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阿白又叫了两声,十三眯了眯眼睛,那摸白色挺立的影子仿佛有感觉一样,抬头,视线相交,十三诧异了一下,好一个俊秀男子,有一股隐隐的霸气。
“上来吧。”十三对他喊了一声。
“多谢。”那人谢了一句,便从楼梯处一步一步地走上来。十三挑了挑眉,回到房里坐等那人的到来。
“兄台。”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十三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的位置上,“请进。”
“多谢。”那人走进来,坐下,直勾勾地看着十三,“为什么盯着我家主子一直看?你不知道很失礼吗?”贞航不爽,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那么露骨地看着十三,心里一股火气。
“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那人开口。
“叫我十三吧。”十三淡淡道。
“十三?莫非你是玉英都那一曲成名的十三姑娘?”他笑道。“天下之大,叫十三的人何其多,不多我一个,不少我一个。”十三也推了回去,表示自己是不是那个所谓的十三都无所谓。
“在下云宪河,无礼冒昧阁下,请多多包涵。”云宪河很礼貌地道歉。挑不出一丝毛病。
“太子?”十三吃惊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样,“听其名不知其人,现在知道了,原来如天人。”十三带了点吹捧,但是云宪河却没有一丝异样,城府够深。
“呵呵,我知道我自己的,十三莫要吹嘘。”云宪河扯着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宪河找十三来,是希望十三能助我一臂之力。”
“哦?太子请说,十三能做到的一定替太子做到。”十三笑道,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今晚花眠楼拍卖一枚蛋,我希望十三能帮我拍下来。”太子很严肃地说了出来,“可以,就当是我送给太子的见面礼好了。”十三的话让太子愣了一下,要知道这枚蛋起码要十万黄金才能买下来。
“不知十三今年多大?”云宪河问到,“看十三的模样,也不过十一二岁吧。”
“十岁,十三只是出来玩耍,到时候了,就要回家了。”十三的年龄让云宪河大吃一惊!十岁?居然就能使用那么多钱?要知道,他云宪河在云宫的时候,每月俸禄也只有五百两黄金!
“十三家里不会责骂十三么?”云宪河的表情有些变化,他对十三很有好感,不希望十三受到任何的责骂。
“不会的,他们都不管我。”十三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是吗?既然如此,那宪河就拜托十三了。”他起身,鞠了一躬,十三也不说什么,“来,我收藏的‘青云’,请太子尝一尝。”
“‘青云’?”云宪河更吃惊了,‘青云’茶可是上品茶!每两茶叶要二十两黄金!十三的家产是有多大?
“我蛮喜欢喝的茶,不过十三更喜欢‘轻尘’,十三那里还有一两的‘轻尘’,到时候一并连那枚蛋送给太子好了。”
“这……太贵重了吧?”
“‘轻尘’一年也就十两茶叶,一两不过一百两黄金,钱财这种东西,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十三笑道,“是宪河无礼了,既然十三送宪河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宪河今年十三,大你三岁,以后叫我宪河兄吧。”云宪河仿佛很开心一般,要知道,有了一个富贵弟子的赞助,很多事情都很好办成功。
“宪河兄,请——”十三又倒了一杯,“多谢贤弟!”宪河举起茶杯,朝十三敬了敬,慢慢把杯子移到唇边,浅浅品尝。
“不愧‘青云’,好茶,好茶,有一种高洁的气质在里面。”
“还好,宪河哥,到时候十三拍下了东西,怎么给你呢?不如你今晚就跟我去花眠楼直接拍下来吧,我现在就让人去拿‘轻尘’。”十三转头对亚轩吩咐道:“亚轩,去拿一两‘轻尘’来,越快越好。”
“是。”亚轩领了命令后,便离开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贞航,乐平,阿白及十三,还有云宪河。
“贞航,带乐平去逛逛,阿白。”十三叫了一声,阿白衔着小篮子过来,十三拿起小篮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热乎乎的糕点。
“是,乐平,哥哥带你去逛街。”贞航牵着乐平的小手,乐平也很乖巧地不说话,跟着出去了。
“宪河哥,有事不妨说,我的仆从都很忠心的,我信任他们。”十三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起来。
“自然如此,那为兄就直说了,我知道十三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隐世的大家族的弟子,我希望,十三能保护我,一直到我坐上位置。”云宪河很隐晦地说道。
“怎么,有人想对宪河哥下手不成?”十三挑了挑眉,一拍胸脯保证道,“有十三弟在,不会有人伤害宪河哥的,但是,我只希望,宪河哥好好对待百姓,不要让贪官戴上这象征着青天的乌纱,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云宪河的双眼大放精光!抓着十三的双肩就说道,“若十三弟去考状元,必得状元啊!”
