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和张思一走,张阿兰就拉着陈温的手,说:“天色还这么早,咱们出去兜风啊?”
距离吃午饭,还有一大段时间呢,张阿兰实则是不想做饭,所以才想整你陈温去兜风。
“不要。”陈温别开她的手:“我还有事没做呢。”
她想在元宵之前绣完那两条发带,和赶做几身衣服,毕竟,春天就要来了,她要计划计划开店的事情,顺便把流动资金算妥当。
毕竟,她已经失去了七八天玩乐的时间在李竹村,之后元宵她定然也是没空的,所以时间紧迫,是时候赶工了,否则一拖再拖,真要到了开店的时候,定会手忙脚乱。
张阿兰噘了下嘴,不太乐意陈温的回复,却知道她有业务,于是就跟陈温说:“行吧行吧,那我自己去了。”
语气该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这时候要是陈温挽留她的话,她说不定都不去兜风了,就陪着陈温呢!
可陈温是个不解风情的,她点了点头,张阿兰落寞地走开了。
她慢慢地走出去,陈温紧盯她的背影,忍不住蹙眉,突然跑上前去,拽住张阿兰的手臂,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那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别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只是兜个风而已,她陪着去还不行嘛!
张阿兰抬眼笑得不像小兔子,倒像小狐狸,得逞了的表情,一下子就把陈温逗笑了。
她就知道,生无可恋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张阿兰脸上。
而张阿兰突然蹦了一下,勾住陈温的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就知道,只要她摆出这幅模样,陈温就会心软,然后就会跟她一起走了,非常好,计划得逞。
张阿兰一开心,蹦跶了下,头上的兔耳也上下晃动,一晃一晃的,怪可爱的。
陈温笑笑不说话,然后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兔耳。
被打了的兔耳大幅度摆动,张阿兰伸手抓住她的兔耳,瞪了眼陈温:“你莫要动它,一会儿散了。”
“散了就散了。”
反正再绑也是几分钟的事,但是套了发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散乱的,陈温下手也是注意了分寸的。
“哼。”张阿兰轻哼了一声,却还是勾住了陈温的胳膊,跟她出去兜风。
兜风,每次却兜不了几步就要停下。
因为张阿兰的头发真的特别显眼,就有许多姑娘前来询问。
几乎是三步一停,陈温发现张阿兰认识的人可真多。一个村子,还能找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吗?陈温觉得没有,张阿兰每一个都熟识。
认识的,还会问陈温好,不认识的,就看一眼陈温,然后跟张阿兰打招呼。
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人,陈温好奇地戳了戳张阿兰的肩膀:“这些姑娘,都是从城里回来的?”
“也不全是吧。”
张阿兰伸出手指头,指着一个稍微胖一些的姑娘,说:“那位是新嫁娘,从邻村回来的”。又指了指另一个穿着稍微光鲜亮丽的一个姑娘,摇了摇头:“那可有本事了,是从县城里回来的。”
还指了许多,陈温脑袋都乱了,就折下她的手,张阿兰能记住这么多的,她记不住呀,张阿兰指了那么多人,她也就只能记住几个人而已。
而张阿兰的好人缘,好像就是体现在这里似的,那些从四面八方回来的姑娘的,看到张阿兰,就纷纷要上前跟她打招呼。
张阿兰也特别娴熟的打了招呼。
“你这发髻真是别致,与你正相配呢……”
三个前来打招呼的人,就会有两个人夸她。
紧接着的就是一大段夸赞的话语,张阿兰被哄的开心,连说了好些话。
然后开始挨个的对她们介绍陈温,陈温原本是默默无闻的站在一旁,听着张阿兰跟她们对话,也不催促,不急不缓的。
其实是在看她们的穿着,在心里面暗暗地给她们配上相适宜的衣裳,想怎么打扮,她们才会变得更好看。
陈温观察人,一点也不无聊,。
直到张阿兰对着姑娘们介绍自己,陈温才稍微有一点儿反应。
“原来是你呀,我知道你。”
陈温的大名好像在张家村传开了似的,个个没见过陈温的人,却都知道陈温的名字。
陈温笑着问了句:“你们怎么会知道我。”
“张家村出了个绣娘,谁会不知。”
是了,这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她会做衣裳,是这十里八村,为数不多的绣娘其中一个。
绣娘多难得啊,过年聊聊张家村整年发生的事,就都会提及陈温,所以才会到人人都知晓陈温的地步。
“你这个发髻,梳的真好看。”有一个姑娘这么说,然后捏了一下张阿兰的脸蛋:“真像只小兔子。”
这位姑娘年长些,张阿兰幼时受过她的宠爱,现下被捏了脸,也不气,倒是紧紧地抓住陈温,然后甜甜的说:“这位妹妹做的。”
姑娘有礼,知道陈温的名字之后,温温柔柔的叫了她一声妹妹。
“阿兰头上的这条布带子,哪儿来的?”
绕来绕去,绕到这位姑娘有兴趣的话题上。第一眼看到的是张阿兰耀眼的兔子耳,第二眼看到的就是缠绕着兔子耳的发带。
“这个叫发带。”张阿兰扯着她的发带,纠正她的话,这可不叫布带子,多不好听,虽然发带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好。”姑娘被她的较真逗笑,纠正自己的话:“发带,那这条发带是出自谁的手?”
张阿兰指着陈温:“是她。”
陈温笑着,点点头。
姑娘瞪大了眼,惊讶的看了一眼陈温,然后想起她还是个绣娘,倒觉得也正常,只是为她的脑袋瓜子,能想出这样的发带而稀奇。
“我倒是第一次见,瞧着还怪好看的。”是真真好看的。
“谢谢。”陈温也有礼地回了笑。
张阿兰“啊”了声,玩弄着自己的发带:“阿姐也想买一条?”
张阿兰用也字,自然是前面也有人问过了。
“是,不知道……”姑娘搓了搓手,笑道:“不知道,多少钱能买呢?”
“……”
张阿兰就是个行走的带货机器吧,这都是第三个来说要买发带的姑娘了。
陈温数了数,她都揽了五六条的发带了,这些姑娘们许是领了压岁,是真不缺钱,说四十枚铜板,眼都不眨一下,就掏钱出来了。
陈温看了眼张阿兰的兔耳,突然有些后悔跟她出来兜风了。
她不能跟钱过不去呀。
因为她可是立志要做奸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