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请问你想要问什么吗?”
似是察觉到白昔的纠结,方莹抬起头,“看”向白昔。
白昔看着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挂着一抹明媚的笑容,思考片刻,便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知你是否方便说一下你的身世。”
方莹听此,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若是不方便,那便算了。”
见此白昔摆摆手,站起身,想要离开。
方莹察觉到白昔的动作,急忙说道:
“不不不,没有不方便。”
接着深深吐出一口气,对白昔说道:
“我原是河川人士,去年家中遭逢变故,父亲死后,母亲也因体弱大受打击,最终家中只剩我一人。”
“而因父亲和人签订了协议,故而上门前来讨债的人将我从家中赶了出去。”
“我自小便眼睛不好,只好栖身于附近的破庙中。”
小姑娘简短的话语中,透着心酸。
白昔看着小姑娘,沉默片刻,方问道:
“不知你家中长辈可有人姓刀。”
听此,方莹脸上闪过一抹诧异,脱口而出:
“恩人怎知我母亲姓刀。”
说完方反应过来,对方问的便是自己的母亲。
白昔听此,已经知晓了眼前小姑娘的身份。
如果她没猜错,这小姑娘的母亲应是原主的姐妹,而她算是对方的舅舅。
白昔性子有些懒,虽已经知道原主和眼前小姑娘的关系,但却并没有认亲的打算,不过也要找个理由留下对方,便解释道:
“我之前途经河川时,被一刀姓女子所救,而我见你与她有几分相像,便问一下。”
“原来如此。”
方莹点点头。
“你母亲于我有救命之恩,从今日起,你便安心住在这里吧。”
白昔对方莹说道。
方莹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却听到对面衣物摩擦的声音,随后脚步越来越远。
方莹虽乞讨一年,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使得她不会大喊大叫,故而并未喊住离开的白昔。
“小祖宗,需要我去查一下方家和刀家的事情吗?”
零天看着坐在躺椅上的白昔开口问道。
“不用。”
白昔冷漠的回答。
零天瞅瞅白昔,最终没有再开口。
白昔的性子,他自是清楚,那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次出手相助,已经是特例,若他再开口劝解,那受苦的便是他了。
家中多了个女子,虽对方眼盲,但确实也有些不太方便。
起码史华武不能光着屁股洗澡了。
第二日,白昔吃完早饭,待史华武收拾好后,方拿出别在腰间的砍刀。
随意在厨房中选了一个冬瓜,白昔将其抱到院中的石桌上。
接着白昔在冬瓜上画了一条线,对着身边的史华武说道:
“即日起,你便需要练习刀法。”
史华武看看桌上的冬瓜,又看看自家师傅,脸上有些茫然。
“我们刽子手的刀法,与那些喊打喊杀的士兵不同,我们需要做的那便是快准狠的将犯人的脑袋砍下来,故而我们要掌握的便是一刀毙命的本事。”
说着白昔拿出腰间的砍刀,唰的一声,砍在了刚刚划线的地方,没有丝毫偏移。
史华武震惊的看着石桌上的冬瓜,眼中满是敬佩。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会考察你的练习结果。”
说完白昔从怀中摸出一快白布,将刀上的汁水擦拭干净,重新将其放在刀鞘中。
“是!师傅!”
史华武保证道。
接着白昔便看到自家小徒弟兴冲冲的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怀中抱着好几个冬瓜。
然后给其画上线,开始砍了起来。
第一次,史华武砍在了石桌上。
白昔听着刺耳的撞击声,目光微凉的看向对方。
方莹坐在床上,打开窗子,也四下瞅着:
“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我在练刀呢。”
史华武红着脸朝方莹喊道。
“那哥哥加油!”
方莹给史华武打气。
白昔只是淡淡扫了眼史华武手中的短刀,重新闭上双眼。
史华武见此,平复心情,重新从地上抱起一个冬瓜放在石桌上,画好线后,屏气凝神,再次一刀砍了下去。
这一次,刀虽然砍在了冬瓜上,却离划线的地方有半寸。
白昔只是闭着眼,无悲无喜的说道:
“继续。”
在白昔不断地继续声中,史华武反复将刀子砍在冬瓜上,但却死活无法砍在那划线的位置。
史华武用的刀与菜刀不同,那是小一号的砍头刀,同时与切菜不同的是,不能用手按着冬瓜,故而很是艰难。
七天后,在史华武想要带着方莹去保和堂复诊的时候,却被方莹拒绝道:
“哥哥,我觉得我的眼睛已经能够看清点周围的东西了,咱们还是不要再去了。”
“那怎么行!”
史华武急忙开口,脸上满是急切:
“你忘了大夫说的话了吗,你这眼中的毒素若不能排出体内,不仅以后再也没办法视物,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哥哥,我不想去看了。”
方莹一脸拒绝。
在史华武多次劝说下,方莹终于将自己不想去看大夫的原因说了出来:
“哥哥,我们本就没有银钱,等过段时间咱们有钱了再去看也可以的。”
“可是哥哥有钱啊。”
史华武一脸莫名。
接着方莹扭扭捏捏的说出了自己认为家中没有钱的原因,那便是这段时间他们天天吃冬瓜。
虽还是会有肉食,但素菜永远是冬瓜。
方莹倒不是嫌弃冬瓜,而是觉得既然家中没有银子,那她的眼睛可以缓一缓再治。
而哥哥和恩人本就是大男人,而且天天还需要锻炼,若是顿顿吃冬瓜怎么能行。
听完方莹的表述,史华武一脸菜色。
“莹莹,这冬瓜……”
史华武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这冬瓜是他用来练刀法的,而他又舍不得浪费,所以他们才会天天吃冬瓜吧。
白昔听着两人的墙角,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背着手,回到房间。
至于史华武是如何劝诫的方莹,白昔并不清楚,不过从第二天开始,白昔和方莹面前的菜,换成了其他,而史华武面前仍旧是一大份炒冬瓜。
白昔自然知晓这是史华武用自己给他的工钱买的,但却并未多言,毕竟她买的这些冬瓜可不比这些菜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