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候变暖，雨雪天气在华夏大地出现的次数已经少了许多。
天空飘下几十张百元钞票雨更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不过，没有人想去欣赏罢了。
很讽刺，此时，风停了，重力似乎达到了月球的标准，飘飘洒洒，钞票们仿佛倾倒这浮沉于天际的感觉，悠然自得、惬意舒缓。
这边开心快活，位于他们上方的赵常山满头大汗，依旧在努力坚持着。
刚才为了抓住老穆，他的肚子、胳膊，全部和钢架来了亲密接触，剧烈撞击带来着酸疼感觉，正一点一滴侵蚀他的神经。
别说把老穆拽上来，就算一直维持住现状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30秒，我只需30秒！“
然而，可能三分之一个半分钟，也无法给他了。
“常山……松手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刚刚用生命换到钱，转眼又被剥夺，老穆觉得老天只会开玩笑，瞬间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别胡说，抓住了！”
有人为你拼命，你竟然不领情，赵常山气得声嘶力竭，尽乎咆哮。
神经受到冲击，老穆清醒不少，赵常山是力大无穷，但不是超人，他认清现实，摇摇头，右手慢慢失去气力。
赵常山到了绝望的尽头，或许再过一秒，自己这辈子永远会留下心里阴影。
如果……如果奇迹出现，会有一个大慈大悲救助苦难的活菩萨，乘着祥云前来搭救；也可能，有墨狄这样身手敏捷的高手瞬间移动到来；或者，在下面的消防官兵中，能迅速攀爬来一位技术骨干标兵……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一念之间，赵常山发现自己想错了，寻求客观外力是一种方法，但却没有审视主观能力来得直接、有效。
“老穆，求你抓住了，咱们谁也别放手！”赵常山试图将维持平衡的左手也伸出去，或许，这是可以成功的最后机会。
“我……我没劲了！”
身心遭受“灭顶之灾”，如同刚刚度过危险期的病人，老穆懊悔不已。
“什么？你好意思？咱们是靠力气吃饭的，你这个时候和我说没劲？你老婆、你儿子，他们同意吗？你对得起挥散汗水的职业？你让下面的工友们怎么看你？让普通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赵常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过了不到一秒钟时间，忽觉得右手突然像被钳子夹住一样，随后逐渐到了胳膊。
“砰！”
一只大手狠狠地握住钢架，老穆瞪着猩红的眼晴，用两只胳膊，借着一只胳膊的垂直方向，硬是自己爬了上来。
“穆哥，你可以去参加世界大力士比赛了。”
“常山，谢谢你，我不会让老婆孩子看不起，更要让所有人看得起！”
塔吊上的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块，亲身经历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那种激动，那种对生活、对生命的向住，恐怕没有比此时更强烈的时刻了。
塔吊再次移动，司机凝神聚气，开始了他这辈子最为漫长和稳重的操作。
“咯吱……”
机械、钢材的蠕动、转动声音很大，却掩盖不了地面上对于胜利的欢呼，因为做为勇闯生死的同伴，他们见识到了寒风萧瑟，更等到了春暖花开，没有比这番遭遇更加感人肺腑。
等待塔吊静止平躺的一刻，几名消防官兵冲在最前方，经过短暂的接力，护送着两名依靠强大意念生存下来的勇士，返回地面。
尽管警察早早做好准备，但还是没法阻挡工人们那宽阔胸膛的迫切拥挤，以及满心的欣喜关怀，好在赵常山及时用语言和行动进行了指挥，医护人员方才从人缝中寻得一条靠近的通道。
老穆被抬上救护车前，有工友把散落一地的钞票送到他的手上。
折腾了半天，最后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还给大家吧，你们的辛苦钱我不能要！”
然而，老穆全身颤抖，毫无半点接受的意思，反让医护人员把赵常山叫到身边，将钱归还给工友们。
其实，从天空向下俯看，受视觉范围影响，底下的一举一动，特别清楚，工友凑钱的举动，自然尽收眼底。
“你收下吧，我把钱还给他们！”
直到张启灵把手机收款界面拿出，现场这才在老穆感动与感谢的“千言万语”中恢复了平静。
警笛骤响，警方处理速度很快，该带走的一个没放过，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在两个不速之客参与其中顺利得到解决。
跟工友们叙了会儿旧，返回千达广场，当张启灵将整件事情讲出之后，周围冷汗连连，一片因为后怕而产生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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