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脚下一顿,这董继祖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她再回头看了一眼。
董继祖咧开嘴得意地笑着。
顾汐语心念一转,这董继祖自上次之后,见到自己就躲,今天居然一再挑衅自己,似乎是要自己发怒失控一般。
自己发怒失控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既然于他没有好处,他仍然这么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给了他好处。
但是,他身边只有几个青楼女子,会是谁让他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回到了董家庄,大舅舅二舅舅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
没有谁愿意承受被人责罚,除非好处大到让他觉得责罚也值得。
顾汐语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而且明知道这是针对她的一个局,她不想身入局中去。要知道,身入局中,面对的可能是她所不能应付的。
王成和独孤泪都不在她的身边,她不能冒险。
她不只是她自己,现在,娘的生死存亡,都在她一肩。
所以,她虽然回头看了那一眼,又回过头去,一言不发地继续走。
董继祖大概没料到都做到这地步了,这个看起来脾气相当不好的表妹竟然不上当。他怪笑一声,提高声音道:“表妹,虽然上次我和你的好事没能成功,可你也看到了,表哥我也算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分明已经看到我,为什么又要走不会见我这里左拥右抱的,你不好意思了吧”
顾汐语低头,继续往前走。
董继祖站了起来,顺手抓起身边某个女子手中的丝帕,扔到顾汐语面前,笑道:“表妹你闻闻,多么香,你闻到了么什么时候表妹也送一条帕子给我呀”
顾汐语继续走。
董继祖哈哈一笑,对身边某个女子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这位表妹不但长得花容月貌,个性还很特别,你们想不想知道她有什么特别呀”
那几个女子立刻娇娇嗲嗲地道:“三少,什么特别呀你倒是说一说,我们都听着呢”
董继祖得意地道:“我这个表妹呀,她可是从小生在京城的,京城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呢,我表妹有个性,她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在京城可有名了。曾经许婚过皇子呢,不过呀,皇子不要她了”
“为什么呀,为什么皇子会不要她”
“还能为什么呢当然是我家这表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恰好那个皇子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么一来,皇子不乐意了,心想我是男人,我这么着那是天经地义,凭什么你一个小女子,你也这样呀。所以就退婚了”
“呀,没想到你家这表妹竟然这么了不得,我以为这样的事只有我们楼子里的姐妹才会干呢,怎么大家闺秀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楼子里的姑娘这么做,那是迫不得已的,可是大家闺秀呀,她们就是名声好而已,背后还不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各种污言秽语顿时不时入耳,还伴随着董继祖得意而阴冷的笑声,以及她旁边女子的嘲笑声。
顾汐语是不想理他,可是,一个人这么污自己的名,若是继续离开,只怕整个青楼里很快就会传开去,而青楼里可不仅只青楼女子,还有那些嫖客,他们会把消息带到四面八方,要是一直这么忍心吞声下去,那就不是她了。
好吧,董继祖,既然你非要把我留下来,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脚步一顿,突地收敛了神色,慢悠悠地往这寻芳楼里走来。
董继祖不由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口中却越发说得肆无忌惮:“其实我这表妹还有一宗你们不知道”
“三少,还有什么呀”
董继祖猥琐地一笑,道:“我这表妹呀,不但花容月貌,还细皮嫩肉呢。”
这时候,顾汐语已经走进了寻芳楼。
这时候正是寻芳楼的生意刚开始的时候,老鸨子在大堂里迎客,突然见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不由怔忡,但她毕竟是有眼色的人,见顾汐语衣着不俗,从容淡定,心里先是咯登了一下,心想这不会是哪位公子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吧
她立刻迎上前去,笑道:“哟,这位姑娘,您也到寻芳楼来做客呀”
顾汐语淡淡地道:“不可以吗”
其实她也没想好到这里来做什么,去找董继祖那岂不是脏了她的嘴要是被青楼嫖客们一顿乱传,她自己的名声反倒毁了。
可她既然已经走了进来,若是什么也不做,岂不是白白让董继祖说了去
而且,既然她没能按捺住火气,走了进来,便算是已经中了董继祖背后那人的算计,那个人又是为了算计她什么呢
老鸨子扬着手中沾了不知道多少粉的手绢,媚笑道:“哟,姑娘,可以倒是可以,可是我寻芳楼一向做的是公子少爷们的生意,姑娘这样的贵客,却是从没接待过,您到这儿来,是要姑娘呢还是”
顾汐语道:“我就在这里逛逛”
老鸨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她脸上虽然还保持着笑意,声音却冷了下去,也透出了几分刺来:“姑娘,您这可是让我为难了,这里的贵客们不过是为了图个一乐,您跟这大堂上一站,谁还敢来呀”
她想说的是,您如果是要堵您的未婚夫什么的,那我不是失去了一大笔生意么
顾汐语随手拿出一锭银子来递过去,道:“这样可以了么”
老鸨子忙伸手接了,眉开眼笑地道:“姑娘,虽然说你付了银子,咱们寻芳楼是该一切按客人所需,予求予应,但是,姑娘的身份特殊,要不,请姑娘去雅间,我找几个伶俐的丫头来服侍姑娘”
顾汐语见老鸨子眼里的算计,淡淡一笑,道:“寻芳楼做生意果然是很有眼色。不过,我就只想随便逛逛。”
说话间,她便向缓步上楼。
老鸨子一脸为难地道:“姑娘,姑娘,这楼上的都是贵宾,你不能上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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