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牲面对黑皮时候的表现让我的心底产生了一丝犹疑。不单是阿哈在怀疑阿牲的能力,连我也对阿牲有些失望了。
我对阿牲喊到,“阿牲,你在怕什么?那只是黑皮啊!攮他!攮他就好了啊!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阿牲听到我的话,他把手里的木棍攥的更紧了。
阿牲属于临危受命,这种情况下谁都难免会紧张的,更何况此时的黑皮把奈河搅得动荡不宁,黑皮巨大的身形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恐怖,尤其是在黑皮显得狂躁不安的时候,这种恐怖就更有压迫感。
黑皮的眼睛直直地盯在阿牲手中的木棍上,“棒棒!棒棒!”黑皮发出沉闷的呼啸。
我不断催促阿牲快点攮他。
没想到阿牲竟然没骨气的把拿着木棍的手伸了出来,递向黑皮,阿牲嘴里还说道,“给,给你!”
“我了个擦,我是叫你攮他啊,你这么老老实实的就把武器交出来了,搞什么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阿牲真是让我失望。要不是担心那么大个儿的黑皮一口把我吞了,我真恨不能一把抢过阿牲手里的木棍冲过去干丫的!
阿牲没骨气的把木棍交给黑皮,没想到黑皮竟然没有领情。
更加出人意表的是,黑皮竟然不但没有接过木棍,而且还把鱼形状的脑袋贴在船帮上,那情形就好像黑皮枕在船上等待阿牲给他掏耳朵一样。
黑皮沉闷慵懒地对阿牲说了一句,“攮我!”
这二个字好似一句呢喃,黑皮的舌头和喉结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好像在闹罢工一样,吐字甚是含混,若不是和黑皮待的时间长了,知道黑皮有这方面的爱好,恐怕连我也实在听不出来黑皮刚才嘀咕的啥。
我想,阿牲也是听懂了吧!像这样直接找攮来的,阿牲也是相当惊讶的吧,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送上门的好买卖。
对方真不愧是黑皮,剧情反转的让人有点略感嗨皮!
你看那黑皮慢慢地弯下了身子,把整个鱼头枕在了船帮上。他闭上了眼睛,似乎甚是享受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就没什么好说了吧,黑皮把脑袋都送到面前了,阿牲要是再不攮那就真说不过去了啊!
更何况,就阿牲刚才被吓坏的样子,面对黑皮的命令他也不敢不攮呀!
黑皮还是想要被攮的,对不对!
阿春不在,谁攮都一样的,对不对!
阿牲老老实实的按黑皮要求的那样,把木棍在黑皮的脑洞上狠狠的攮了下去。
不明就里的阿哈看到后竟然还有点小激动,她在那里不敢相信地欢呼到,“阿牲,好样的!真没想到,阿牲竟然做到了,阿牲竟然真的攮到那个黑鱼怪了!我们现在有救了对吗,尾掌柜?”
我说,“并没有,事情还远没有结束。那样一根小小木棍攮在一个那么巨大身躯之上,真的只是九牛一毛不痛不痒。阿牲现在仍然任重道远。”
“阿牲啊!”我对阿牲喊到,“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木棍拔掉,机会难得,拔掉木棍把水放出来,黑皮就会被打回原形了!”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吧,黑皮第一次被阿春攮到的时候就是把木棍拔出来,黑皮身体里的水就会被放出来的。
木棍此时对黑皮而言就像一个瓶塞。
我对阿哈解释道,“看着吧,等阿牲拔出木棍,黑皮体内的水就喷薄而出,那场面也是很刺激的!”
阿哈却说,“尾掌柜你就别搞那些刺激的事情了。现在被这么一个大水怪堵在这奈河上哪都去不了,这场面已经够刺激的了。谁能过来扶我一下?我腿有点软!”
老水手还在掌舵,他需要时刻保持船体的平稳,阿哈甚至交待他一有机会就驾船开溜。
我离阿哈距离最近,便义不容辞地扶住阿哈。
阿哈确实是被黑皮给吓坏了,她手心全是冷汗,光是站在那里就感到很吃力气。
我安慰她道,“阿哈你别害怕,黑皮不是你想的那种妖怪。而且阿牲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牲却急出了满头大汗,他冲我喊着,“掌柜的,拔不出来啊!”
阿牲不断的把木棍用力往外拔,黑皮的脑洞死死的夹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怎么可能?”我惊异道。
啊,是了,当初阿春攮到巨大的黑皮时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木棍拔出来的。
阿牲在船上施展不出全力的可能也是有的。
我安顿了阿哈便对阿牲说,“阿牲你等着,我来帮你。”
当我正向阿牲走去的时候,船身突然晃动了一下,险些把我摔倒。
“这是什么情况?黑皮又发作了吗?阿牲没有把他攮爽?”我一时不明所以。
阿牲焦急地喊到,“不好了!掌柜的,黑皮他挣脱了!”
阿牲这一叫我才发现,木棍还在黑皮脑袋上攮着,可是阿牲却已经松手没有抓着木棍了。
刚才船身的晃动就是黑皮的脑袋离开船身之后,压在船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造成的晃动。
我说,“阿牲,你怎么松手了?在等一会儿咱俩肯定能拔出来的啊!”
阿牲委屈地说,“我也不想啊,黑皮挣扎起来我也没办法,他很抗拒啊!”
看来是黑皮不想木棍被拔,可是我们怎么可能不拔木棍,怎么可能容忍黑皮一直这样巨大下去。
黑皮挣脱之后怕我们再去抓他的木棍,竟然扭头就跑,眼看着离船越来越远了。
我招呼老水手,让他驾船靠近黑皮。
老水手一脸不情愿地说,“算了,算了。好不容易盼着这个大水怪离开了,哪还有追上去挨打的道理。”
阿哈说,“是了,大水怪终于走了,我们得救了,谁还不要命似得去追他!尾掌柜,你不是要到河对岸吗?我让老水手送你们过去,在奈河跟这个水怪对峙的时间太久了,我怕会耽误了婆婆交待的正事,我送你们上岸,之后就此别过吧!”
阿哈招呼老水手道,“先去对岸送尾掌柜他们。”
老水手喜滋滋地道,“好嘞!”
任凭我再怎么解释,阿哈都不为所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皮离开视线,我们也渐行渐远,也不知道黑皮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