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宫老弟总算是收了这么个弟子,难得一见呐。”另外一个手中握着一支青色的竹笛,两眼对梁暮云微微一笑说着。
宫少玄说道:“缘分天注定呐。”只见暮江吟凌空一个健步,便落在梁暮云面前,看了一眼梁暮云,便也不再去理会他。
忽然赫连一世大声笑道:“很好,很好。该来的都来了。‘儒雅子’暮江吟、‘道藏青’松玄妙、‘玉横秋’凌萧萧、‘天机覆’墨寒羽,再加上‘阴阳先生’宫少玄,不过才五人而已,怎么不见‘铁杵’池上桑?还有‘诡术’万道一呢?”
暮江吟见他对自己门下之事了解得如此透彻,便也暗暗称奇,大声对赫连一世笑着说道:“赫连一世自称是‘百里屠魔’,以暮某看来,也就是屠夫之辈,对付你这样的屠夫,何必来那么多人呢?”
梁暮云向赫连一世看去,只见他脸色微微泛白,身后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人,那男子对赫连一世说道:“师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赫连一世点点头,便继续对暮江吟说道:“那就让你们这几个宵小之辈看看屠夫的厉害。”说着衣袖点地,一块石头被暗劲击中弹向暮江吟,其间的青石板被石头带起的气劲刮起一个半尺深的凹坑。暮江吟见来势汹汹,两掌暗自向下提气,大喝一声“去!”一件一尺左右的物件从百汇穴中冲出去,接着两掌在胸前使了一个回旋,那物件被生生控制停在胸前不远两尺处,将赫连一世击飞的那块石头原路弹回去,那青石板的凹痕又比之前大了一倍之多。
赫连一世惊道:“天池剑!”凌空一羽,便躲过了暮江吟的杀气。杀气蔓延之处的青石路,凹痕渐浅,有许多鲜卑族士兵已经一涌而进,将酒楼逃生的各路江湖侠士抓回来斩杀于道路中央。
梁暮云闻得一股血腥味顺着风慢慢飘过来,心里又想起楼观派之事,脑中浮现出来的尽是爷爷的身影。只听得暮江吟说道:“你这屠夫,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说着剑在手中来去自如,气劲绕过的瓦砾、楼栏瞬时间被摧毁,杀气顿时笼罩着这条街道。
“云儿,快走!”梁暮云回头一看,陶夭夭正拉着自己的手向后撤去,宫少玄与三位师伯和后方围过来的士兵杀成一片,血流蔓延过梁暮云的靴子,染上了一层鲜红。
梁暮云顺着杀出来的血路,跟在陶夭夭后面问道:“陶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陶夭夭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云师弟,我也不知道。”
梁暮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一阵阵疼痛感蔓延到心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宋赤眉几人看着自己大笑,宋赤眉的铁环又切向自己的胸口,梁暮云一个踉跄,吐出血来,被重重的摔了出去三尺,不醒人事。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快起来。师傅,救师弟。”陶夭夭哭声很快便被士兵的喊杀声掩埋过去。
“快走,夭夭。”宫少玄画了一道符印,落到梁暮云身边,将梁暮云抱起来,又画一道符印,躲过宋赤眉的铁环,谁知道兰若剑锋偏走,又刺向宫少玄。
“宫老弟,我来帮你。”话音刚落,一道漆黑的烟尘划过宫少玄的胸前,挡住了兰若的剑势。宋赤眉大声惊道:“墨眉!”
宫少玄见来人是墨寒羽,便说道:“谢谢墨师兄。”
墨寒羽说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赶快带着这两个孩子走吧。”宫少玄听得墨寒羽之声,便回头看了看,凌萧萧和松玄妙已经跟那一男一女交上了手,交手之下,旁边的士兵看得几人武艺高强,只得将他们团团围住,也不敢上前半步。
宫少玄此刻也不知道往哪里去,鲜卑士兵将各大街道团团围住。赫连一世与暮江吟都是当世绝世无双的高手,南阳城连着的几条街道都成了一片废墟,早晨还是一片热闹非凡的集市,此刻已经是满地狼藉,那些毫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都被杀死在士兵的刀剑之下。陶夭夭已经被吓哭了好几遍,宫少玄摸了摸梁暮云的胸口,还有一丝余热。
宫少玄忽然听得空中响起“天机覆”几个字,对陶夭夭说道:“夭夭,快走!”怀里抱着梁暮云向墨寒羽靠拢,把梁暮云放到陶夭夭怀里,待其余几人到了墨寒羽身边,凌萧萧便吹响了手中的笛子,松玄妙配合着宫少玄,取出手中的剑,凭空画着五行八卦符印,暮江吟手中的“玉池”剑气犹如光影一般,以松玄妙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去。陶夭夭与梁暮云犹如被保护的小鸟一样,在此阵法之中未受任何伤。
赫连一世合五人之力从各个方位分击这五人,谁知道竟然毫无可破之法。赫连一世停下来淡淡的说道:“这‘太和阵法’如此厉害,得想办法破掉。”
“师傅,这该如何是好?”那个女子向赫连一世问着。
赫连一世沉思了一会,只见地面顿时参差不齐地裂开来,许多石柱凭空而起,并不时地变换着方位,一时间鲜卑族士兵慌乱成一片,有的在裂缝中被挤死,有的被划过的石柱夹击而死,此间哭喊声惊天动地,之前青石板上的血迹和尸首被掩埋这黄土之中。
暮江吟喝道:“撤!”一时间宫少玄抱着梁暮云,带着陶夭夭跟着那几人沿着南面石柱铺上的大道健步如飞的奔去。赫连一世见情况不妙,顺着暮江吟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击,一时间石柱浮沉起落,渐渐挡住了眼前的视线,烟沙起伏跌宕。赫连一世与宋赤眉等几人在奔跑之中,也多次被石柱击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暮江吟等几人从南城门出去,接着又被升起来的石柱掩埋了这一切。
“师傅,这是什么阵法啊?”那女子站在赫连一世身边,望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问着。
赫连一世淡淡的说道:“这是‘九宫离合阵’。”接着回头看了一眼满城的尘沙,又叹道:“这几人都是奇人啊!”
“师傅,徒儿怎么没有看出来他们施此阵法的手段呢?”赫连一世旁边走出来一男子,眼睛看了看那女子,便向赫连一世问着。
“我们棋差一招,跟我们下棋的还有一个人。”赫连一世说着,向北面走去。
那女子跟在后面问道:“那人是谁啊?”
赫连一世说道:“谷子一。”
那男子也跟在那女子后面,只听得那女子继续问道:“我们不是在‘玄妙观’抓住他了吗?”
赫连一世笑而不语,眼看着满地尸首堆积,依然踏步向北走去。时而传来几声士兵的叫痛的声音,接着又消失在风中。突起的石柱慢慢沉下去,南阳城又开始平静下来,血液慢慢将石柱染成嫣红,沿着尘沙消失在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