“宪河哥莫激动莫冲动。”十三的声调有种奇怪的旋律,让云宪河渐渐放开了手,头脑渐渐清明起来,“是为兄失礼了,还望十三弟莫怪。”云宪河的奶白的脸上泛着一抹嫣红,一种妖媚的感觉让十三由心而生。
“没事没事,宪河哥也不希望一个国之栋材就这么消失,是吧,我明白,但是十三弟是商人就不会干涉朝廷之事,毕竟责任这种东西,只适合你们,不适合我,还望宪河哥谅解一下。若十三弟想去考状元,那么,早就已经去了。”十三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情,勾心斗角,太累了。
“为兄明白,为兄觉得可惜,因为十三弟的才华太让为兄看重了。”云宪河一脸的可惜。
“十三弟想逍遥一生嘛,我赚我的钱,国家大事别人操心去。”十三半真半假地说出来,“要是发生战争的话,商人可是要第一个出钱出粮的呢,十三弟,那时候你还能逍遥吗?”云宪河的话让十三暗暗注意了一下。
“逍遥在我心,逍遥在我意。”十三说出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云宪河的心底只能惋惜。
“时间也不早了,若不宪河兄在十三弟这里吃饭吧。”十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既然十三弟邀请了,那么为兄也不拒绝了。”云宪河答应在十三这里吃饭。
在一边吃饭一边吹嘘的聊天中,夜晚也渐渐来临,当申时到了的时候。花眠楼也亮起了红灯笼。
各色美女在走廊,窗口边,楼下,朝客人们招手。
“花眠楼不愧为灯红酒绿街第一霸主。”十三故作感叹,摇了摇头,“酒肉池林,那些做苦的百姓可怎么是好。”
“所以我很想铲除这座花眠楼你知道吗。”云宪河望着这座四层高的楼宇,“因为它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不该有的东西了。”
“是吗?”十三喃喃道,是啊,确实包含了太多太多不该有的东西,那又如何!心态的一个转变,让十三又恢复了原状,“走,我们进去拍东西去。”一下车,踏上红地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
“哟,这位小哥,第一次来吧?要不要让花沙姐姐给你介绍呀?”一身红纱的花沙看到十三的到来,两眼放光地粘了过来,还特意把胸前的波涛挤在十三的手臂上。
“我的苏瑶姑娘呢?”十三的笑容渗进了一些东西,两眼如水波般挑逗花沙,一手揽着花沙的小蛮腰,“原来您就是十三少爷啊,来来来,花沙带您去三楼的包厢,苏瑶在里面等着您呢。”说罢,快速拉着十三走上楼,留着云宪河在后面发呆。
要知道,花眠楼老板花沙可从来没有这么猴急过的样子,这是第一次吧?云宪河也快速跟了上去。生怕十三被吃干摸尽一样。
“贤弟,等等为兄——”云宪河看着十三就那么被带进了包间,加快脚下的步伐,“砰砰砰——”敲门的声音连绵不绝。
“哟,太子,您能来,花眠楼蓬荜生辉啊。”花沙打开门,倚着慵懒地问,“我贤弟呢!你把他怎样了!”云宪河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语气不乏愤怒。
“没事,十三少爷在呢,您瞧——”花沙抬手,云宪河看见十三正在跟一女子谈笑风生,那场面别提有多亲昵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云宪河直接下了逐客令,走上前,“贤弟。”
“宪河兄,你来啦,来,这是苏瑶姑娘,还不见过我兄长。”十三道。
“苏瑶见过公子。”苏瑶起身,福了福身子,便不说话了。
“贤弟,为兄……”云宪河刚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却又不想就这样让时间溜走。
“怎么了?宪河兄。”十三回眸一笑,那眼,那唇,让云宪河吞了吞口水。十三……真的很女人!
