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甫御阳脸色大变再也淡定不了,他最担心的事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姐夫,我给你传张图片你自己看看吧。”挂了电话,没过几秒钟,皇甫御阳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忙打开。
霎时,赤目欲裂,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
那是一张喜帖,大红的喜字十分刺目,喜帖上赫然贴着一张结婚照。苏乐遥一袭胜雪的白纱坐在戴着面具的黄钟泽腿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两人看上去十分恩爱,甜蜜。
只是,皇甫御阳看得出苏乐遥笑容的勉强和她眼底的惊恐。
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发白,如果不是太想念苏乐遥,他一定会失去理智将手机从这高空丢下去。
商恺,项凌和安承炫也都看到了这一张照片,每个人脸色皆变得十分难看。
这个黄钟泽真还不是一般的绑匪,居然威胁人质和他结婚,还如此大张旗鼓发喜帖。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皇甫御阳在最初的愤怒后,涌上来的是阵阵噬骨的担忧。
他不知道苏乐遥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威胁才会和他拍下这张所谓的结婚照,但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
黄钟泽是不是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了?
恐惧的画面越来越聚越多,握紧拳头控制自己的愤怒。他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才能救出遥遥。
重新掏出手机,放大图片,看清了上面的日期又是一惊。
皇甫御阳对正在驾驶飞机的流白命令道:“马上飞往付家。”
其它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大概半个小时后,直升飞机停在了F城付家庄园的停机坪上。付家是E国服装珠宝业的龙头老大,做实业的,财力雄厚。
一行人下了直升飞机,有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缓缓驶来。
空旷的草坪上风很大,吹得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缓缓走下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大概三十二岁左右,长相不仅精致,还散发着一股满腹经纶的儒雅之气。
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大步上前:“欢迎,欢迎。”
商恺在多年前和付博伦有过一面之缘,于是,他上前与他握手:“抱歉,打扰了。”
短短几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付博伦知道他们的行踪,并算得分毫不差,必然是个富有心机的人。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来意,又何必再多言。
“四城四集团的聚会一直推迟,没想到今天能相聚。”说着客套话:“来,上车,上车,我们到屋里慢慢谈。”
四个人面面相觑,皇甫御阳率先走向停在那里的劳斯莱斯。
他知道他们的顾虑,现在是敌非友,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皇甫御阳都上了车,其余人也纷纷上了车。
都知道此行危险重重,但事关他们最爱人的性命,不能不走。
付家庄园虽比不上周生家的精致华丽,但也十分别致,精巧。仿古的设计,让人如置风流倜傥的江南人家。
庭院深深,小桥流水,各色奇花异草,随处可见。
走在这样古意盎然的庭院里,倒是觉得这现代化的汽车有些格格不入。
进了大厅,坐得也是红木太师椅,屏风,水山花鸟画,刺绣和茶碗,无一不显示着主人对古代文化的热爱。
瞬间仿佛穿越到文人墨客辈出的唐宋时期。
付博伦热情地招呼大家坐,皇甫御阳开门见山:“付总,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必来这套虚的了。你知道我们今天来这的目的。”
付博伦笑容一僵,却没有表现出不悦。
商恺上前两步,微微蹙眉:“付总,四城四大家庭应该算是一个集体,我们应该站在同下阵线上一致对外吧?”
“对,我和你们虽不常见面,但我也知道四大四大集团的由来。认真算起来,我们应该是一家人。”付博伦点头附和。
商恺上上下下打量了付博伦一番,在娱乐圈打滚多年,他自认为有一双火眼金晴。再高明的演技只要是演的,他都可以一眼认出。
然,此时此刻他在付博脸上看不出一丝丝演绎或伪装的痕迹。
“有付总这句话,我们就安心多了。我能冒昧问一下吗?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间点会来付家拜访?”商恺再问,悄悄阻止了皇甫御阳的不耐烦。
“哦,是我叔叔通知我的。”付博伦说出叔叔两个字,众人皆是一惊,他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你们不是受邀来参加我叔叔婚礼的吗?”
