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衣男子自然便是玉观公子,他晃了晃手中的玉杯,把那杯酒慢慢喝了下去。
袭玥立刻帮她满上,玉观公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扫,淡淡地道:“说吧”
袭玥立刻道:“主人,目前消息不是很多,三个月前,他还在京城,甚至出现在京城南郊的一个破庙里,但自那以后不久,便消声匿迹,直到前天,我们收到并州的飞鸽传书,原来他去了并州”
玉观公子皱了皱眉,道:“嗯”
袭玥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玉观公子端杯看着杯中清亮的酒液,淡淡地道:“有话就说”
袭玥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主人,我觉得此人身上,也许没有我们要的东西。”
“何以见得”
袭玥道:“主子知道,这人早就被威远侯顾柏杨所擒,更是用了一切手段,若是他有,早该交出来了。”
玉观公子哼了一声,道:“我岂不知道他身上能有的可能性低得很,可是目前,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凭我手中四分之一,能成什么事必须四份齐全,才是一份完整的地图”
袭玥道:“据颜儿妹妹在东陵传来的消息,东陵的杜家庄应该与当年的事有关,也许他们那儿有一份。”
玉观公子道:“你传书颜儿,若是杜家庄有,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让咱们所有在东陵的人听从颜儿调遣。”
袭玥道:“是”
她看着玉观公子,更加小心地道:“主人是真想娶威远侯府的嫡长女么要不要袭玥出一分力”
玉观公子轻轻一笑,道:“不必,我的事我自然会料理。你做好你份内的事就行。”
“祝主人早日达成所愿”
“还是你乖”玉观公子哈哈一笑,伸手一捞,将袭玥揽在怀中,猝然之下,袭玥站立不稳,顿时坐到了他腿上。
他低下头在袭玥唇上啄了一口,哈哈笑着推开了她。
袭玥脸红耳赤,眼中又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玉观公子已经端起酒杯悠哉游哉地喝酒,她便收起情绪,继续为他斟酒。
整个二楼静悄悄的,玉观公子左右看了看,道:“叫你这个品花楼头牌只为我斟酒,可真是唐突美人”他把袭玥的手拿起,看着她纤长白嫩的手指,笑嘻嘻地道:“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弹琴作画的。来,为我弹上一曲吧”
袭玥轻轻一福,道:“是”
窗西侧,便是一个琴台,一架古色古香的琴静静地躺在那儿,袭玥莲步款款,走到琴台前,开始抚琴。
琴竟悠扬,玉观公子微闭着眼睛,惬意地听着。
美人美酒,他又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袭玥的金主,可谁知道,他南齐的赤灵侯,才是这品花楼的真正主人
从品花楼出来时,已近二更,袭玥送他到门口,眼里是深深浓浓的眷念,咬着唇,轻声道:“主人何妨留下来,那威远侯府之中,主人您只是客人身份,可是在这儿,我们都会好好侍候主人的”
玉观公子笑着在袭玥脸上摸了一把,道:“好玥儿,你家主人现在想娶人家嫡女,要是夜夜醉眠青楼,岂不是让他们心中不喜”
袭玥眼中生出一丝不忿,道:“那个顾大小姐在京城之中的名头并不怎么样,哪里配得上主人”
玉观公子眼眸一深,道:“嗯”
这一声轻嗯,却透着些许警告,袭玥吃了一惊,忙道:“主人,玥儿出言无状,请主人责罚”
玉观公子淡淡地道:“以后不要让我听到关于她的任何坏话,我的女人,你也敢置喙”
袭玥吓得脸色一白,忙单膝跪下,道:“玥儿知错了”
玉观公子没有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竟然他已经离开,但袭玥却好像已经吓住了似的,还跪在地上发怔。
直到鸨母银娘进来,见她还这么跪着,不禁奇怪地道:“袭玥,你这是怎么了”
袭玥回过神来,慢慢站起。
银娘有些惋惜地看了她一眼,道:“主人还是走了”
袭玥点了点头,嘴角现出一丝凄迷的笑来,那笑意透着酸苦和无奈,轻声道:“妈妈,主人是不是嫌我身在这个地方,太污浊,所以不愿意要我侍候”
银娘怔了一下,忙关上门,把她扶进里屋去,口中劝道:“袭玥,主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颜儿,锦儿,流苏都是他亲自培训出来的,他对你们看重得很。只不过主人的心思,又岂是你们能明白的好好地把主人吩咐的事情做好,别胡思乱想了”
袭玥苦笑一声,道:“妈妈,你也觉得我是异想天开是吧”
银娘顿了一顿,正色道:“袭玥,主人是做大事的人,你的想法切莫让他知道。你知道他的手段和规矩,别自讨苦吃了”
袭玥呆呆地坐在床前,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银娘,凄凉一笑,道:“妈妈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主人的事情,哪怕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做好的。”
玉观公子随意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这时两边商铺的门大半已经关了,相比白天的热闹,已经显得十分冷清。
他在想着今天从袭玥那儿得到的消息,几份藏宝图似乎都有线索,可是却又都有些虚无缥缈,若是找不到藏宝图,没有强大的财力支撑,他想要举事,成功率可就低多了。
这种没把握的仗,他是不打的。
因此,找到藏宝图是很关键的一件事。
正沉吟间,突然听到一阵风声,他向旁边一让,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小块石头掉在地上。
竟然有人拿石头扔他玉观公子眼神不善地看过去。
只见七八步远处站着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脸上更是脏得不成样子,手中还举着半块石头。
玉观公子郁闷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着高贵,风度翩翩,怎么还招小孩子扔石头了他看着那小男孩,道:“小鬼,看来你是嫌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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