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荩九早以为,当年佟相死得早,这慕家九少爷一个人无处可去,早就不知道死哪个角落里了。
现在来看,这人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来争慕家的继承权了。
刚刚一直不知道这黑衣人和白衣人都是什么人,现在知道后来看,这黑衣男人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却和慕家几个亲血统的人长得很像。
眼睛里的那股神韵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而此时这男人站在他面前,拿出当年这份封口协议,无疑是**裸的胁迫。
想着,慕荩九对着眼前这男人的眸子,勾着唇角,眉头皱皱:“你威胁我?”
黑衣男人不语,淡定地把那份协议收了回去,重新放在袖口中,看着慕荩九没有说话。
其实慕荩九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怎么回慕家,所有人都知道慕国城很讨厌这个小儿子,所以慕家的权利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诱惑性。
但是他想把慕家整个搞掉,成为他利用的工具,首先要得到慕家的控制权。
而一旦他并非慕家血统这个事情走露风声,便会被慕家一致敌对,这样的话,他这些年的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
慕荩九想着,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就剩三个人,只剩三个人。
只有一步之遥,他就是慕家的家主。
慕荩九眼色狠了几分,只是嘴角一只扬着那抹血腥又邪戾的笑意。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似有若无的挑逗:“你就不怕……我在这就杀了你吗?慕家的财产库,一旦检测到死人的气息,门是可以直接开的,你就不怕我直接拿你开刀吗?”
慕荩九的神色很轻松,仿佛丝毫没有被那张封口协议震慑到一样。
不过,下一秒,黑衣男人就淡薄地扫了眼他,表情更是淡定。
随即,这黑衣男人今晚第一次开了口,隔着口罩,声音很低哑,语气淡淡:“我既然敢威胁你,你觉得我会怕你威胁我?”
这句话一出,在旁边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看热闹的温寻,突地挑了挑眉,看了过来。
这黑衣人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
温寻眯了眯眼,看着那黑衣男人的侧身,越发感觉到不对。
慕荩九听着,眸色顿了顿,淡淡点了点头,呵笑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他不是个有权必争的人,慕荩九能让r组织追捕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确实是有头脑会权衡利弊的。
此时的局面很明显,他不管退不退都是亏的。
只不过一个有退路,一个没退路。
这种情况之下,慕荩九选择的定然是放弃继承权,先放手眼前这个人。
而慕家,是块大肉,想搞掉也不是件小事,不需要这么急。
眼下,留在慕家最为要紧,眼前这人……得罪不得,要想搞掉,也要找时机。
想着,慕荩九往后退了退,把最后一线生机瞄向温寻。
慕荩九勾着唇,淡笑了声:“温少爷不容易,不是直系也能走到现在,确实厉害……不过我奉劝你最好拿了这慕家的继承权,否则……”
说着,慕荩九的眼中邪色更甚,“你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你亲爱的母亲了。”
话落,慕荩九的手正好触在了入口门的屏幕上,使得出口门慢慢打开。
提及到慕荩妍,温寻本能地愣了下,随即深深地看了眼慕荩九,转身走了出去。
待这个门彻底关上,温寻和黑衣男人到了第九个房间。
出了这个房间,就是慕家的全部财产和权力。
温寻在前,黑衣男人在后。
黑衣男人前脚刚踏进来,温寻就直直转身过来,眸色暗沉地盯着眼前这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看着他,也顿下了脚步。
比起慕荩九,男人很清楚,温寻要难对付很多。
谁知,温寻没有别的太多举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眯了眯眼。
“别紧张,我对慕家那点破钱没兴趣。”温寻把手插在裤袋里,这话说得很狂劲。
黑衣男人听到这话,微微愣了愣,挑了下眉,“慕……”
温寻表情不变,很清楚黑衣男人想说的是慕荩妍,便直接冷冷打断:“我妈若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我就不会找到现在了,慕荩九那点鬼话,也不过是不想让你当权。”
闻言,黑衣男人愣着,和温寻对视着,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温寻看着他,淡淡开了口:“玩这么久了,伪装该卸了吧?”
这句话问得很尖锐,而随即,温寻又补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伪装这么久?”
温寻的气场是一般人抵不过的,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把人问得心虚得不行。
一句句的逼问下,黑衣男人口罩后面的薄唇被牙齿紧咬着,眉头也在皱着。
此时只有两个人,只要温寻不说,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什么。
但是……
黑衣男人看着温寻,犹豫半晌,轻叹了口气,眉头簇着,低沉着道了句:“答应我,出了这个门,一切如常,就当这里的一切没发生过。”
温寻听着,眉角微微皱起,眸色深了深,磁性的男音道了句:“好。”
似乎是决定了好久,男人终于坚定了下,抬起手伸到头上,摘下了卫衣连着的大帽子。
随后,在温寻的紧盯下,又顺手摘了黑色的鸭舌帽。
瞟到这人头发上突出的那道颜色,温寻瞳孔震了震,微微愣了下。
但是随即,男人用另一只手伸到耳旁,彻底将脸上遮挡的黑色口罩摘掉。
整个人精致又立体的脸庞顿时完全显露在温寻眼前。
这一刻,谅是温寻这种心态平稳的人,此时也难免有些懵了。
温寻看着眼前这人那熟悉的面孔,怎么也没想到,脸色难得的呆滞了几分。
“你……”温寻和男人对视着,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手里拿着帽子口罩,顺手理了下发丝,眼神淡然,声音低哑又温润地道了句:“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