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的那几天,祁允透开始忙了起来,忙的是局周那边遇到的各种问题,从早忙到晚,就连请安都没有去,祁秀珍每次吃饭看到她眼睑下的黑眼圈,想说几句都不知如何开口。
祁允透只是笑笑,吃了几口便放了碗筷,说了句‘我吃饱了’便起身离开了,继续去忙。“透儿——”祁秀珍刚喊出名字,便被柳毅拉住了,“你还不知道透儿的性子么?吃饭吧,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柳毅夹了块红烧排骨放进祁秀珍的碗里,“你该好好补身子,我们要更努力点。”
“你说什么呢!讨厌!”祁秀珍听着柳毅的话,脸红了开来,恼羞地剜了他一眼,吃着他夹给自己的食物。
“透儿说的。”柳毅贴近祁秀珍的耳朵,小声道。祁秀珍直接不说话了,闷着头吃饭。
祁允透急匆匆地走出门口,刚坐上马车,身后便响起一声有些黯哑的声音,“请问此处可是十三小姐的住处?”十三小姐?祁允透微微皱眉,十三小姐?悄悄撩起马车内的后帘的一个小角,看到一个右手拿着拂尘,面上白净,左手拿着黄色的锦布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询问一个小厮。
“十三小姐?我们这没有十三小姐呀。”小厮疑惑道。“这……难道不是十三小姐的府邸么?”那人翘着兰花指,细声细语道。
“还是说,您说的是小主子?”小厮想了想,只想到一个人,“你先去通报吧,咱家就在这好宣旨。”说完,便挺直了身躯,微抬下巴,那小厮听到‘宣旨’二字,瞄了一眼那左手里的圣旨,点头哈腰地退进去,“是,是。”
福公公看着那小厮的模样,便轻哼了一声,气定神闲开始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话说福公公还真好奇这圣旨上的人物——十三小姐?姓名都没有,也不知道年龄,云皇也真是奇怪,居然会采纳太子推荐的人选。莫非,这‘十三小姐’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榆木,把马车停在巷子里。”祁允透吩咐了一声,榆木策了马匹一下,驶向了巷子里,福公公虽然看了一眼那辆马车,又闭了开来,殊不知正主已经离开了,继续耐心等待。
马车到了巷子后,祁允透‘嗖’地一下钻出马车,飞进了院子里,正看见从里边慌忙跑出来的柳毅跟祁秀珍,“父亲,母亲。”
“透儿,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祁秀珍因为门口的圣旨,没想到为什么祁允透会在这里,柳毅的眼里闪过一丝明了,二话不说拉着祁秀珍的手就往外走,祁允透也跟了上去,来到大门口,全部人都看着福公公,而福公公高傲地看着来人。
十三小姐?难道是她?福公公有些惊了,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女子,居然是太子推荐的人物?这点大,太子也敢推荐?福公公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脸上仍然笑眯眯地说道:“不知哪位是十三小姐?”
“小女子正是,不知这位公公怎么称呼?”祁允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笑得甜美,声音也是可人,让福公公听了一身的舒服。
“十三小姐在咱家福公公就好啦。咱家今日是来给十三小姐宣旨的呢。十三小姐接旨——奉天承运,云皇诏曰,三日后乃是菊花盛宴,有请十三小姐奉旨赴宴,面见圣颜,钦此。”说完,福公公合上圣旨,“十三小姐,接旨吧。”
“民女接旨。”祁允透上前,接过圣旨的时候悄悄在下边塞了一个鼓鼓的钱袋给了福公公,摸到那鼓鼓的实物,福公公的笑容更深了,真看不出来,才十岁就如此懂得这些,以后说不定还真的……想到此,福公公的眼神里带着点讨好,捏着那兰花指对祁允透软声细语开了口:“十三小姐呀,这菊花盛宴的女子一般都是十四岁才被允许参加的,既然十三小姐能被太子看中,那就是十三小姐的缘分,只怕到时候十三小姐可是难了。”福公公的话,让祁允透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太子!