“什么?黄钟泽是你叔叔?”安承炫压抑不住惊叫出声。
付博伦淡淡一笑:“是啊,黄叔叔和我爸爸是生死之交,多年前他曾救过我爸爸一命,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好后,就一直住在付家。我一直喊他叔叔,叔叔,习惯了。”
“他是付家很多年了?”皇甫御阳眯起眸子,看来这个黄钟泽隐藏得比他们想象得都深。
“大概有二十年了吧。”是黄钟泽让他去接他们的,他们不是他的客人吗?怎么会像在审问犯人似的?
众人皆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黄钟泽竟早就浸入四城四大家族的内部核心。
明天就是叔叔大喜的日子,这些人难道不是他请来的客人吗?怎么一个个像审问犯人似的,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皇甫御阳几乎要受不了付博伦的装疯卖傻,欲上前把话挑开,是商恺一直拦在他面前。是的,比起隐藏的暗处指点江山的他,一直活跃在公众视线下的他更加长袖善舞。
悄悄给皇甫御阳递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付博伦就算再想维持君子风度,也不得不问一下:“是我误会了什么了吗?”
“不,没有。我们是黄先生请来的客人,我们有份礼物想要亲自交给他。现在方便见他一面吗?”商恺着实不明白付博伦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
不过,现在在他的地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算是演戏,他们也要陪演到底。
“当然可以。叔叔现在在那幢别墅里,各位请吧。”付博伦指了指主屋南边的一处别墅。
听完付博伦的话,皇甫御阳再没有陪他演戏的耐心,第一个冲了出去。
付博伦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勉强挤出笑来:“请。”
与此同时,皇甫御阳已经冲进了别墅。这里和主屋的古意盎然截然不同,纯现代化的设计,法氏的浪漫繁复及奢华。
偌大的客厅没有人,皇甫御阳冲上了楼,再也压抑不住惊恐,一间间踢开了门。没有人,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黄钟泽,你给我出来,出来!把遥遥还给我。”过多的惊惧堆砌在心头,成了一座云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张请柬宛如巨大的红色炸弹,彻底炸碎了他的理智。
“黄钟泽,你出来,出来,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皇甫御阳气得踢翻了所到之处的障碍物。
随后赶到的付博伦看到这一幕惊讶不已,压下怒气:“皇甫总裁,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们不是来参加我叔叔婚礼的吗?”
到了此时此刻他若是再觉察不出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白痴了。
皇甫御阳一把上前,揪住他的领子,赤目欲裂,冷硬的轮廓透着杀气:“说,黄钟泽在哪里?苏乐遥在哪里?”
看似文弱,儒雅而风度翩翩的付博伦竟一下就挣开皇甫御阳的挟制,并且给了他一拳。
皇甫御阳太心急,也是被付博伦斯文儒雅的外表所迷惑。对他没有防备,没想到他竟是个练家子。
商恺忙上前扶起皇甫御阳,见他嘴角浸出血来:“你没事吧?”
皇甫御阳推开商恺,自己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付博伦。眼底的狂风暴雨消散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深。
付博伦敛去笑容,露出霸气的一面:“皇甫总裁,我敬你是客,但也请你尊重一下你自己。虽然,皇甫家是四大集团之首,但我付家并不依附于你。所以,你不必对我指手画脚。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倘若你们想要闹事,那我也不怕。”
“你不是说黄钟泽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人影?”皇甫御阳问,不见怒气的脸上,嘴角蜿蜒下一道血痕,看上去更具威严。
“可能出去办事了吧。”他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皇甫御阳一步步上前逼近付博伦,他也不避不让。
商恺欲再上前阻拦时,只见皇甫御阳掏出手机,指着图片上的人说:“他就是你的叔叔黄钟泽?”
付博伦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却还是如实点点头。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苏乐遥:“她是我的妻子,苏乐遥,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付博伦脸色大变,过了好半晌,扫视了一眼周围,才挤出一句话:“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