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干预你的任何决定。但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不管御阳对我是怎样一种感情,对你是否还放不下,我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既然你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拿到你应得的一份,就请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再撩拨他的心绪了。”美丽的眸子坚定地看着她,执意要她表一个态。
在温静的目光注定下,苏乐遥感觉脸上一阵阵**辣的灼烧感。尽管她什么都没做,而一直以来都是皇甫御阳追着她。
她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让所有人对她恨之入骨?
“温大小姐,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可以报答你。但我想,你希望我远远地离开你的视线,最好再不出现。关于我和皇甫御阳之间的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和他有所牵连了。我也希望他能幸福,愿你是那个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说完,站了起来,脚步没有迟疑,大步离开。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温静微微眯起眸子。不管她是真心退出,还是以退为进,这一次她绝不再退让半步。
出了咖啡厅,初秋的阳光还是很灼人,明灿灿的光照得她眼晕。昨晚怕项凌有事,不敢入眠,就算睡着也是浅眠着。
加上早上的惊吓,她整个很虚弱。怕被温静看出,她脚步不敢停下。走到门口,却不知该往哪一方向去?
第一次自己的存在没有丝毫价值,甚至是多余的。苦涩的笑漫过唇边,所有的事皆因她而起。她离开了,是不是一切就能各归各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猛然一惊,为自己刚刚荒唐的念头。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拿出来看,是安琪儿打来的。顿时心中一暖,其实,上苍待她不薄,虽有些磨难,可她身边还是有珍贵的友情和亲情。
再度唾弃自己一万遍,为刚刚那一闪而过,荒谬的念头。
电话一接通,她还没有开口,便传来安琪儿咋咋呼呼的关心:“遥遥,你在哪里啊?”
“怎么了?”
“项凌这边有他妈妈和姐姐在,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受了惊吓,我们先回去吧。”安琪儿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她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一向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安琪儿居然也这么细腻的时候,苏乐遥真的好感动,应了声好,报出了自己所在地方的地址。
“好,你站那别动,我去接你。”安琪儿挂了电话。
苏乐遥将手机放回口袋,只感觉眼前的阴影笼罩,抬起头却意外看到了皇甫御阳。毫无心理准备,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对面的男人冷讥道:“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你心中有鬼?”
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些:“是的。皇甫御阳,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从我的眼前消失?”
平静之中的冷言最是伤人,黑眸微眯,唇畔的冷笑不变:“会的,如你所愿,这一天很快会到来。”嗓音低沉悦耳,无限动听,却是淬了毒的刺扎入苏乐遥心脏。
她现在终于切身的体会到,她对皇甫御阳恶言相向时,他内心的殇和痛了。不过,没关系了,不重要了。时间是最好疗伤药,会让一切伤口都愈合。
使错位的一切恢复正常,回归到最初的样子。
“流白。”皇甫御阳唤了声,流白像影子般快速出现。
掌心向上,流白会意,恭恭敬敬递上一份请柬。皇甫御阳拿给苏乐遥:“欢迎到时参加我和温静的婚礼,我的前妻。”
前妻两个字如刀挖空了她的心,瞬间有什么东西自身体里一点点往外流。她很害怕,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眼前看着烫金的素白请柬,苏乐遥竟感觉自己的手像坠了千斤重铅,怎么都抬不起来。心底明明在呐喊,苏乐遥别这样,坚强点,接过请柬,大方祝福,转身潇洒离开。
自此后,你就是得到渴望已久的平静淡然。苏乐遥,加油啊,只差临门一脚了,别就这样输得这么难看。
用尽全身力气,她才抬起手,欲接过皇甫御阳手上的请柬,他却没有松手。垂下的眸子不得不抬起来,面对他。逆光中她看不到皇甫御阳眸底的情绪,但从那冷硬的脸部线条和上扬的唇边,她可以感觉到他并不快乐。
不过,没有关系了。他要和温静结婚了,公告天下,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温静的身份不同于他前两任妻子,他想要离婚,除非温静同意。
而从刚刚温静的态度里可以看出,她是准备和皇甫御阳到首到老的。
从此后,他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他的心情,他的快乐皆由温静负责。
努力扬起笑:“恭喜你。”
皇甫御阳仍没有放手的打算,唇畔的讥诮更深了几分:“恭喜我们,这不正是你一起希望的吗?作为前夫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你最好离项凌远一点。”
猝不及防松了手,抓得太紧,苏乐遥狼狈地踉跄了一步。皇甫御阳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苏乐遥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他。
这一次的分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痛,因为她对皇甫御阳用了真情。因为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才会痛得这么明显。
是老天在惩罚她的迟钝吧?其实她早就爱上了皇甫御阳,只是,心里一直装着项凌,装着遗憾,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过,就这样结束也好。她和皇甫御阳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早晚都要结束的。
安琪儿叫了苏乐遥好几遍,她却没有回应,一直目视着前方,神游太虚:“遥遥,遥遥……”最后加重了音量,苏乐遥才回过神来,眸子里写满了疑惑。
安琪儿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怎么了?没事吧?”
