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巴盟老爹的表情明显有一些难以回首的往事。
白夜唯一奇怪的是,巴盟老爹怎么会甘心待在一个小小的渔村里,还被一个城主的卫兵给打伤,按理说能够从九州来到黄金世界的人哪一个不是法力高深的强者?
“原来白夜大人和巴盟老爹都是那个叫九州的地方的人啊。”约瑟芬大婶禁不住插嘴道,在纯朴的渔民眼里,巴盟老爹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那么和他同一个故乡的人便同样是村子里的亲人,再说那可是一个瞬间就把巴盟老爹的胳膊给治好的魔法师大人。
白夜冲约瑟芬大婶友善的一笑,看样子她一定是把九州当成了一个类似于里尔城的地方,当下白夜也不去解释,要想让这些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渔民明白三大世界,恐怕三天三夜都解释不清楚。
既然同样是来自九州世界,白夜的心里对巴盟老爹难免多了一层亲近,再加上芷卿的缘故,此刻的白夜早已经把这个老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待。
白夜略微犹豫一下,然后像巴盟老爹做了一个敦薨特有的手势,悄悄的说道“敦薨王据比第七子,白夜。”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谁?”巴盟老人有些反常的抓住白夜的肩膀大声问道,强烈的反应实在有些超出白夜的预料,心中猛然警惕起来,他不会是父亲的敌人吧?既然心里有了怀疑,白夜便迅速凝结法力,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谁想到巴盟老人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具有伤害性的行为,反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喃喃道:“罪臣陆吾,参见殿下。”
这下不仅是白夜,就连周围的村民也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巴盟老爹不是叫巴盟么?怎么成了什么陆吾?还有那个殿下?难道他是一个王子?
“殿下?他竟然是殿下?”一直站在白夜身边的芷卿禁不住长大了嘴巴。
白夜心念微动,一个声音在巴盟老爹的脑海理响了起来:“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白夜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怕这些渔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害,而是他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他不想让这些纯朴善良的人们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陆吾暗自责怪一声自己也实在是唐突了,同时也对白夜的力量有了重新的评估,虽然现在自己法力全失,但是强大的灵魂却是一些普通神灵根本无法比较的,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被白夜轻而易举的侵入的意识海洋。
灵魂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由此可见对方想要杀死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人的交流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巴盟老爹从地上站起来呵呵的笑道:“很多年没有见到家乡的人,有些情不自禁了…人老了啊就是这个样…呵呵…”
虽然巴盟老爹极力的掩饰着,但是白夜还是能从村民看自己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畏惧,他知道那是由于巴盟叫自己殿下的缘故。
随即微笑的解释道:“虽然说我是个王子,但咱们根本不是一个王国的,来到这里我就是客人,要是你们再把我当成什么王子,那我可就觉得你们不欢迎我了。”
渔民们本就耿直,在他们眼里城主已经是最大的大人,也因此对那个仅仅只是听说过的王子啊国王的反倒没有多少畏惧。
经过白夜这样一说,小小的渔村里再次洋溢起欢快的笑声,西里姆村长慢慢的走到白夜的身边,从背后拽出一个明显有些害羞的孩子来。
“殿下…大人…,这是我的儿子沃顿…”西里姆由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显得略微有些尴尬,白夜低头看那小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可能是由于有些怕生,刚被西里姆从背后拽出来又自己钻了回去,然后任凭西里姆如何呵斥就是死活不肯再出来。
“殿下大人,要是您不嫌弃就让小沃顿跟着您吧,别看他还小,但是跑跑腿打打杂的很是勤快。”
西里姆说完便一脸企盼的看着白夜,白夜又何尝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明着说是给自己当个跟班,实际上是想跟着自己学习一些法术。
渔村里一直过的都是种自给自足的生活,长期与外界很少有联系,今天看见自己用神奇的术法一下子治好了巴盟老爹的胳膊,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跟着一个比城主还要大的大人肯定不会吃什么亏。
白夜也不直接给予回答,只是微笑着保持沉默,西里姆也不敢多问,就这样满脸干笑的陪坐在一边,正在白夜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时候,从渔村的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看样子来人不下几十个,白夜转头对西里姆村长说道:“沃顿的事一会再说,现在有人来了。”
