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同一时刻,远在欧洲小镇的左丘孟顿住了脚步。
他和另外两位魔女正处于世界树的树根之内,内里环境和美洲的那一株没有多少差别。
当那股力量腾空而起时,三人皆是霍然回头,看向了身后那堵墙面。
随后左丘孟迅速抽刀冲前,一瞬数刀,将那堵墙切做了无数碎块。
透过洞口向外看去,极远处的天空迅速暗了下来,那是一种如血浓郁的猩红之色。
“这股魔力……”身后的贝优妮塔沉眉感受了一下,才疑惑道:“这不是你老弟吗?”
“不止。”贞德沉声接道:“还有一股更加浓郁、也更加恐怖的魔力……”
“……”左丘孟沉默了良久,才似呓语般呢喃道:“父亲……”
身后两女齐齐愕然,又异口同声道:“斯巴达?!”
左丘孟紧了紧左手的阎魔刀,沉眉点了点头,“不会错,这种源自灵魂的亲近感,只可能是我们的父亲……”
“看来那边已经开始了啊。”
忽在这时,三人身后不远处突兀响起了一道沉闷的男声,那声音略显嘶哑,却又自带一股狂霸之气。
一众人迅速回头,愕然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几人不远处的那块凸石上,竟突兀多出了一个人。
这之前,三人居然连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
这人随意地坐在石头上,两手搭在膝盖,一双眼虽是淡然,却透露着令人心惊的煞气。
这是个蓄着山羊胡的光头汉子,从面相上看,应当是当地的北欧人种,皮肤上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可仔细一看,才发现着苍白是一层涂料。
几乎是第一时间,三人脑中都闪过了“骨灰”这个选项。
只有那种阴森的苍白,才能和这男人的肤色对应。
这个山羊胡男人的面相粗犷,剑眉双斜,不怒自威;**的左半边身子画着两条血色的纹路,光头之上也有一条红纹,弯扭至左眼,到面颊处戛然而止。
另一只右眼上,则斜着一条蜈蚣般的疤痕,让他更显一丝煞气,肚腹处更是斜着一道长至二十公分的剑痕。
这样一道疤,只可能是巨剑的贯穿伤。
以这个角度刺进去的巨剑,绝对能够将这男人的脊椎都切断,他居然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这里?!
这个男人的穿着也非常奇怪,单着着一条战裙,双手双脚裹着皮革制的护具,小臂处缠着几圈铁链。
这般装束,很像是北欧当地古时的穿着。
那是一个属于斯巴达人的时代,也是一个群神作乱的诡异时代。
他那光头背后,肩背的位置,还交叉悬着一对菜刀模样的短刀,也不知是用何种方法悬浮在了背脊之后。
“这位猛男……”贝话吗?”
“不是你。”光头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左丘孟,“是他。”
左丘孟眯眼冷笑,抬手抱起了手中的阎魔刀:“未请教?”
光头男人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奎托斯,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左丘孟缓缓歪头,“不错的名字,既然说是‘曾经’,那你是打算舍弃它?”
奎托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我曾经历过死亡、丧女丧弟之痛、无尽的囚禁与折磨,最后却以‘战神’之名复生,踏上了奥利匹斯山,后来……”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于是左丘孟笑着接茬了:“后来你把那座神山给屠了个干净。”
“没错!”奎托斯咧嘴狞笑了起来,“那是只属于我的复仇。”
笑完之后,他却又露出了一种类似落寞的表情,“可当一切都完成之时,我只觉得空虚,无尽的空虚……”
“以凤凰图腾涅槃重生的我,见到了那个人……”
“伏羲。”
“我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将这份充满了诅咒的力量交予他人,他便会带我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左丘孟的反应不似自己的弟弟那般激动,只是就着话头接道:“我要是猜得不错,你口中的‘他人’,就是我了。”
“嗯。”奎托斯淡然点头,“伏羲说过,你是一个为了力量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也是一个聪明而沉稳的小子。”
说着他缓缓眯起了眼,“看来他说得没错。”
左丘孟沉默以对,不否认也不承认。
于是奎托斯悠然起身,从石块上跳落在地,轻道:“既然他们那边已经开始了,我们也赶一下进度吧。”
“复仇既然已经结束,现在也该是‘救赎’的开始了。”
“嗯哼!”却在这时,贝,男人之间的话题,女人没有插嘴的余地?”
“女人。”奎托斯眉头一凝,凝若实质的杀气骤然扩散,“你最好是躲远点儿,别拦路。”
面对如此恐怖的杀气,贝优妮塔却始终坦然,她抬起手枪顶了顶眼镜,红唇轻勾,“我……要是不呢?”
“那就……”奎托斯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身后的短刀,“死!”
怒喝出口的同时,他霍然扫手,竟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朝贝优妮塔挥出了短刀。
贝优妮塔本是轻蔑冷笑,可当那刀刃缀着锁链破空而来时,她终于是变了脸色。
娇躯侧仰之际,那刀刃恰好从其酥胸之前掠过,轰锵斩落在地,切出了一道深邃的痕迹。
“链刃?”贝优妮塔蹬地横撤,随后抬手扣下了双枪的扳机,“早就过时了!”
枪火连鸣,道道橘光横空而过。
却见那奎托斯猛地旋手,链刃卷作一片圆形的防御网,将弹幕扫了个干干净净。
“有没有搞错!”贝优妮塔心中喝骂,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贞德。
可恰好就是这个眼神,被奎托斯准确地捕捉到了。
他脚下猝然生火,身影一个电闪,沿途步步踏出橘红色的脚印,转眼逼近了还未动作的贞德。
身子高仰起跳,两手链刃随之舞空而起,又似流星锤般轰然砸下。
磅!
双刀砸落,竟轰起了漫天的金色火焰,贞德从中狼狈退出,朝远处的左丘孟吼道:“还不帮忙?”
可后者只是抱手而立,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明显,他打算先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