,这其实是一对婚戒。”

宁元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她一直暗暗观察乔希的神情。

乔希脚底已经彻底发麻,她换了姿势也无用,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那枚戒指,忽然觉得好笑,她也确实笑出了声:“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会生气,然后离开宋誉,好成全你,我又不是小姑娘,不会那么幼稚,我有眼睛看,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宁元摇摇头:“我没想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宋誉并不爱你,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交易,哦,你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是宋誉告诉我的你显然不相信,但这个你该相信了吧。”

宁元从包里翻出一张纸,纸张有些磨损,她递给乔希,在乔希接过去后,她解释:“这是一张孕检单,两年前的。”

乔希目光瞬间被上面的名字吸引了,宁元,而这家私人医院,很贴心的在后面附上了一张家属签字,那一行的字,乔希无比熟悉,刚刚她还临摹过,是宋誉的签字。

她心口发苦,麻木感已经从脚底上升到小腿肚,可她依旧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好想眼前蒙上了一层沙,让她无法看清这一切,可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宋誉不是这样的人,他君子坦荡,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宁元眼睁睁地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从最初的笃定到现在的怀疑,她接着说:“你为什么不好奇,他那样的人为何会做出协议结婚这件事?”

这一下直接戳到了乔希心口窝,她确实一直想不明白,宋誉沉稳,骨子里有着传统的一面,可他却离经叛道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知不觉,乔希的思维跟着宁元的在走。

宁元用纸巾擦拭嘴角,带着笃定的笑容:“他是因为我才和你结婚的。我怀孕后不想生下孩子,宋誉却希望我留下这个孩子,后来我故意流到这个孩子,宋誉和我堵气,我们一年多都在吵架,刚好你就在这时候出现,你说他为什么和你结婚,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你还当真了。居然还让你那个继父去找阿誉借钱,不过,你那继父可真是贪婪,还有你母亲,找了阿誉好几次,贪得无厌,阿誉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乔希咬唇,双眸染上血丝,桌子下面的手背青筋暴露,她在乔希说道徐美艺时,胸口忽然涌起一股怒意,伴随着的还有一种自卑感,是那种暴露在人前的,毫无遮挡的羞耻感,她眼底浮现浓浓的戾气。

可宁元犹嫌不够,从身后的取出一个袋子,推到乔希手边:“这是阿誉的西装,我已经洗好了,你帮我还给他吧,还有,你最好想清楚了,你和阿誉并不合适,他对你无异于一时的新鲜罢了,再说了男人的甜言蜜语相信不得,那都是□□。”

话落,她便踩着高跟鞋娉婷地走了,乔希坐在椅子上,下半身已经有些麻木了,她迟疑地伸出右手,翻了翻袋子里的衣服,不就是前几天他从警局回来时丢了的那件西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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