这下子她彻底回神了,对上安琪儿关切的眼睛:“我没事。”
回到安家,苏乐遥跟安琪儿,她好累,想去睡一觉。安琪儿什么都没问,要她好好照顾。等睡饱了再让管家给她做好吃的。
在安琪儿面前,她根本不需要伪装。她是最了解她的至交闺蜜了,她难过,她也不好受。
待苏乐遥上楼后,安琪儿才拿出那张落在车上的请柬,一下子撕个粉碎。丢在地上又不解气地踩了踩,才命女佣打扫干净,别让苏乐遥看到了。
在安琪儿家躲了几天,终日假装忙碌地画画,画出一个人物都有皇甫御阳的影子。不是轮廓像,就是五官相似,再不然就是气质神韵,苏乐遥觉得自己快疯了。将所有稿子通通丢进碎纸机里,不知不觉中皇甫御阳已经深入她每一根神经里,怎么都拔除不去。
已经五天了,她不敢去看项凌,不敢去探听皇甫御阳的消息。不知是否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连安琪儿都绝口不提。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项凌的。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可她又怕黄冉见到她生气。她实在是左右为难,外里不是人。
安琪儿拿着一份报纸进来,恢复她咋咋呼呼的个性:“遥遥,你快来看,灵灵姐起诉温妮了。”
苏乐遥一听了蹙眉蹙,接过安琪儿手上的报纸一看,上面是两则消息,一则是项灵灵登报和项家脱离关系。另一则是她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的话,她已经向法院递交了律师函,法院已经受理了这桩案子。
原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竟真的这么做了。苏乐遥一颗心并不好受,虽然,这件事看似与她无关,然,追根究底仍与她脱不了干系。
相较于苏乐遥的顾虑,安琪儿倒是笑得十分开心:“活该。像温妮这种叼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就该受点教训。一直自诩出身高贵,胆大妄为。她就是个疯子,居然拿刀想要杀你。灵灵姐好样的,干得漂亮。这下子就自温家想要大事了化,也堵不住众人的嘴。哼,我看温妮以后还能嚣张到哪儿去!”
苏乐遥站了起来,往外走。安琪儿疑惑地问:“你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吧。”
“我想去探望下项凌又怕遇见项夫人,安琪儿,你说我该去吗?”这件事搁在心里好久,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琪儿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照理说,项凌是因为你受的伤,后来又不顾伤重救了你。于情于理你应该去看他,他也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可是他那个妈妈真的好恐怖,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说了半天,她的想法和苏乐遥一样。两个女孩同时如同泄了气的汽球般坐在了床的两头,默默对望了一眼。突然,安琪儿弹跳了起来:“这样吧,我们去看看灵灵姐,从她那打探一些消息。我相信项凌是知道你的苦衷的,他不会怪你。”
这个提议的确不错,苏乐遥点点头,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