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话一出口，懵逼的人就换成了方纳尔。
他俯身凑前，眯眼瞧了一会儿，才愕然道：“你俩也是？”
左丘孟皱眉缓缓摇头，“你不应该问我们，我们也是几秒钟前才知道。”
“而且，我们不像你……就连‘圣子’这个称谓，我们都是第一次听到。”
一边的翠西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能说英语吗？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我能听得懂你们的话，但这里面的意思就多少有些‘翻译偏差’了。”
蕾蒂亦是重重点头，脸上写满了迷惑。
归根结底，她们的要求也只有一个——说人话！
罗丹垂首一叹，但却没有转换语言，依旧用华语娓娓道了出来。
“‘圣子’这个群体，源于多元宇宙百族中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基于‘多元宇宙百族战争’的前提，每个族群中都会涌现这么一批集结了‘业力’的个体。”
“也可以说，这些人是集结了大气运的‘幸运儿’。”
说到这最后一个词儿时，罗丹抬起两手比了个引号的手势，配着他那般凶悍的样貌，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战争’开始时，‘圣子’这个群体将会成为弄潮儿，引领着自己的种族浴血奋战，为自己的种族争夺这最后的一批‘大气运种族’席位。”
“百族只是个代称，多元宇宙的文明数量数以万计，而且每一秒都有某个角落诞生出实力足以参加‘战争’的种族，可多元宇宙的总体资源却较为有限，所以……”
方纳尔忽沉声接口道：“所以，需要淘汰一批。”
“没有被淘汰的，才有资格自称‘多元宇宙百族’。”
“没错。”罗丹点点头，“于是每个足够发达的文明都会被‘大道’旁敲侧击地提示一下，将这个争斗的种子埋在他们心底，这是它唯一的‘慈悲’。”
“这根本就不叫竞争。”贝优妮塔沉眉道：“这是厮杀。”
罗丹苦涩一笑，“道法自然……这不是我们呵斥几句老天爷能够改变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对百族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哪个种族天生就无敌于整个宇宙，所以……这些‘业力’就得自己去争取。”
“要么磨灭于宇宙的洪流之中，要么……向死而生。”
“厮杀到最后，余下的一百个种族，将会获得‘洪荒业力’的庇护，成为真正的‘多元宇宙百族’。”
“而后这一百个种族继续繁衍生息，等待着宇宙里新生种族的下一轮挑战。”
罗丹忽然停下了叙述，举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张嘴哈出了一簇浓郁的火苗。
方纳尔两手合十撑住了下巴，皱眉良久之后，忽道：“人族……上一次的战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罗丹轻道：“洪荒时代之前，人族甚至连参加‘战争’的资格都没有，那时候的人族极其脆弱，是洪荒种族的口中食、手中物。”
“那时候的人族不但是其他种族的果腹之物，甚至还要被高科技种族用作实验材料，就跟现在的小白鼠没什么区别。”
“这个悲惨而血腥的历史持续了近十亿年光阴，后来可能是触底反弹了，人族突然浮现了万亿个圣位，甚至还有‘三清’、‘三皇五帝’等几个超圣位，坐火箭似的直接窜到了顺位前十。”
说到这里，罗丹忽然顿了顿，并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你们心里也清楚，经历过如此血腥而悲惨的命运之后，当时的人族就不存在正常人。”
“以现在的标准来说，他们个个儿都是残暴嗜血的变态。”
“正好他们又借着触底反弹的气运，轻易地挤入了顺位前十，所以……”
左丘孟眉头一沉，迅速接道：“以前跟人族结过仇的那些种族，完犊子了。”
“换成是我，种族灭绝都只能算是开胃甜点。”他紧皱着眉头，好似已经完全代入了洪荒人族的角色。
罗丹颇感意外地瞄了他一眼，才点头接道：“对，那时候人族的想象力可比现在天马行空多了，他们对另外那些种族干的破事儿……啧啧，我都没胆子说出口。”
“有那么夸张吗？”方纳尔虚起眼吐槽道：“你怕是不知道本子界有‘猎奇向’这个东西吧，那玩意儿才是真的恶心呢……”
罗丹笑而摇头，轻叹道：“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好了，这种‘猎奇向’的东西，其实只是人族基因中的血性遗留而已，洪荒时代的人族，其残忍程度还要超过这些‘猎奇向’……百倍不止！”
方纳尔直接宕机了两秒左右，随即才一脸恶寒地低骂了一声：“淦！直接就超出我的想象范围了啊……”
几人虚眼瞥了他一下，都不想去问他到底在想象些什么，怕脏了自己的嘴。
接着罗丹又道：“总之，人族因此几乎是跟所有种族都结下了血海深仇，虽然是其他种族先动的手，但人族的报复要可怕得多。”
“你们猜，后面会发生什么？”
贝优妮塔端起酒杯晃了晃，打量着内里如血翻涌的液体，沉沉道：“冤冤相报，是更加血腥的悲剧。”
“不错！”罗丹忽而震声道：“历史的走向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人族杀得多了，这笔血债就得被讨回来！”
“接下来的万亿年，人族成了百族之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一个群体，被所有种族针对，又是一轮血色的轮回。”
“那些决死反扑的种族，甚至不惜断送自己的文明之理，也要将人族斩尽杀绝！”
“但是人族终究有底蕴，光是那几个‘超圣’，就足以弹指灭绝一个种族了，所以起初倒也没吃什么亏。”
“起初？”方纳尔眉头一跳，“后来呢……”
“后来，因为人族不守规矩使用了‘封神榜’，顺位前十的另外九个种族被拖下水，也加入了讨伐人族的联军。”
“人族……终于是成为了整个多元宇宙的众矢之的。”
“他们死得有多惨，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甚至有的人……连道消身殒都是一种奢侈。”
“于是，圣人这帮操蛋玩意儿，想到了一个明哲保身的操蛋方法。”
“他们斩断了圣人与普通人之间的通道，躲藏到了一个百族难寻踪迹的位面，留下万万亿普通人充当炮灰。”
“是不是很耳熟？”罗丹说着倏而讥讽一笑，“这就是‘绝地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