西里姆惊异的看向四周,根本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刚要询问白夜,白夜把手往前方一指,顺着白夜手指的方向,西里姆隐隐约约看见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要知道渔民即使是在大雾天里也能看的很远很远,以便发现前方的暗礁,而且耳朵的灵敏度绝不亚于最好的猎犬,否则在风雨天里很容易和同伴走散,可即使是这样刚刚要不是白夜的提醒自己都还没有一丝察觉,心里对白夜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暗自赞叹道:“大人可真是厉害啊。”
随着那队人马不断的靠近,村民们也都慢慢的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刚刚还热闹无比的渔村一下子静了下来。
“看样子像是波堤斯大人的卫队…”
“对…就是他们…”
“又是来抓芷卿的吧?”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慌,西里姆小声的对白夜嘱咐道:“殿下大人你快带芷卿走吧,相信您一定能保护好他,城主大人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你不用管我…”纤弱的声音里表现出来的却全是坚定,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白夜心里总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远处的海面上海浪有节奏的来回摆动着,看着看着白夜忍不住有些失神。
“谁是这里管事的?”趾高气扬的声音充分的体现了他一贯的嚣张跋扈,波堤斯挺着个明显全是肥油的大肚子坐在马上肆无忌惮的呵斥着。
“小人是这里的村长,不知道城主大人有什么吩咐…”西里姆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显然常年的压迫生活已经让他的尊严全都变成了委曲求全。
波堤斯的小眼扫视了一下周围,一下子就看见了躲在人群中的芷卿,立刻一抹贪婪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波堤斯转过身子恭敬的对着身边的黑袍人说道:“就是她。”
黑袍人顺着波堤斯的手指看去,芷卿感觉到黑袍人投来的目光下意识的往白夜的后面躲了躲。
这时候黑袍人才注意到白夜的存在,按理说白夜的穿着和这里的渔民大相径庭,但无论是波堤斯还是神秘黑袍人就是没有发现他,即使是现在黑袍人直视着白夜也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这一刻明明看的很清楚下一刻竟然已经忘了刚才看到的样子。
黑袍人暗自心惊,他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天、那地、那漆黑的夜空、那冰冷的荒原。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人绝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存在,明显对方也是一个法师,可是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元素气息,这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
黑袍人翻身下马对白夜深施一礼:“在下光明教廷黑袍祭祀尼罗,在此执行教皇命令,还请这位大人行个方便。”
黑袍人突然的举动把波堤斯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名黑袍祭祀可是自己花了大价钱才从光明教廷请来专门对付芷卿的那头魔兽,上次被那个可恶的鲛人给跑了,今天正要找回场子谁想到一见面还没开打,就给对方的人行礼。
波堤斯看向尼罗对其行礼的那人,顿时一种强烈的压迫让他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呆坐在地上,刚刚他看见白夜的时候仿佛有一座大山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上,这比当年在帝都看到光明教皇显示神迹时的压迫感还要强烈。
周围的渔民有些不解了,那个什么黑袍祭祀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一向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城主大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
白夜扫视一眼尼罗,最后冷哼一声道:“你们走吧,这个渔村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被白夜盯上的那一刻,尼罗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万年冰窟,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着,要不是有魔法杖的支撑,恐怕早就倒在了地上,即便如此额头上也已经全是汗水,尼罗从怀里拿出手帕,无意中触摸到一个硬物,那是教皇赏赐下来的魔法卷抽,据说里面有光明主神的力量,一旦打开卷轴再强大的敌人也会债瞬间被主神的力量摧毁,这也算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那个女孩是教皇让抓的人,我只是奉命行事。”尼罗左手紧握住怀里的魔法卷轴,战战兢兢的说出这句话,就连白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尼罗说话很有分寸,先把责任推到一个他自认为无比强大的人身上,让自己有所顾忌,然后再给他自己打上一顶奉命行事的旗号,这种恭敬的威胁无疑是最适合现在这种情况下说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