两眼一咪,又恢复了原样,对着福公公甜甜地说道:“多谢福公公告诉民女这么多,日后还希望福公公能多照顾照顾民女呢。”祁允透又塞了一个金灿灿的金元宝过去,福公公立刻藏在了宽大的袖子里,然后又对着祁允透说了几句,便坐上轿子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轿子,祁允透挑挑眉,云宪河,你真是好样的呢。一转身,大步大步向前走去,柳毅祁秀珍两人看着急匆匆的祁允透,都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祁秀珍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张嘴想说什么,柳毅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二人便快步走去祁允透所在的院子里,哪知,人已经不在了。
“你说,透儿什么时候认识太子的?会不会……”说到这,祁秀珍心里不住地发慌,她好怕失去女儿啊!“没事的,不用担心,透儿那么聪慧,一定会见招拆招的。”柳毅安抚着,双手握住祁秀珍的柔荑,传递着温暖给她。“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啊……”祁秀珍说着说着,泪水便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两条泪痕,“我跟透儿相依为命那么久,又离开我去了别的地方四年,那么小,就要承担这么多东西!若不是我只是个普通女子,透儿就不用承受这些了……透儿……”
看到祁秀珍哭成这样,心里是有多替祁允透担忧,毕竟那么小,却要承担本该不是这个年纪承担的东西,还要管着那么多人的饭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柳毅叹了口气,将哭泣的祁秀珍搂入自己的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听着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柳毅看了一眼,发现已经睡着了,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横抱着将祁秀珍抱回院子里,让她好生睡上一觉。
而在祁允透领了圣旨后的三天,天未亮,祁允透便起身,让绿燕替自己梳妆打扮,因为是民女,商贾之女,没有任何品级,因此只能从简。
绿燕看着铜镜里的祁允透,拿起象牙梳便开始梳发,因为是赴宴,还是皇宫里的宴会。更不能大意马虎,绿燕专心地为祁允透梳了一个高贵优雅的流云鬓,佩戴一套祖母绿的面头,绿芳含雪簪插在发间,摇摇晃晃地甚是吸引人的目光。
翠绿色的抹额挂在额头上,因为在武爷爷那里的时候已经打过耳洞,因此,左右耳垂各挂着两粒绿幽幽的耳钉,再补上胭脂水粉,穿上那淡绿色的齐胸襦裙,手臂上披挂着鹅黄色的轻纱,远远看去,就让人顿感清新!
好一个高贵优雅的美人啊,绿燕有些惊呆,加上那一身冷清傲然的气质,在人群之中,第一眼看的就是独特!她自身的独特!
穿着三寸金莲,祁允透有些不习惯这么庄重的自己。这是第一次这么庄重,居然还是因为进宫赴宴。看着时辰,走出闺房,戴上面纱,来到马车前,榆木半跪着,任祁允透踩在自己的背上上了马车,绿燕也坐进马车里,放下帘子,马车就驶了起来。
绿燕第一次进府里的马车,看着里边的锦缎是上等的软绒锦,小方桌上放着看上去有些年岁的紫砂壶,泡的是‘软云物语’,泛着有些涩的香气,最里边的角落里,放着两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祁允透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史记,一语不发。
绿燕也识趣地打开自己随手放在袖子里的刺绣,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开始绣起来。
马车的边上挂着‘柳’字。榆木驾着马车,甩着鞭子让马儿小跑起来,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发现皇宫门前已经来了很多辆马车,大部分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家属,榆木的声音小声传来:“小主子,有人在盯着我们的马车。”
“哦?”祁允透合上手中的书,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务必查出今天镇南王爷带着谁来的,以及他最近在做什么,通通告诉我。”
“是。”榆木领了命令,等待前面的马车离开,驶上去。
“哎呀,你干嘛呀?没事撞我的马车做什么?”从右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有些嗲嗲的女音,“你!说的就是你!这个柳府的马车——”
柳府的马车?难道只有她一个马车是姓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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