“没,就是怕你无聊,来与为兄对诗如何?”云宪河倒了杯酒,“输了喝酒。”
“好。”十三一口应下,要知道,还从来没人跟他对过诗呢!
“耳听八方,不如眼见为实。”云宪河看了看楼下,说道。
“六根不净,不如青丝伴灯。”十三回了一句,虽然不押韵,但是那是事实,你再怎么能交际,也不能光靠耳朵,还要亲眼看到,不然,你什么都不干净,还不如去与佛祖相伴好了。
“贤弟好文才!再来——”云宪河喝下那杯酒,又满上,看了眼苏瑶,“美人美酒诗词美。”
“美景美食人间美。”
“……”
就在两人的对诗中,拍卖会渐渐拉开了帷幕。
“大家请安静——大家请安静啊——”花沙的声音通过一个传音筒来扩大,以至让全场人都安静下来。
“现在呢,又到了我们花眠楼半年一度的拍卖会了啊!”花沙打了一个响指,从后台走出一位身着蓝色轻纱的女子,手上端着的,赫然就是那只蛋!
“安静,安静,虽然这只是一枚蛋,是一枚玩赏兽的蛋,是我们的人千辛万苦从天凤山那座神秘的山得来的。我希望,能拍出一个好价钱,拍完之后,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继续拍,拍到一半后,我会让银菊姑娘来为大家登台演唱一首——”花沙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五万两黄金,起价。”
“六万两。”
“七万两。”
“八万两。”
“十万两黄金!”一个肥壮的客人尖叫起来,“谁敢跟我朱敏抢!”
立刻,大厅顿时没有了声音,身份都亮出来了,别人还怎么敢叫价。
“十一万两。”三楼,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苏瑶在一旁用扇子遮着半张脸喊道。
“那不是苏瑶姑娘么!”
“苏瑶姑娘帮谁叫价啊?”
“那包间可贵了!居然还包了苏瑶姑娘!天哪!这个人不怕朱敏吗!”
楼下七嘴八舌的声音遮盖了朱敏的声音,“十五万两!”朱敏眼看就要得到那枚蛋了,从中插进来一个人叫了价。
“十六万两。”还是苏瑶叫的价!十三笑了,笑得特别开心,让云宪河又失了神。
“宪河兄,你说这朱敏,你认识吗?”十三一转头,看到正盯着自己看的云宪河,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看到云宪河眼里一闪而过的危险,十三又继续示意苏瑶叫价。
“苏瑶姑娘,不知身旁哪位是谁?”朱敏瓮声瓮气地说道。
“公子说不可以透露,所以,苏瑶一无所知。”苏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好吧,那可否请阁下出来赏个脸?”朱敏大叫道。
“公子,他让您露个脸。”苏瑶可爱地朝十三吐吐舌头,“不理他,当他是狗在乱吠好了。”十三翘着二郎腿,一边吃葡萄一边哼着小曲。
“贤弟,你这……”云宪河无奈了,朱敏说巧不巧,就是吏部尚书的大少爷,自己的父亲清正廉洁,儿子却整天在这风流快活,可惜了朱德安的一身好名节。
“怎么,楼上的不敢露面吗?”朱敏生气地大吼道,“小子,你是第一个不给我面子的人!你给我记着了!”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自己不给你自己面子。”十三的嗓音飘荡在大厅,“你爹一身名节都被败坏在你身上了,你说,是我不给你面子吗?”
“你……小子!别让我逮着你!”朱敏看着周围的人的眼神,一脸红,忿忿地离开了花眠楼。
“榆木。”十三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去,查清楚。”
“贤弟?”云宪河挑了挑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没事,一点小问题,查清楚就没事了啊,来,继续。”十三冲着楼下喊道,“还有谁能出价?不然,这枚蛋,就在我十三少爷手里了。”
“十三少爷?”
“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十三少爷啊?”
“哪家公子?”
“难道是玉英都一曲成名的十三姑娘不成?”
“哈哈哈——”
大厅里一顿哄笑,十三笑而不语,“贤弟,他们……”云宪河的心攒起了一点愤怒,男女有别!他们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没事。”十三不以为然,“叫不起价,就别跟我十三叫价!”
“二十万两!”从人群里传来叫价的声音,“二十五万两!”又一个!
“三十万两!”
“四十万两!”
“你非要跟我抢是吧?”
“为什么不是你要抢我东西呢?”
“安静,安静,都安静——”花沙吼道,控制整个场可真困难。
“老板娘,价高者得,谁出得起谁就要了这个蛋,对不对?行,老子出五十万两,看谁跟老子抢。”从下面窜上去一个人影,直接从怀里拿出金票就塞进了端着蛋的女子手里,“放开那个蛋,让我来。”十三见状,直接飞身下去,一脚踹开那人,然后把蛋抱在怀里,又飞了上去。
“宪河兄,蛋给你。”直接一扔,就不管了。
“这……贤弟!”云宪河又看到十三跳下去,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先来后到吗?快把蛋还给我!”那人气汹汹地喊道。
“我不懂规矩?你问问老板娘,你刚刚那样又是规矩了?”十三帅气地甩开扇子,“你!我钱已经到老板娘手里了!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小子直接下来抢!算什么?”那人又凶道。
“你钱在端蛋女子的手里好吗?你看清楚了,老板娘在这,钱不到老板娘身上,就不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三从怀里掏了个东西扔向花沙,“去易茂取一百万两黄金,这蛋我要了。”
“哇——”
“一百万两——”
“整整上升了九十五万两!那后面的东西,岂不更是天价!”
“你懂什么?花眠楼的规矩是:贵的在前面,小而精巧的在后面。为的是什么?是来这里的客人买回去给家里的婆娘的,这叫贿赂佳丽懂不懂,你新来的吧?”
“是,十三少爷,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二次,一百万两三次!成交!”花沙直接把手里的牌牌给了十三,继续下面的拍卖会了。
“哼。”十三轻哼一声,飞身上去,落在云宪河身边,“宪河兄,蛋给你了,听完银菊姑娘的曲子,小弟就要走了。”
“没事没事,多谢贤弟的厚礼,以后有事,为兄定当帮忙!”
两人又是一阵虚伪的恭维,继续看着拍卖会。
“现在就请银菊姑娘为大家来一曲——”
大厅便暗了下来,当舞台上传来一声萧的音调,随之又传来“咚”的一声响,全场奏响了熟悉的音乐。
银菊的声音很中性,另有一种吸引人的声调。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谁忠心的跟随充其量当个侍卫
脚下踩着玫瑰回敬一个吻当安慰可怜
像蠢动的音乐教人们怎么成眠
不知名的香水窒息的鬼魅
锋利的高跟鞋让多少心肠破碎
弯刀一般的眉捍卫你的秘密花园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爱太美尽管再危险
愿赔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泪
痛太美尽管再卑微
也想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你太美尽管再无言
我都想用石堆隔绝世界
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
十三低低地哼着这首曲子,很激情,在这种地方,能引起人的热情,激情,更多的是快乐。
“那催情的音乐,听起来多么愚昧,你武装的防备,伤你的是谁,靠近我一点点,是不一样的世界,安睡在我的肩,我用生命为你加冕……”十三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嘴里的歌声被云宪河听了个真真切切。
云宪河深深地打量眼前这个十岁的少年,如果说,他真的有十岁,那怎么会唱这首曲?如果说不是,那他跟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当最后一丝音乐散了后,十三看到云宪河看他的眼神,心里一个激灵,又随之无所谓了,“贤弟,你会这首曲子?”云宪河故作讶异地问。
“嗯,会一点点,我朋友创的曲子。”十三抿唇一笑,“是吗?贤弟唱得比银菊还好听,这首歌叫什么?”云宪河望了望楼下,银菊已经不见了。
“王妃。”十三道。
“王妃?”云宪河皱眉,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曲名?
“这首曲子是他送给他拙荆的,他很爱他的拙荆。”十三用扇子敲了一下头,“我忘了,哎呀呀,宪河兄,小弟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没事,有事就去吧,那为兄也要离开了,该回去了。”云宪河摸了摸十三的头,“嗯,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件包间。
“主子,有问题。”一出门,耳边就传来榆木的声音。
“好,这件事你去做,然后告诉祈清,让他务必拉上吏部尚书。”十三想到,朱德安这么高洁的人,肯定对祈清很有好感。
“是。”榆木说完,便没了声息,十三走出花眠楼,坐上马车,“易府。”
5.一事又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